另一邊,江晚被人蒙著眼睛,一路轉(zhuǎn)運。</br> 她被人迷暈過去,意識昏昏沉沉,等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人關(guān)在一個狹窄的小房間里。</br> 她努力的清醒過來,鼻間似乎嗅到了淡淡的水腥氣。</br> “吱。”</br> 門推開,有人走了進來。</br> “醒了?”</br> 她抬起頭,努力的想要看清楚來人。</br> 那人逆著光,看不清。</br> 下一刻,她的下巴被人掐著抬起頭,撞進了一雙帶笑的狐貍眼。</br> “長得確實不錯,難怪盛庭梟會對你不一樣。”</br> “你……是誰?”</br>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孔,泫,章。你好啊,嫂子。”</br> 江晚愣住了。</br> 下一刻,她的臉忽然被親了一下。</br> 她本能的揚起手,還沒打過去,就被人扣住了手腕。</br> “別激動啊嫂子,我就嘗個味道,什么都沒做呢,你就生氣了?”</br>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br> 江晚沒被人這樣輕浮過,氣得臉色發(fā)紅,胸口起伏的厲害。</br> 孔泫章看著那張越發(fā)生動的臉,咧嘴笑了,“難怪盛庭梟對你愛不釋手,確實好玩。”</br> 他松開手,雙手插兜,語氣吊兒郎當(dāng),“把我嫂子帶出去,關(guān)在這里空氣不好,不要憋著我嫂子,哦……”他的視線緩緩落在江晚隆起的肚子上,“還有我的小侄子。”</br> 兩個手下把江晚架起來往外走,孔泫章跟在身后,掏出了一個口香糖,一邊嚼著,一邊跟在后邊走。</br> 亮起的光讓江晚瞇了瞇眼,但當(dāng)她看清楚外面的場景時,眼睛瞪大了。</br> 面前是一片海。</br> 他們在一艘船上。</br> 一望無際的海面,還有海鷗的叫聲,海風(fēng)吹起了江晚的頭發(fā),露出了漂亮的側(cè)臉。</br> 孔泫章雙手比了一個相框的造型,對準(zhǔn)江晚,瞇著一支眼,喊了一聲:“咔嚓。”</br> “真漂亮,果然美人在哪里都是風(fēng)景。”</br> 江晚打了一個冷戰(zhàn),看著孔泫章的眼神帶著恐懼。</br> 那是一直從腳底升起的恐懼,本能的害怕。</br> 這個男人是個瘋子。</br> 一個危險的瘋子。</br> 孔泫章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吹了一個泡泡,啪,粘了滿嘴,一一舔干凈,露出了無害的笑。</br> “嫂子,你害怕我啊?”</br> “嫂子你為什么要害怕我啊?”</br> “我可沒殺你哦,還帶你來看看海景呢!”</br> 江晚終于注意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她艱澀的問道:“為什么……叫我嫂子?”</br> 話音剛落,孔泫章猛地朝她沖過來。</br> 江晚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孔泫章停在她的跟前,相距幾尺,那張臉放大了了無數(shù)倍,清楚的看見他眼里的瘋狂。</br> “嫂子想知道啊?”</br> 江晚的心臟被嚇得咚咚直跳,臉色發(fā)白。</br> “我……”</br> “你猜猜呀?猜對了有糖吃。”</br> 江晚的腦子都停機了,無法轉(zhuǎn)動,這個人身上散發(fā)的氣息太讓人害怕了,尤其是當(dāng)他靠近時,她清楚的聞到了他身上有一陣濃郁的福爾馬林味道。</br> 那陣味道讓她生理性反胃,抑制不住,沖到欄桿干嘔了起來。</br> 孔泫章的臉色都青了。</br> 吐了一會,江晚的臉色越發(fā)白了,整個人奄奄一息。</br> “嫂子真是身嬌體弱,半點苦都吃不了。”</br> 還未說話,一陣恐怖的童謠響起。</br> 孔泫章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臉色扭曲了一瞬,咧嘴露出了一個陰冷的笑,“我接個電話,你們帶她好好洗漱洗漱。”</br> 兩個打手把江晚帶走了,走了沒幾步,身后傳來巨大的聲音。</br> 江晚忍不住回頭,看見那張木凳子被砸的七零八碎,而那個男人沉著臉說了一句話:“我不怕他,有本事就從我手里帶人走!”</br> 江晚想在多偷聽幾句,猛地對上了那雙深冷的眼眸,渾身僵硬。</br> 她被人推著走了。</br> 孔泫章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自己對著手機說了一句話:“你沒資格管我。”便掛斷了手機,直接丟到了海里。</br> “加快速度,離開這個海域。”</br> “是,老大!”</br> ……</br> 江晚被人帶過去洗漱了一番,還換上了特別夢幻的公主裙,頭上帶上了蕾絲帽子,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大型娃娃。</br> 唯獨隆起的肚子格格不入。</br> 孔泫章擰著眉頭看著她的肚子。</br> 江晚心臟狠狠顫了顫,下意識雙手抱住肚子,遮掩了下。</br> 孔泫章語氣似笑非笑,“嫂子,這一胎是男的女的?”</br> “我不知道。”</br> “你想知道嗎?”</br> 江晚頭皮發(fā)麻,“我不想知道!”</br> 孔泫章笑了起來,“我希望是個女孩,這樣我會心軟。”</br> 所以是男孩就會殺了他嗎?</br> 江晚不敢把這句話問出口,生怕這個瘋子忽然發(fā)瘋。</br> “嫂子很適合這樣的打扮,多好看!我小時候有一個八音盒,打開了會唱歌,里面有一個女人跳舞,和你現(xiàn)在一樣,多漂亮,哼哼哼……”</br> 后面他竟哼起歌來了,沉醉其中。</br> 哼完了一首歌,他的話鋒一轉(zhuǎn),留了一句:“不過我把八音盒摔碎了。別人不要的東西,我也不要,都是垃圾!我啊,我就喜歡從別人手里搶走珍愛之物。”</br> 江晚不吭聲,安靜乖巧的像只貓兒。</br> 孔泫章覺得無趣了,叫了廚師上菜。</br> 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被端了上來。</br> “吃吧,嘗嘗味道。”</br> 江晚看著各種魚烹制而成的食物,沒有胃口。</br> “我,不餓……”</br> “不餓?”</br> 孔泫章舉著叉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立刻有人將廚師抓上來,準(zhǔn)備丟到海里去。</br> “救命!救命啊!不要丟我下去!”</br> “不能讓嫂子滿意就是廢物,廢物該丟到海里喂鯊魚,挺好。”</br> 眼看著他真的要讓人把廚師丟下去,江晚忍不住了,“等等!我吃!”</br> “嫂子別勉強哦。”</br> “不,不勉強。”</br> 她忍著惡心,胡亂吃了幾口。</br> 孔泫章笑得一臉無害,一邊隨手叉了一塊帶血的魚肉放進嘴里,舔了舔下唇。</br> 江晚更想吐了,胃里翻山倒海,臉色蒼白。</br> “嫂子,勉強的話就別吃了哦。”</br> “你……到底要做什么?”</br> “繼續(xù)我們剛剛的游戲吧?猜猜我的身份,猜對了我就回答你一個問題。”</br> 江晚頭皮發(fā)麻,一個答案呼之欲出。</br> “你是……盛庭梟的弟弟?”</br> “咔。”</br> 他手上的叉子被硬生生的掰彎了,臉上的笑容幾乎咧到耳后根了。</br> “嫂子猜對了哦,真聰明!我叫孔泫章,也叫盛泫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