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東西都被砸碎了,還有好幾個人頭破血流,顯然是被東西砸傷的。</br> 這些小弟們各個縮著身體,不敢動。</br> 洪蓋本人也受了傷,在逃跑的時候,車子爆炸了,哪怕逃的及時,身上還是負傷了!</br> 他混了這么久,從來沒吃過這么大的虧!</br> “一群廢物!這么多人都擋不住小貓三兩只!我要你們何用!”</br> “老大,要不……我們暫時逃出國外避避風頭?”</br> 話剛說完,一個煙灰缸又砸了過來,正好砸在了那手下的鼻子上,給砸出了鼻血,嘩嘩流。</br> “逃出國?你出的什么餿主意!我洪蓋今天出國了,當天晚上全京城的人都笑話我!我也別叫洪蓋了,就叫紅狗吧!”</br> 手下哆嗦著不敢說話了。</br> 洪蓋壓下怒氣,“都是廢物!滾出去!加強防備!等我命令!”</br> “是,老大!”</br> 把人都趕出去后,洪蓋轉身去了書房,扭了一下一個裝飾用的花瓶,書架緩緩拉開,露出了一個入口。</br> 他直接進去了密室里,打開了三層保險柜,看著那個放在玻璃箱里的東西,眼神癡迷。</br> “等風頭過了,就可以重見天日了,到時候天高任鳥飛,誰敢攔我!”</br> ……</br> 江晚照常去了公司,卻發現,自己的工作臺沒了。</br> 和她坐在同一排的陳麗也沒了辦公臺,很顯然,她們兩被針對了。</br> 陳麗露出了難看的臉色,“白眠,我們的位置被扔出去了,老佛爺讓人扔的,還說……還說我們以后都不用辦公位了。”</br> 原來,之前那成堆的公務沒難住江晚,他們又想出了別的方式。</br> 既然趕不走,就逼著她自己走!</br> “嗯,我知道了。”</br> 陳麗擔憂的看著她,“白眠,他們太過分了!這是針對我們!”</br> “我知道。”</br> “那沒有了辦公臺我們怎么工作呀?”</br> 陳麗很著急,又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現在公司上下都知道老佛爺要懲治他們,沒人敢出手幫忙,眼里帶著幾分同情。</br> “嗯,總有工作的地方。”</br> “哪里?”</br> 不久以后,老太太叫來了自己的心腹秘書,“如何了?她還沒來求饒?還是已經走了?”</br> 秘書的臉色復雜,“老夫人,她還沒走。”</br> “嗯?倒是我低估了她的臉皮,沒有桌椅她怎么辦公的?那些文件可沒少。”</br> “這……她去了別人的辦公桌完成了工作。”</br> “誰敢?”</br> “是紀副總。”</br> “怎么又是他!”</br> 老太太站起身,臉色鐵青,直接去了紀昊森的辦公室。</br> 在紀昊森的辦公室里,支起了一個小辦公臺,江晚和陳麗就在那里工作。</br> 老太太的眼神一凜,“這是什么意思?紀副總。”</br> 紀昊森的視線離開電腦,語氣平靜,“老夫人,有些事不用做的太過了。”</br> 這話說出口,就沒有繼續遮掩的意思了。</br> “怎么,簽了那份合約,不能辭退,我連命令她做事都不行嗎!”</br> 紀昊森站起身,“老夫人,聘請她的工資很高,您不該耽誤她的時間干一些無謂的事。”</br> “紀副總好大的面子!為了一個小員工就和我杠上了!我今天就不信了,我處置不了一個小職員!”</br> 紀副總皺了皺眉,“老夫人……”</br> “把保安叫上來!把她的東西都丟出去!”</br> 身后跟著來的陸偉先和陸祖望都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眼神,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br> 這意味著奶奶要正式對小叔宣戰了!要徹底拿到公司的話事權!</br> 這哪里是真的懲罰一個小員工?這矛頭直指紀副總!</br> 很快,保安就上來了。</br> “扔出去。”</br> 保安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聽老太太的,把那兩張小桌椅給搬出去了。</br> 陳麗這會已經被嚇傻了,要不是看著旁邊的白眠還很鎮定,只怕都嚇哭了。</br> 老太太享受這種運籌帷幄的快感,一副趾高氣揚的態度,“我說了不準有位置,就不能有!”</br> 江晚沒說話,只是手指輕輕的動了動。</br> 紀昊森注意到了,便道:“老夫人,您確定要這么做嗎?”</br> “怎么,紀副總還想說什么?這里是陸家的公司,可不是姓紀!”</br> 紀昊森嘆了一口氣,拿出了一份資料,遞過去,“老夫人您可以看看。”</br> 老太太本來不想看,但是見他這么一副篤定的樣子,還是接了過來。</br> 原本只是粗略的掃了一眼,隨即眼睛都瞪大了,抓著文件的手都在發抖,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下去。</br> 老太太的這幅樣子令身后的二人都很好奇,恨不得湊過去看看寫了啥。</br> 尤其是抓陸偉先,他隱約覺得這份文件有些眼熟,更想靠近看清楚點。</br> 然后下一刻,老太太一個巴掌就打過來了。</br> “啪。”</br> 重重的一個耳光,半分面子都不留。</br> 陸偉先被打蒙了,捂著臉,吶吶的喊著:“蠢貨!你干了什么好事!”</br> “奶奶,我,我怎么了啊?您為什么打我?”</br> “為什么打你?打的就是你!混賬東西!你連這種合約都簽了!你眼睛瞎了,腦子被狗吃了嗎!”</br> “啊?我什么都沒干啊!奶奶,我冤枉啊!”</br> 陸偉先自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算當了個經理,也只是混吃等死,從來不干正事,公事也不處理。</br> 更不會簽什么重要的合同了!</br> “你自己看看!這是不是你的名字!”</br> 老太太直接把文件給甩到他臉上了。</br> 陸偉先慌慌張張的撿起來看了看,臉色也跟著慘白了。</br> “不不不!這不是我簽的!我根本不知道!”</br> “我說了多少次!看不懂的東西不要簽名!都送上來!”</br> 老太太險些被氣得背過氣,臉色鐵青。</br> 紀昊森開口道:“現在,資金已經被套住了,合同生效后,國外的基金會就會提交材料,獲得資金,如果我們不執行的話,就要賠付三倍的違約金。”</br> 老太太咬牙,“阻止!這份合同不能生效!”</br> 一旦生效,他們就是陸家的罪人!</br> 老太太只想得到整個萊特集團,而不是要毀了萊特集團!</br> 這個廢物孫子!</br> “目前唯一能阻止合同生效的,只有白眠。”</br> 一時間,眾人的視線放在了江晚身上。</br> 老太太瞇了瞇眼,“紀副總,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