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來說三點鐘來,果然就是踩著點來的,當然也沒有空著手上門,扛了一袋子的蘋果。</br> “哥,你怎么就只拎了一袋蘋果呢?”徐紅霞不滿意地說道,“佟潯和向卉可是拎了三、四樣的東西呢。”</br> 徐來將手里的蛇皮袋放在屋子的角落,拍了拍肩膀上并不存在灰的,抬頭看了徐紅霞說道:“拎?你去拎拎給我看。”</br> 徐紅霞吐了吐舌頭往廖時薇身后躲,嘴里卻不討饒地對安旗說道:“安旗姐,我哥欺負我。”</br> 安旗嘻嘻笑了搖頭道:“你跟我告狀沒用,我可管不了他。”</br> 徐來得瑟的哼了聲,甩了甩額前的長發一臉得意地問徐紅霞道:“你嫌我帶的東西少,你呢?你帶了什么來?不會說你就帶了張嘴來吃吧?”</br> 還真是被說中了!</br> 徐紅霞紅了臉不服氣地說道:“我和你們又不一樣,我還是學生,我又不掙錢。”只是這話說得到底失了底氣,完了訕訕地對廖時薇道:“時薇,我改天補給你哈!”</br> 廖時薇笑了說道:“胡說什么呢,你哥還沒分家吧?他拿來的不就是你拿來的。”</br> “呀,這樣一來那不是只有我是帶著一張嘴吃的?”安旗失聲說道。</br> 隨著她的話聲落下,廖時薇幾人突然就齊齊笑出了聲。</br> 安旗不管她們只轉身對徐來說道:“那要不……徐來你再去扛袋桔子來吧?”</br> 眼見得徐來轉身便要出門,廖時薇連忙止了笑上前將人攔住了,“行了,別鬧了,你們幾個坐下打撲克玩,我去準備晚上的鍋子去。”</br> “時薇,我去給你打下手。”徐紅霞連忙說道。</br> 祁向卉也提出要去幫忙,卻被佟潯給阻止了,“你走了,我們這就剩下三個人怎么玩撲克牌?讓時薇和紅霞去吧,等會兒吃好我們負責洗碗打掃衛生就是了。”</br> “是啊,向卉你別去摻和了,我們打拖拉機,我們倆做對家,佟潯和徐來做對家,輸了的人洗碗搞衛生。”安旗說道。</br> 祁向卉只得留了下來,只是她的牌藝確實不好,安旗又是個沉不住氣的,這樣一來三把總有兩把輸,等佟潯和徐來打到K了,她們還在打五,自然勝負毫無懸念。</br> 廖時薇是到了廚房才發現祁向卉除了甲魚還帶了豬腳,因為沒有牛、羊肉吃鍋子不盡興,她干脆就改變主意,做了幾個硬菜,其中就有一道豬腳燒甲魚。</br> “時薇,我還是第一次吃豬腳燒甲魚呢。”安旗一邊啃著豬爪尖一邊對廖時薇說道。</br> 這道菜是廖時薇前世在一家小飯館吃到的,當時只覺得豬蹄軟香酥爛,肥而不膩很是好吃,當然她不喜歡吃甲魚一口都沒吃,不過看佟潯和徐來筷子在碗里翻飛可見這甲魚也很是好吃。</br> 祁向卉放下手里的筷子,抬頭看了廖時薇說道:“時薇,你什么時候有空教我做菜吧,我覺得你這手藝完全可以開家飯店當大廚。”</br> 廖時薇抓到她話里的意思,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問道:“怎么你想當大廚?”</br> “也不是不可以。”祁向卉笑著說道:“我在農村長大沒來城里前,家里的一日三餐都是我做,只是手藝比起你實在差得太遠。”</br> 廖時薇想到了佟潯在一中門口買下的三間商鋪,略一沉吟問道:“開飯店太累,不如開個麻辣燙店吧。”</br> 麻辣湯店?!</br> 桌上的幾人齊齊朝廖時薇看了過來,祁向卉更是問道:“麻辣燙是什么?”</br> “確切的說和火鍋是兄弟,只是沒有火鍋那么講究,它起源于川渝地區……”廖時薇簡單的跟幾人解釋了下什么是麻辣燙,然后完了對正兩眼放光朝她看來的佟潯說道:“其實這個店最適合開在大學城附近,畢竟大學生更自由更具備消費水平,不過你們倆也不可能背景離鄉,一中門口其實也不錯,那邊人流量大除了做學生的生意還可以做老師和路人的。”</br> 佟潯點頭,“是的,不過時薇這個麻辣燙的底料在哪里才能買到呢?”</br> 雖說已經是九十年代,但火鍋底料這種被全民熱愛的產品還不曾大面積普及,就連麻辣燙這樣的吃食也還不曾風行全國。</br> “買什么啊,我會做啊。”廖時薇一臉自豪地說道。</br> 還沒等佟潯開口,徐來已經幽幽地說道:“時薇,為什么我感覺你好像什么都會?”</br> 其實徐來更想說的是,你和我們是生活在同一個時代嗎?為什么那么多你會的,你知道的,我們都不會,不知道呢?</br> 廖時薇背脊驟然一涼,昏昏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br> 她垂了眉眼,臉上綻起抹訕訕地笑,說道:“我也不是什么都會好不好?只是恰巧就會這個而已。”</br> “那時薇你是跟誰學的啊?你又沒去過四川和成都還有重慶。”安旗說道。m.</br> 廖時薇:“……”</br> 姐姐,你這樣拆牌子合適嗎?</br> “我也不知道啊,小時候經常做稀奇古怪的夢,夢里什么都有……”</br> 廖時薇越說越沒有底氣,這種拙劣的謊言騙鬼都不信,騙人會有人信嗎?</br> “不是吧?”安旗瞪圓了眼睛看著廖時薇說道:“難道你都是從夢里學會的?”</br> 秉著只要我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的原則,廖時薇重重點頭道:“對,就是夢里學的。”</br> 安旗:“……時薇,你不會是喝醉了說醉話吧?”</br> “她又沒喝酒,沒喝酒怎么會醉?”徐紅霞反駁著廖時薇的話。</br> 安旗“哦”了一聲,稍頃,卻是問徐紅霞道:“那你信她說的話嗎?”</br> 徐紅霞:“……”</br> 大約是不信的吧?</br> 廖時薇心里悔得想一頭撞死在桌子上,果然是禍從口出啊,都說反派死于話多,難道重活一世,她拿的是反派劇本?</br> “有吃還堵不住你倆的嘴,你管時薇她是怎么知道的,做夢也好,仙人入夢也罷那都是她的事,我們跟著占光就是。”徐來分給別自家妹妹和女朋友夾了一筷子肉,嘟嘟囔囔地說道:“有些話我們跟前說說就行了,出了這個門和誰也不許說,聽到了沒?”</br> 安旗和徐紅霞忙不迭地點頭。</br> 佟潯看了眼一頭霧水的祁向卉,想了想,輕聲解釋道:“找個機會我們去趟成都或者重慶怎么樣?”</br> 祁向卉笑著說道:“好呀,我聽你的。”</br> 一邊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的廖時薇,長長的吁了口氣,完了目帶感激地看了眼佟潯,佟潯笑了笑,指著桌上的白切雞說道:“這雞還是燉蘑菇好吃。”</br> “那下次就還是燉蘑菇吧。”廖時薇接了話說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