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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飄落的符紙

    據(jù)賀予信中所寫,  當年真正的呂芝書vivian跑了許多次,都被找了回來。而在最后一次逃跑中,她遇到了周木英。
    當時的具體細節(jié)已經(jīng)不得而知了,  不過不難猜想,  周木英作為一個母親,  又是一個警察,她很容易留意到那些明顯是遇到了困難的年輕母親。
    不妨做個八/九不離十的假設,  當時vivian懷著身孕,狼狽地走在路上,而周木英注意到了她,  于是上前詢問了她狀況。
    vivian那時很有可能身體不舒服,帶在身上的錢也用的差不多了,  周木英也許是帶她去吃了一頓飯,也許是開了一個賓館讓她先好好休息,  總而言之,在一段時間的接觸后,vivian判斷出來眼前這個女警官對她并沒有任何的惡意。長久以來的情緒在這種脆弱的時候終于決堤了,vivian把自己的遭遇告訴了周木英。
    “她當時說出這些話,應該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周警官會幫助她,  也許她只是想要一點情緒上的宣泄。”賀予的書信中這樣寫道,“畢竟她手里沒有任何的證據(jù)可以支撐她對衛(wèi)容的懷疑。她身邊的任何人都沒有相信她的猜測,  她正是因此才逃離滬州的。”
    “可是從后來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中,我們可以看出來,周木英對我母親,選擇了相信。”
    沒人知道那兩個年輕的女人是怎樣交流的,  又是怎樣建立了信任。
    不過周木英是個非常溫柔的警官,  黎妙晴那樣的洋場歌女都能被她的真誠和善良所感動,  vivian對她放下了戒備,也是合乎情理的。
    現(xiàn)在這兩位母親都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誰也不能還原當時對話的全貌,但從vivian的一件遺物里,活著的人還能窺見一斑。
    那件遺物是賀繼威在調查中尋到的——
    一封vivian后來寄給周木英的明信片。
    那是vivian臨產(chǎn)前寄給周木英的,但她當時還不知道周木英剛剛去世,明信片因收件人死亡,被警局的收件室放在了檔案箱里。
    其實這種純粹是人情往來的明信片是應該被隨手處理掉的,但周木英平時待人太好了,辦公室的阿姨見著這封再也到達不了收件人手里的信,心里忍不住難受,心念一動便隨手將它保存在了周木英的檔案袋里,后來又隨眾多過期件一同存封在了長期檔案室。這才讓賀繼威在二十年后有機會看到當年他妻子寫給周警官的信件。
    那張明信片的內容很簡單,是vivian邀請謝清呈父母等她孩子出生之后,帶著自己的兒女來她家里做客。
    她在明信片上寫,謝謝你們幫助過我,我很期待見到周姐姐,姐夫,還有清呈和小雪。
    她在信上將周木英稱為周姐姐。
    她甚至還書寫過謝清呈的名字,賀予的親生母親在活著的時候,曾經(jīng)一筆一畫寫過清呈兩個字,這種感覺當真是十分微妙的。
    賀予繼續(xù)敘述之后的事情:“看到了這封二十年前的明信片后,我父親回憶起來一段關于謝平周木英二人的往事。是的,他也見過他們,而且他確定,周謝二位警官在遇到vivian之后,曾經(jīng)于燕州某會所里見過一次衛(wèi)容。”
    “那次見面促成得并不容易,當時的衛(wèi)容始終以自己是大官大戶的千金為傲,沒把謝平周木英放在眼里,認為他們與她并不屬于一個階級,直到他們告訴她,她正在幫賀氏實驗室尋找的那個女孩子就在他們身邊,她才答應找個地方見一見兩位警官。”
    “碰面當天,周木英問了衛(wèi)容一些很刁鉆的問題,還錄了音。那些問題讓衛(wèi)容暴露了馬腳,令她難以解釋,她惱羞成怒,與周木英發(fā)生爭執(zhí)。她當時可能是想把我母親直接帶走,過程中發(fā)生拉扯,掉落了一枚耳環(huán)……”
    很顯然,周木英已經(jīng)確定了衛(wèi)容不是什么好東西,陷害一事絕不是vivian的妄想癥,而是確有其行。
