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想要活著出去。</br> 但外面的兩人卻不可能讓她活著了。</br> 房間里站著兩個杜教授,明明是一樣的臉,卻完全不同的感覺。</br> 一個是學者,一個冷酷的殺手。</br> 兩人對峙。</br> 杜教授怒斥著:“你會害死我們的!”</br> “放心,比這更危險的事,我們都碰到過,不是嗎?這不過是個小事罷了,更何況,你也聞到了她的味道是不是?多么美妙啊!”</br> 提到味道,杜教授也緩和了。</br> 不可否認,這個女人的味道是他們聞到最好聞的味道了,太香了,太勾人了。</br> 他們兄弟兩人有個特殊的癖好,就是能嗅到每個人身上不同的味道,且對味道相當執著。</br> 而江晚的味道正好踩在他們的‘審美’上。</br> 所以作為殺手的杜教授沒有第一時間把江晚給殺了,而是帶走了。</br> “所以我們現在只需要把她帶走,就可以獨享了。天高任我飛,哪怕是盛庭梟那樣的人也不可能找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br> 杜教授本人也被這句話說服了,開始思考:“船明天早上九點靠岸,只要我們能在靠岸前沒被發現,就可以順利離開?!?lt;/br> “這件事再簡單不過了,別忘了,我還有個絕技?!?lt;/br> 想到弟弟的手法,杜教授沒有剛剛那么抗拒了。</br> 有個這么變態的孿生弟弟,杜教授本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自然不會心懷慈悲的放過江晚。</br> 此刻他們躲在機房里,而不是客房,所以盛庭梟的人一時半會沒有找到他們。</br> 他們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差,足夠干一件事了。</br> 皮箱的拉鏈被拉開。</br> 江晚看見這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時,愣住了。</br> 原來,是有兩個!</br> 杜教授說道:“小姐,又見面了,真巧?!?lt;/br> 江晚的嘴巴被堵住了,無法說話,但是眼神中毫不遮掩恨意。</br> 杜教授絲毫不在意,還從自己的公文包中取出了一整套的手術工具。</br> 他拿著一個針筒,朝著江晚走過來。</br> 看著那些工具,她再次涌上害怕,試圖后退,但另一個人直接按住了她的肩膀,輕聲道:“不用害怕,很快就結束了,你只需要睡一覺就好了?!?lt;/br> 針扎進了她的脖子,液體被推進去。</br> 江晚的掙扎根本無濟于事,慢慢的,她不掙扎了,眼睛慢慢合上,最后睡著了。</br> “開始吧,換一張臉,別被發現了。”</br> “放心,這事我熟?!?lt;/br> 兩人互相配合,拿出特殊的顏料,和一些瓶瓶罐罐。</br> 原來,那些手術工具只是為了麻痹江晚罷了,他們要用到的工具根本不是這些。</br> 就在他們用特殊的液體給江晚‘洗臉’時,忽然發現了一件令人震驚的事。</br> “這是假皮……有人給她換臉了?”</br> 隨著慢慢清洗,江晚臉上的五官和膚色逐漸發現變化。</br> 原本平平無奇的外貌慢慢變得精致,絕艷。</br> 等完整的卸下了半張臉時,兩人頓住了。</br> 一張臉,兩種形態,一半是普通到不會在看第二眼的臉,一半是人群中看了一眼就移不動腳的臉。</br> 明明五官沒有太大的差別,卻硬生生的成了兩個人。</br> 這樣的技術,遠遠在他們兩人技術之上。</br> “這,這怎么辦……”</br> “這女人只怕不簡單?!?lt;/br> 但,已經干到這一步了,還繼續嗎?</br> “沒有回頭的路了?!?lt;/br> 他們很干脆將另一半的臉都給卸掉了。</br> 最終,他們看見了那張完整的臉。</br> 她合上眼,安靜的像是睡著了,那張漂亮的臉上美的驚心動魄,舍不得傷害半分。</br> 長期披著一張假臉,唯一的好處便是讓皮膚變得更好了,沒有一點毛孔,更加白皙。</br> 只可惜,這份美貌第一個目睹的人卻是兩個混蛋。</br> 殺手杜教授忍不住感嘆道:“太完美了,我們找到一個寶藏?!?lt;/br> 還未等杜教授評論,門外忽然傳來了慌亂聲,有人在跑來跑去,還聽到了不少人的說話聲。</br> “出什么事了?怎么這么多人過來了?”</br> “聽說有一位極其重要的客人消失了,目前要全部搜索,連機房都不放過?!?lt;/br> “這么嚴重,過去看看!”</br> 外面的動靜驚動了他們。</br> 杜教授的臉色一變,“來不及了!快!”</br> 他們沒想到盛庭梟會這么快找來這邊,預料的時間不夠,只能先進行短暫的‘換臉手術’。</br> 他們用了一個瓶子里的藥水,給那張漂亮的臉重新覆蓋。</br> 一個小時后。</br> 這扇門被敲響。</br> 盛影帶著人手沖了進來。</br> 房間里的三人正在玩撲克牌,看見他們,一起回過頭。</br> 兩男一女,穿著工作人員的衣服,長相陌生。</br> 盛影盯著他們看了一會,道:“站起來。”</br> 三人露出了害怕,其中一個男人驚恐的說道:“別扣工資!我們就是打個牌!不是故意曠工的!千萬別扣工資啊!”</br> 神情和動作和船上的員工很符合,尤其是那種害怕扣工資的眼神。</br> 盛影掃了一眼他們衣服上的名字牌,一個維修工,兩個女服務員。</br> 一個個子高高瘦瘦的女服務員,一個很胖的女服務員。</br> 他又掃視了一眼整個小房間,特意讓人搜查了一遍,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br> 按理說,這里沒有應該立刻撤退,往下一個地方去。</br> 但,盛影有種莫名的直覺,這里有太太的氣息。</br> 盛影的目光看向了那個巨大的行李箱,“打開?!?lt;/br> 那維修工戰戰兢兢的打開了箱子,空的,“這,這是我的行李箱,裝維修工具好使?!?lt;/br> 盛影看了一眼后,皺眉,這里的確沒有太太。</br> “走?!?lt;/br> 他帶著人,繼續往下走。</br> 眼看著盛影要走了,那個身材肥胖的女服務員眼底露出了絕望,但她不敢動,更不敢有任何表示。</br> 因為,腰間有一把尖銳的匕首抵著,稍有不對,就會刺破她的內臟。</br> 就在盛影即將離開房間的時候,另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br> “找到了嗎?”</br> 是盛庭梟的聲音。</br> 江晚克制不住的顫抖,她動一下,那匕首就更深了。</br> “老板,還未找到太太的蹤影?!?lt;/br> “繼續,時間不多了?!?lt;/br> 盛庭梟看起來憔悴了很多,雙眼泛著紅血絲,發絲凌亂,看樣子似乎在另一邊找了過來。</br> 他沒有坐著等待,而是和手下一起尋找江晚的蹤跡。</br> “去下一個地方。”</br> 盛庭梟帶著盛影和手下,就要前往下一個地方時,他忽然感受到了一陣奇怪的刺痛感,深深的拽住了他要往前邁開的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