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話,管好孩子。”</br> 她最后給了一次機會。</br> 季影帝立刻捂住了兒子的嘴巴,哪怕兒子什么都沒說。</br> 周南猶豫了下,也跟著捂住了胖豆丁的嘴巴。</br> 徐琳聞言,生氣了,“你兇什么兇!孩子還小呢,說兩句話怎么了?你總不能連話都不準他們說吧?又不是啞巴?而且你神神經經的干嘛?故意嚇人嗎!”</br> 徐琳的聲音尖,在安靜的晚上也格外明顯。</br> 江晚的眼神沉了下去。</br> 徐琳對上時,后背發涼,聲音也低了下去:“干嘛這種眼神!我又沒說錯!本來不就是這樣嗎?不就一艘船停著!”</br> 辛正軒也覺得無稽之談,“能有什么事?白天這里的安保不是很好嗎?別亂猜測。”</br> 一邊說,一邊抱著兒子奶糕太累了,干脆把兒子放下。</br> 小奶糕一落地,立刻趁著爸爸不注意,跑去摘那幾串小野莓,那個好吃!</br> 江晚心中最后一絲仁慈也因為這些話斷了。</br> “好,我們分開吧。”</br> 說罷,她帶著小鴨和追追就往前走。</br> 季影帝憑著直覺,立刻跟上。</br> 周南猶豫了下,倒是胖豆丁著急的說道:“爸爸,我們跟上去!小鴨很厲害,小鴨的媽媽肯定也很厲害!”</br> 周南只好也跟上去了。</br> 徐琳氣死了,她想跟著季影帝,蹭一蹭名氣,畢竟她是十八線的糊咖,賣單親媽媽人設的,走黑紅路,參加節目就為了蹭蹭影帝的名氣。</br> 但是圓圓一點都不買賬,嘴里喊著:“媽,我走不動了!我們回去吧!回去好不好!”</br> 辛正軒也不想跟過去,覺得這是無稽之談,但是一轉頭,找不到兒子了,趕緊巡視了一圈,發現兒子背對著他跌坐在地上。</br> “奶糕!別亂跑!”</br> 辛正軒就走過去,正要抱起兒子,卻注意到地上有一攤紅色的液體。</br> 他順著液體往那一看,頓時臉色發白,一個大老爺們發出了一聲慘叫:“死,死人了!!”</br> 前面不遠處的江晚一聽,迅速的帶著孩子往回走,就看見了在草木從的后面,倒下了兩個人。</br> 不,是兩具尸體。</br> 那是兩個穿著工作人員專屬小馬甲的男人,此刻他們交疊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保持著死前驚恐的神情,而致命傷是穿透胸口的兩個大洞。</br> 鮮血從大洞里漏出,淌了滿地。</br> 江晚的臉色一變,“快跑!”</br> 這兩個人明顯是剛死的,血還還沒留干,這也意味著殺人兇手還沒走遠。</br> 直觀了尸體,幾人也終于露出了害怕,徐琳哭著說道:“這是道具吧?這不是真的對不對!”</br> 辛正軒已經抱起了奶糕跟上去,丟下一句:“你聞不到血腥味嗎!”</br> 這么濃的血腥味,根本不是番茄醬!而且哪有道具做的那么逼真!</br> 徐琳崩潰了,但還是抱著圓圓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偏偏圓圓還被嚇得哇哇大叫。</br> “媽媽!血!好多血!好多血啊!媽媽!”</br> 徐琳慌張的捂住了女兒的嘴巴,“別叫了!媽求你了!”</br> 但,聲音太大還是被聽到了。</br> “怎么回事?怎么有孩子的聲音?”</br> “這破島搞了個親子直播,估計是那些孩子。”</br> “莊森不是去沙灘殺他們了嗎?怎么會在這里?”</br> “追過去看看!”</br> 江晚后悔了,她剛剛應該早點甩開那幾個人!她能感覺到,有人追過來了!</br> “小鴨!抓著我的衣角跟緊了!”</br> “晚姨我知道了!”</br> 小鴨緊緊拽著晚姨的衣角,生怕丟了。</br> 江晚空出的手立刻用藏起來的聯絡器呼喚井雨薇。</br> 那是她們上島前做的最后一層安保,用于緊急聯絡。</br> 然而,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失聯了。</br> 她的心一沉。</br> 這他媽什么運氣?</br> 剛出虎穴,又入狼窩?</br> ……</br> 另一邊,井雨薇憑借著對自己的私人海島的熟悉程度,一路暢通的摸到了節目組的安置地點。</br> 那是一棟隱藏在樹林里的小木屋,被高大的樹葉遮擋住,不好找到,也是最適合做安置點。</br> 整個海島都轉上了監控,實時轉播,而小木屋作為中間處理區,會挑選哪個鏡頭切入給觀眾看。</br> 一般來說節目組和主持人都會在木屋里待著。</br> 此刻,木屋很安靜,里面還亮著黃燈。</br> 井雨薇看到燈光松了一口氣,還好,里面還有人,應該沒出事。</br> 穩妥起見,她還是進去問問負責人,那艘海警船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聯絡下船上的海警同志?</br> 她剛剛靠近,準備敲門時,一陣凌厲的危機感涌上,令那只手沒碰到門。</br> 隨即電光石火間,她忽然反應過來一件事。</br> 這么多工作人員在木屋,怎么可能會安靜?</br> 剎那間,她猛地收回手,就地一滾,滾進了門旁的灌木叢里面,藏起了身影。</br> 幾乎在她藏好后,門開了,一個穿著迷彩褲,小背心,腳蹬黑靴的強壯男人走了出來。</br> “累死了,人真多。”</br> 男人一邊抱怨了句,一邊活動了下手臂。</br> 而他手中那把鋒利的軍刺還在滴血,滴滴答答的。</br> 仔細看,那雙黑靴底粘著碎肉血沫,一踩一個血腳印,相當新鮮。</br> 灌木叢里的井雨薇順著推開的門縫看了進去。</br> 在隱約間,里面躺了很多人,一個疊著一個,一動不動,紅色的液體將整個地板都彌漫了,如同鋪上了紅地毯。</br> 她的心臟狠狠一顫,險些氣息不穩暴露了。</br> 她緊緊攥著拳頭,收回視線,努力令自己冷靜下來。</br> 別緊張,別大口呼吸,別怕……</br> 她的眼睛卻紅了。</br> 她沒記錯的話,島上的節目組加工作人員還有安保人員,有足足一百人!</br> “嘶,蛇鱗,你也把場面弄得太血腥了吧?這還怎么住進去啊?”</br> 另一道聲音傳來。</br> 她不動聲色的移開了視線,看見又有三個人從樹后面走出來,打扮差不多,手上都拿著冷兵器。</br> 無一例外,冷兵器上都沾著血。</br> “矯情,這怎么不能住了?又不是沒見過死人!你們搞定了?”</br> “差不多了,倒是沒想到這島上的安保人員有點實力,要不是金猴提前布置了一個虛擬網絡信號,有個保安就把求救信號發出去了。”</br> “嘻嘻,我好久沒動手了,真是痛快!對了,老大說的那個女人找到了嗎?”</br> “什么女人?長得好不好看?抓來干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