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雨薇覺得這個奇奇怪怪的人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br> “你在說什么呀!”</br> “雨大了。”</br> “啊?”</br> “你該回去了。”</br> “轟隆——”</br> 雷聲響起,而耳邊炸開。</br> 懷里的小奶貓被嚇得狠狠抓了她一下,手背上頓時多了一道血痕,滲出血來。</br> “嘶。”</br> 她疼的抽了一口氣,下意識松手,小奶貓一下子跳出去,撒開腿跑。</br> “哎貓貓!”</br> 她想去追,但是一眨眼小橘貓就不見了,只給她留下了一個抓痕。</br> 她有些失落,手忽然被握住了。</br> “啊!你干嘛!”</br> “別動。”</br> 他抓住她的手腕,低頭看著她的手背,尤其是看見傷口滲血了,更是緊緊皺起眉頭。</br> “傷口要處理。”</br> “你別抓我,放手!”</br> “別亂動,跟我來。”</br> “我又不認識你!放手!大叔你是變態嗎!”</br> 他的臉色一僵,頗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喊誰大叔?!”</br> “就你啊!壞大叔!快松手!不然我喊人了!我家的保鏢就在附近!”</br> “閉嘴。”</br> 井雨薇倔上了,剛要張嘴叫人,有什么東西被塞進了嘴巴里。</br> “唔!”</br> 她剛想吐出來,卻愣住了。</br> 甜甜的,濃濃的奶味,在味蕾炸開了。</br> 她下意識的噘了兩口,好好吃。</br> 在愣神的時候,就被帶走了。</br> 黑傘下兩個人挨著很近,大半的傘都在她的那一邊,雨水沒碰到她半分,倒是他的另外半個肩膀都濕透了,卻不在意。</br> 好吃的奶糖吃完了,她也乖巧了很多,看著他給自己的受傷消毒。</br> 這會他們在公園的涼亭里避雨,大雨濺起的水霧令周圍的景色都多了幾分仙氣。</br> 按理說和一個陌生人,還是一個打扮奇怪的陌生呆在一塊,她應當很抗拒才對,但吃了那顆糖后,她就變得很乖巧很安分,睜著一雙大眼睛看他臉上的面具。</br> 看著看著,她忽然說道:“你的眼睛怎么了?”</br> 他的動作一頓。</br> 她怕他聽不懂,還比劃了一下,“就是這個眼睛,怎么了?你受傷了嗎?”</br> “嗯。”</br> “很嚴重嗎?”</br> “嗯。”</br> 見他似乎不想說的樣子,她只好閉上嘴了,只是莫名的很在意這個眼睛的事,心里還很難受。</br> “這兩天別碰水,還有,不要隨便去抓貓,知道了嗎?”</br> “哦……”</br> “別叫我大叔。”</br> “哼,你穿得就像怪大叔,哪有人像你這樣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像大壞蛋!而且,你也不告訴我你叫什么。”</br> 說完,她就豎起耳朵,準備聽他說自己的名字。</br> 但是沒等到名字,只等來了一句奇怪的話:“雨停了。”</br> 她下意識的往外看。</br> 果然,剛剛還是滂沱大雨,現在驟雨初歇,烏云都散開了,露出久違的陽光。</br> “呀!總算停了!你……”</br> 一轉頭,剩下的話就戛然而止。</br> 身后哪里還有人?</br> 剛剛還那么大個人站著,一下子就不見了,石桌上卻多了一把糖。</br> 不是棒棒糖,是一顆顆單獨包裝的奶糖。</br> “大小姐!”</br> 好幾個保鏢神情緊張的沖過來,親眼看見大小姐毫發無損后,才松了一口氣。</br> “大小姐,您剛剛去哪里了?”</br> 她抓著那幾個奶糖,悵然若失,“我來這里躲雨了。”</br> 那個奇怪又神秘的大叔如同一個短暫的夢,來的匆匆,走的匆匆,卻總是讓她不斷的回想起來。</br> 而那一把牛奶糖竟奇跡般的緩和了她劇烈的孕吐情況。</br> 原本吃什么吐什么的癥狀消失了,胃口便好了,開始正常進食,偶爾還會胃口大開。</br> 臉上掉下去的肉逐漸長了些,面色紅潤,吃嘛嘛香。</br> 就連梁中醫來看診都覺得像是奇跡。</br> “丫頭的身體正在逐漸恢復,只需要溫補就好。”</br> 井母還是有點難以置信,“真的嗎?真不會影響薇薇嗎?那,那這個孩子……”</br> “可以保住。”</br>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br> 井母喜極而泣,能保住孩子是萬幸。</br> 梁中醫耐不住好奇,問道:“丫頭是吃了什么?我觀她的脈象像是進補了,吃了好東西。”</br> “這,我也沒給她吃奇怪的東西,薇薇的胃口太差,幾乎都吃不進去。不過她最近倒是一直在吃糖。”</br> “糖?”</br> “很普通的奶糖。”</br> 不管怎樣,這是好事,井母生怕女兒再吐的死去活來,所以不管什么糖,只要世界上有的品種,統統都買來,甚至還想買她手里那個糖。</br> 說來奇怪,那奶糖包裝平平無奇,愣是找不到廠商,也沒有同款,來歷不明。</br> 井母陡然心驚,本想拿去驗一下成分,但是最后一顆都被薇薇吃完了。</br> “薇薇,這糖是誰給你的?”</br> “一個很奇怪的大叔。”</br> “你怎么隨便吃人家給的東西!萬一有毒呢?”</br> 井雨薇抿了抿唇,低聲道:“可是……我覺得他不是壞人。”</br> 雖然她嘴里喊他壞大叔,可是心里有個聲音在說,他不是壞人。</br> “薇薇,下次不要亂吃東西了,知道嗎!”</br> 她乖乖的應下,“我知道了媽媽。”</br> “明天先關店,你要做產檢了。”</br> “好哦。”</br> 她將吃剩下的糖果紙都放進了一個木盒子里,里面還有一根沒開封的棒棒糖。</br> 她拿出了棒棒糖看了看,卻想不起來這棒棒糖是從哪里來的。</br> 隱約覺得很重要,所以不舍得吃。</br> 全部放好后,她將小木盒藏在了床下,沒人知道。</br> 翌日,她被帶著去醫院做產檢。</br> 目前已經懷孕將近四個月了,她的肚子也顯懷了,但因為穿著寬松,倒是看不出來,加上她過于漂亮的臉,清澈純真的眼神,活脫脫像少女,而不是快要當媽媽。</br> 她躺在病床上,好奇的看著醫生拿著儀器在肚皮上探來探去,有點癢癢的。</br> 好在,檢查結果一切良好。</br> 得到了中醫西醫的肯定,井媽媽才徹底安下心,開始置辦小嬰兒需要的東西。</br> 兩人去了一趟母嬰用品店,井雨薇好奇的站在嬰兒玩具的貨架前,看著那些色彩豐富的小玩具,她伸手摸了摸,小聲道:“小寶寶,你喜歡什么呀?媽咪給你買。”</br> 一只小奶牛被遞了過來。</br> “他喜歡這個。”</br> 井雨薇愣了愣,猛地抬起頭,又看見了那個熟悉的面具。</br> “大叔!又是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