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寸頭男夸張的笑了起來,還把這句話給翻譯成英文,告訴了所有人,立刻引來了他們的笑聲。</br> 他們笑的很夸張,快要把屋頂都給掀翻了。</br> 寸頭男也在笑著,“小妞,你不是第一個說這話的人,也不是第一個這么天真的人!在我們這行有我們的規矩,要是誰都能這樣反悔,誰還敢雇傭我們?”</br> 江晚咬牙,道:“我會履行諾言,你放心,我很有錢,我的丈夫也有足夠多的錢。”</br> “你還有丈夫?”</br> “是,他很有錢,真的,這筆錢我們有足夠的能力付款。”</br> 許是江晚的眼神太過堅定了,絲毫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br> 寸頭男收斂了笑容,緩緩說道:“你知道你值多少錢嗎?”</br> “你說。”</br> 寸頭男直接豎起了一個巴掌,蹦出兩個字:“五億。”</br> 原本是三億,他就是故意說五億。</br> 但江晚的臉色不變,絲毫沒有被震驚到,立刻回了一句:“好,十億,我會付給你。”</br> 寸頭男認真的盯著江晚的臉色,好像是在分辨她的話。</br> “我憑什么相信你?”</br> “你可以拿出手機,查一下我的臉,你登錄華國的網絡,就可以知道了。”</br> 寸頭男當真準備拿出手機,就被一只涂著紅指甲的手給按住了。</br> “你瘋了?被這個女人蠱惑了嗎?”</br> 江晚轉頭一看,發現是一個熟悉的女人。</br> 她仔細的想了想,想起來了,是在酒店衛生間里撞上的那個女人!</br> “琳娜!”</br> “蠢貨!你想要違反規矩嗎?”</br> 寸頭男不敢吱聲了,他也懊悔,怎么剛剛就被這個女人給蠱惑了?</br> “你們都離她遠一點,別聽她的任何話,就算她能給一百億,那也是違背規矩的。”</br> 這些小弟們不敢吭聲了。</br> 女人直接發活:“把她單獨關在一個隔間里,誰都別靠近。”</br> “是!”</br> 江晚被單獨關在一個小隔間里。</br> 這些小隔間不是房間,更像是監獄,一個個分開,很小,什么都沒有,連椅子都沒有,就只有一個散發出惡臭味的塑料桶。</br> 那里就是廁所,還殘留著上一個人留下的排泄物。</br> 隔間用鐵欄桿分開,可以清楚看見這些小隔間幾乎關滿了。</br> 有的是兩個人一間,也有的是三個人,甚至更多,極少是單間的,只有江晚是個例外。</br> 這里的空氣很渾濁,什么味道都有,待久了連鼻子都不好使了。</br> 耳邊還充斥著哭聲,求救聲,不同的語言,同樣的絕望。</br> 江晚被關進來后,抱著膝蓋坐在角落里,一聲不吭。</br> 隔壁小隔間的一個蓬頭丐面的女人看了她一眼,說道:“你一點都不害怕?”</br> 江晚愣了一下,因為對方也是說的中文。</br> 她轉頭一看,和對方的視線對上了,對方笑了起來,“難怪被單獨關著,你長得太好看了。”</br> 江晚遲疑了一下,“你……”</br> “我叫姚麗云,來自帝都,你呢?”</br> “我叫江晚,帝都。”</br> “雖然很不適合,但我還是想說一句,真巧,在這個鬼地方碰面。”</br> 江晚看見對方眼里已經沒有了亮光,完全是認命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被關了多久?”</br> “我記不清了,在這里沒有時間時流逝感,大概有半個月了吧,不過我也呆不了多久了,買了我的腎的那個人很快要來了。”</br> 平靜的語氣卻說出極為殘忍的話。</br> 江晚的心臟一緊,說不出話來。</br> 姚麗云似乎很久沒看見同胞,話也多了起來,甚至還有心情開了個玩笑,“可能不只是腎,別的東西也有很多人要,眼角膜啊之類的,都會被拿走。”</br> “我也是倒霉,因為失戀,就被雞湯文蠱惑了,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履行,還去了治安不好的國家,直接被迷暈了,帶來這里。”</br> “失戀把自己給賠上了,沒見過這么蠢的吧?我蠢死了,但是這里不缺愚蠢的人。”</br> “你對面那個在女人是被丈夫賣了,斜對面那幾個女人也是旅游跟團被一鍋端了,送過來了。還有那兩個男的,是流浪漢,被直接拉過來了,還有那幾個……”</br> 姚麗云的語氣很平靜,如數家珍,對這里的每個人都很了解。</br> 但是,越聽越沉重。</br> “在這個地獄,沒有人能跑,所有人都在等死,早死早超生吧,之前有人試圖逃跑,被抓回來了后全身的血都抽干了。嘖,死的更慘。”</br>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br> 江晚改口道:“有人成功出去嗎?”</br> 姚麗云嗤笑一聲,“有的話我還會在這里嗎?不過你長得怎么漂亮,最好祈禱早點死吧,你的雇主早點到,你就可以早點死,不然……你會死的更慘。”</br> 最后那句話姚麗云說的格外意味深長。</br> 而且說完了,就閉嘴了,不打算繼續說了。</br> 在她眼里,江晚這樣的長相淪落到這樣的地方根本不是好事。</br> 美貌在困境面前只會遭來更大的禍端。</br> 果不其然,沒多久,就鬼鬼祟祟來了好幾個男人,直奔江晚所在的隔間。</br> 看來,還是有人色膽包天。</br> 他們來到隔間外,看著那道背對著的倩影,露出了齷齪的笑容。</br> “就是這里了。”</br> “嘿嘿,快點辦事,別耽擱了!這女人的買主很快就會來了!”</br> “你先我先?我先吧!”</br> 幾個人用鑰匙打開了隔間門,正準備朝著江晚伸出魔手。</br> 就連旁邊的姚麗云看見了,都露出不忍心,又本該如此的眼神,她沒有不自量力的開口阻攔,她都自身難保了。</br> 只能祈禱這個名叫江晚的女孩足夠堅強吧。</br> 畢竟,這不是個例了,前面還有好幾個長得好看的女孩,被直接當著面按在地上強迫了。</br> 就在這時,靠近的幾個男人們聞到了一股惡臭,心中涌出一陣不好的預感。</br> 江晚緩緩的轉過身。</br> 只見她那張漂亮的臉上沾滿了黑泥污穢,衣服上褲子上手上,都是尿液和不明物體。</br> 地上還有一個打翻了的塑料桶。</br> 頓時臭味撲鼻而來,把幾人給硬生生熏的后退了幾步,捂著鼻子。</br> 江晚卻慢慢的爬像他們,帶著濃烈的臭味。</br> 幾個男人罵了粗口,直接退出去了。</br> 饒是再好的興致,都被這屎尿味給攪沒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