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處理剩下的那些人了?”</br> “不必。撤離后,炸了。”</br> “是!老大!”</br> 江晚的瞳孔縮了縮,這些人要炸了海島?</br> 不好!薇薇和孩子們!</br> 她努力的想要開口說話,但舌頭也逐漸被麻痹了,根本開不了口,如同一個大號玩具,被人直接抗走了。</br> 男人脫下了身上的短袖,隨意的按住了傷口,給雇主打了一個電話,“抓到了。不過我要加價。”</br> “我們明明說好了價格。”</br> 手機那邊是一道好聽的女聲,帶著幾分氣急敗壞。</br> “是說好了,但你沒告訴我,那女人是個危險分子,給我留了一道傷疤。”</br> “……她就是個普通女人!”</br> “普通人不值得一千萬。再加三百萬。”</br> “行,盡快把她送過來!”</br> 那邊啪的一下掛了電話。</br> 男人也不在意,隨意的止住了血,就準備收隊離開。</br> 散落在島上的雇傭兵們也收到了老大的召喚,緊急朝著集合的位置趕過去。</br> “這就走了?我還沒宰了那些兔崽子!”</br> “別羅嗦,老大的命令下來了,做好準備吧,浪費那么多時間,我們卻沒殺完那些人,肯定會有懲罰。”</br> “……真是丟人!”</br>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肯定可以殺了那個跑的快的人!要是老大的飛鏢技術肯定可以殺了!媽的!”</br> “哈哈哈,你跑不過人家還有什么屁話好說的?”</br> “少羅嗦了,趕緊過去,老大的耐心不多。”</br> 雖然不安心沒有殺光島上的人,但是他們也不敢違背老大的命令,只好放過那幾個小鬼,迅速的朝著集合點過去。</br> 被攆著跑了整個島的周南差點累炸了,兩條腿都快不屬于自己的了,他不敢停下,生怕停下來就沒命了。</br> 人的精力是無限的,生死追殺時,他愣是破了自己的記錄,可惜沒人計時。</br> 等到實在跑不動時,身后也安安靜靜,沒有人追上來。</br> 他,安全了?</br> 另一邊,井雨薇帶著小胖子也快抵達藏著快艇的地方了,同時也注意到有人過來了,且速度很快。</br> 她立刻捂著小胖子的嘴巴,安分的躲在了大樹的背后,警惕的往外看一眼。</br> 這一眼,怒目圓睜。</br> 其中一個人扛著一個被繩子捆得結結實實的女人。</br> 那不正是小晚嗎!</br> 井雨薇恨不得立刻把人給搶回來,但是她看到了那些明顯不好惹的雇傭兵們正一個接一個的趕回來。</br> 單從武力值上面,她根本毫無勝算,更別說小晚還在他們手上。</br> 她著急死了,卻無能為力。</br> 沒多久,那些雇傭兵們就從四面八方趕來了。</br> 除去死了的田七,剩下的人還有九個,這是一個十人小隊,卻殘忍屠殺了整個島上的人,還將他們這幾個嘉賓當耗子一樣驅趕追殺。</br> 井雨薇深深的記下了他們每一個人的臉。</br> 然后,她更崩潰的發現,這些人似乎知道她在底下藏著兩艘快艇。</br> 幸好,她沒有貿然的沖上去,否則這會就被抓了個正準。</br> “到齊了嗎?”</br> “老大,田七永遠趕不上了。”</br> “就葬身在這里吧,走。”</br> “是!老大!”</br> 也有人發現了老大的臉上似乎受傷了,那個碩大的傷口還灑了一層藥粉,顯得傷口更加恐怖了。</br> “咦,老大怎么受傷了?誰這么有本事能把老大給傷到了?厲害啊!”</br> “之前田七死了,是不是島上有高手啊?”</br> “肯定是了!真能耐啊!”</br> 金猴忍不住說道:“田七就是被這個女人殺了的,她手上有電擊器。還把老大傷了。”</br> 一時間,好幾道或震驚或錯愕或難以置信的視線落在了江晚身上。</br> “就這小娘們?騙人的吧!”</br> “我不信,怎么可能!”</br> “長得嬌嬌弱弱的,這么能耐?”</br> 這些人把江晚當做珍惜的動物看待,一個個圍了過來。</br> “別羅嗦了,撤退。”</br> 他們找出了那兩條快艇,準備從底下的小港口離開島嶼。</br> 臨走前,他們還留下了一些東西。</br> 是‘禮物’。</br> 江晚臉色慘白,心口不斷的往下墜。</br> 忽然,她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艱難的額抬起頭,看向了某個方向,也看見了在灌木叢中露出的一雙眼睛。</br> 是薇薇!</br> 她拼命的想要動動嘴皮,無聲的告訴她一句話。</br> 【走,快走,離開這里,他們會引爆炸彈,去木屋的密室,孩子們在那里。】</br> 井雨薇一愣,瞬間明白了小晚的意思,眼眶一紅。</br> 江晚知道她明白了,眼睛也濕潤了,努力的拉扯出一抹笑容,像是安慰,也似是托付。</br> 替我照顧好追追。</br> 江晚被扛著帶上了快艇。</br> 那兩艘快艇直接啟程。</br> 幾乎在他們啟程的時候,井雨薇立刻帶著小胖子拼命的朝著木屋跑。</br> 跑得小胖子上氣不接下氣。</br> 與此同時,盛庭梟的船只終于抵達了海島,他們跳上了海島,開始找人。</br> 但那一具具早就冰涼的尸體卻讓眾人的心沉到了谷底。</br> 忽然間,有人發現了什么,放聲大喊:“走!快走!島上有炸彈!快跑!!”</br> 盛庭梟的眼神一沉,根本不走,撕心裂肺的喊著:“小晚!小晚!!”</br> “老板!上船!我們要離開這里!”</br> “讓開!!”</br> 盛庭梟根本不顧阻攔,想沖上海島找心愛的女人。</br> 手下們冒著被打死被解雇的風險,強行將老板給拖走。</br> 盛庭梟奮力推開,但被所有手下給強行的壓回了船上。</br> 他雙目赤紅,聲音沙啞,“小晚!放開!滾啊!”</br> “老板!要爆炸了!”</br> 他們重新登船,啟動,遠離海島。</br> 幾乎在他們離開沒多久,只聽轟的一聲巨響。</br> “轟隆隆——”</br>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震耳欲聾。</br> 島上劇烈搖晃,海面震蕩,滾滾濃煙沖上天空。</br> 盛庭梟怔怔的看著濃煙飄起,聽著耳邊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心臟如同被長槍捅破。</br> “小晚!!”</br> 他單膝跪在甲板上,肩膀顫抖,雙眼發紅,如同失去理智的兇獸,一遍遍喊著:“小晚!”</br> 正在趕來的另一艘船上,孔泫章也聽到了爆炸聲,沖到頂層眺望,看見濃煙的方向,心沉到了谷底。</br> “薇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