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被壓在床上,卻不敢反抗。</br> 小鈴鐺的哭聲還在耳邊回蕩,她陷入絕望,淚流滿面。</br> 眼看著那個人扯開她的衣服時,她摸到了手邊一根棍子,忽然猛地敲下。</br> “咚。”</br> 男人倒下了。</br> 為了避免外面的人發現,她啞著嗓子慘叫了一聲。</br> 果然外面的人沒有進來,以為里面的事繼續著。</br> 江晚推開了身上暈死的男人,借著一點點微光,一邊繼續扯著嗓子發出痛苦的喊叫,一邊試圖尋找有用的東西。</br> 她從男人身上找到了打火機和小刀,收好,隨后用衣服將男人的手腳綁住了,順便堵住了嘴巴。</br> 全程她很冷靜,還能一邊發出曖昧的聲響,欺騙外面的人。</br> 一直到外面沒有小鈴鐺的哭聲了。</br> 夜越發的深了。</br> 他們早早入睡,甚至覺得等明天醒來,這女人就屈服了。</br> 然后他們就可以讓江晚成為第二個‘老夫人’,繼續庇佑他們,不,不是庇佑,他們甚至還能重新奪回盛家!</br> 他們做著這樣的美夢,絲毫沒覺得經受了那樣折磨的人還能逃,所以他們連守門的人都沒安排。</br> 夜深人靜。</br> 緊閉的房門開了一條裂縫。</br> 江晚看著院子里空無一人,只有小鈴鐺昏迷在地上。</br> 她的心口一緊,小心翼翼的跑了出去,一把抱起了小鈴鐺,卻被她滾燙的體溫嚇到了。</br> 被水一泡,又哭了很久,被冷風吹著,此刻的小鈴鐺發起了高燒,昏迷不醒。</br> 她抱著孩子,心疼得要命,卻不敢哭,不敢發出任何聲音。</br> 小鈴鐺似乎感受到了媽咪的體溫,慢慢醒來,睜著模模糊糊的眼睛,還未開口,就被江晚捂住了嘴巴。</br> “噓。”</br> 小鈴鐺乖巧的點點頭,用力的抱著媽咪。</br> 江晚深呼吸一口氣,準備帶著女兒逃離這里。</br> 她抱著小鈴鐺,躡手躡腳的往門口走去。</br> 但在推門的時候,發出了聲響,在黑暗中格外明顯。</br> 她的臉色一變,直接抱著孩子拼命的沖出去。</br> 但,眼前的景象不是熟悉的街道,而是深山老林。</br> 這意味著,沒有警察,沒有路人,沒有人可以救她。</br> 絕望從心中升起。</br> “媽咪……”</br> 小鈴鐺的溫度越來越高。</br> 身后響起了聲音,那些人醒了!</br> 江晚顧不得其他,抱著孩子,沖進了黝黑的林子里。</br> 而當那些人發現江晚不見了的時候,臉色一沉。</br> 太爺直接拿下了面具,赫然是那天被人圍著的老者,此刻他的臉色陰沉,看了一眼被打暈的族人,道:“她根本沒屈服,這樣的人一旦成功回去了,一定不會放過我們。”</br> “那,那怎么辦啊?”</br> “找到人,然后,處理掉。只有死人是不會揭秘的,抵死不承認就行。”</br> 總之,他們不能暴露。</br> 很快,這些人就拿著手電筒,開始找人。</br> 此刻,江晚抱著孩子,躲在一個狹窄的山洞里。</br> 夜晚山里的氣溫很低,凍得瑟瑟發抖,她只穿了單薄的單衣,抱著小鈴鐺,此刻小鈴鐺已經燒得眼睛模糊了。</br> “媽咪……”</br> “我在,乖寶,不要睡著好不好?看著媽咪,別睡。”</br> 江晚的聲音里帶著哭腔,輕拍著女兒臉頰,生怕她睡著了就再也不會醒來。</br> 她在心中一遍遍的喊著盛庭梟,你在哪里……</br> 終于,一列車隊抵達了山下。</br> 盛庭梟直接帶著人沖進了那座古老的宅子里。</br> 此時,太爺正坐在椅子上,看見盛庭梟后,不疾不徐的說道:“庭梟,三更半夜來這里做什么?看望我嗎?”</br> 盛庭梟沒跟他廢話客套,直接讓人沖了進去,一寸寸的搜。</br> 太爺的臉色變了,怒道:“你這是干什么!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br> 盛庭梟直接一腳踢爛了腳邊的椅子,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最好祈禱沒傷害她。”</br> 太爺的聲音停下了。</br> 手下搜了一遍,沒有找到江晚的身影,但,在一個房間里找到了一片衣服碎片。</br> 盛庭梟一眼認出了這衣服碎片是江晚穿著的衣服,眼神沉了下去。</br> “她在哪里。”</br>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還是找人,但你這個態度讓我很生氣!像話嗎!”</br> 盛庭梟一個箭步沖上去,直接一拳砸在了太爺臉上。</br> “咚。”</br> 太爺狠狠摔在地上,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br> 似是不敢相信盛庭梟真的敢動手。</br> 周圍那一圈人都慌了,大聲指責。</br> “你這是干什么!以下犯上!盛庭梟,這是誰教你的!”</br> “淑敏就是把你教成這樣嗎?”</br> 盛庭梟一口抓住太爺的領口,眼神陰狠,不留一絲情面,如同煞氣纏身的魔鬼。</br> “她在哪里。”</br> 太爺還是沒有開口。</br> 一個小胖子跑出來,沖到盛庭梟腳下,拼命的捶打他,嘴里叫囂著:“放開我爺爺!壞人!我打死你!我要把壞女人和壞孩子都丟到水里淹死!讓你打我爺爺!”</br> 老爺的臉色一變,怒罵:“閉嘴!”</br> 但,盛庭梟已經把那句話聽到了。</br> “淹死?”</br> 小胖子還大言不慚,“淹死你們!都淹死!”他還張嘴,咬了盛庭梟的小腿一口。</br> 下一刻,小胖子被一腳踹開,狠狠的摔在地上,頭被磕破了口子,流出血。</br> 這小胖子似乎是他們的命根子,一受傷,這些人急了,連嘴硬的太爺也泄露了恐慌。</br> “孽子!你怎么敢!”m.</br> 盛庭梟直接一腳踩在小胖子的后背上,臉色陰沉,“我再問一次,江晚在哪里!”</br> “爺爺救我!救我!嗚嗚嗚好痛,救我!”</br> 終于,太爺開口了,“她跑了!”</br> 盛庭梟留下了一部分,將這所老宅守著,一個人都不準放出去。</br> 而他自己帶著剩下的人,闖進林子里開始找人。</br> “江晚!小晚!你在哪里!小晚!”</br> 他的神情嗜血,如同發了瘋的狼,在叢林中一遍遍呼喊著消失的愛侶。</br> “小晚!”</br> 終于,他聽到了一道微弱的聲音響起。</br> “庭梟……盛庭梟……是你嗎……”</br> “小晚!”</br> 終于,他在樹下的山洞里找到了蜷縮成一團的江晚。</br> 他一把將她抱起,卻發現,她的懷里還抱著一團小小的人。</br> 是小鈴鐺。</br> 可此刻,一貫乖巧可愛,會疼人,會笑著喊他爹地的女兒,奄奄一息,一動不動。</br> 江晚沙啞的喊著,聲音顫抖的不像話,“小鈴鐺,是爹地來了,別睡了,快叫爹地,別睡了好不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