    因此這次碰面后,周木英親自陪同vivian回了滬州,將事情經(jīng)過告知了賀繼威。這就是為什么賀繼威會知道真相的原因……
    “但我父親以前從來沒有和我講過這一段往事。”
    賀予寫道:“他甚至曾經(jīng)告訴我,我母親一直是認為自己沒有保護好我才導致的生化感染。在他之前的敘述中,他始終沒有提到過衛(wèi)容這個人。也許是他內心已有猜疑,但他根本不敢面對,那時候寧愿自欺欺人。”
    其實無怪賀繼威心中有鯁,畢竟賀繼威曾經(jīng)是懷疑過衛(wèi)容,差點就窺破真相的。當時,他得知了衛(wèi)容確實很有可能陷害了自己的妻子,便又驚又怒。而周木英與謝平說他們會細查這件事,一旦有了證據(jù),就會告訴賀繼威,為他們討回一個公道。賀繼威謝過了,并保證自己一定會日夜不離,好好照顧自己的妻子。
    “這件事發(fā)生不久后,謝平周木英卻忽然被舉報誣陷,雙雙降職,再然后就出了那起貨車自啟爆燃的意外。兩人亡故。”賀予寫,“我父親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兇手會不會是衛(wèi)容,他擔心我母親悲傷過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已經(jīng)快到預產(chǎn)期的妻子,而是在再三思量后,決定去局里報案。”
    “然而,就在他準備去報案的前一天晚上,發(fā)生了一件事,那件事徹底打消了他報案的念頭,甚至覺得自己是想錯了,這只是個巧合而已。那件事就是——衛(wèi)容居然意外身亡了。也是車禍。”
    “人都已經(jīng)死了,我父親便再也沒有什么理由去提防和懷疑一個死人。之后,vivian在滬臨產(chǎn),生下了我。”賀予寫道,“這些事發(fā)生的非常集中,我父親幾乎沒有什么喘息的時間,也無暇深思,后來他完全沉浸在了初為人父的喜悅當中,更是把這些疑點都拋到了腦后。”
    后面一段就是賀予和謝清呈相處時,曾經(jīng)和他講過的他母親婚后因為容貌逐漸走形,繼而性情大變的故事。
    書信上寫道:“這些年,父親對她的態(tài)度由最初的憐愛不已,到后來的只剩同情,其實并非是因為她的樣貌走了形,而是因為他漸漸地覺得,自己的妻子完全地改變了。”
    “他們從前有很多的共同話題,后來漸漸都聊不到一起去,他從前喜她純直,如今在她身上只瞧見油滑,他一直以來都順著她,照顧她的心意,她偏愛什么,他便全然遂從她的選擇,他們甚至有了第二個孩子,呂芝書很寵次子,他因極愛妻子,也與她盡量保持著一致……可是日復一日,他發(fā)現(xiàn)她根本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她好像徹頭徹尾地,變成了一個他所陌生的女人。”
    “我想,他心里懷疑的種子是很早就種下的。只是他從來不敢去叩問那個真相。因為他潛意識里知道,真相一定是他自己所承受不起的。”
    “要人承認自己做過的錯誤不容易,要人承認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錯的,更是難上加難。他就這樣一直逃避躲藏著那個看不見的幽靈,直到最近,一件件案子頻發(fā)……黃志龍殺妻,非法研制的聽話水,跨境的藥物研究,遠超目前科研技術的發(fā)明……這些事將他逼到了一個死角,和他內心深處的那個猜想不斷地貼合。他再也無法裝作若無其事,他終于下定決心去查實了當年的真相。而作為衛(wèi)容的直接上司,vivian的丈夫,甚至是曾在周木英謝平犧牲前接觸過兩位警官的人,他手里的線索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詳全。他將手中所有的拼圖湊在一起,終于瞧見了當年整個事件的全貌——”
    信紙又翻一頁。
    “原來,早在衛(wèi)容當年于學校學習時,就因成績極優(yōu),家境又好,被澳洲那個跨境非法科研組織的人盯上了。衛(wèi)容看到了那個組織能給予她的諸多好處,在主要理念上又與他們不謀而合,于是很快被該組織吸收,成為其中一員。”
    “而這個組織的高層,往往都是與他們進行了極大利益交換的人,比如黃志龍,組織幫助他銷匿殺妻辱妻的證據(jù),這既是一種能力的證明,又是一種同流合污的深度捆綁。衛(wèi)容也是一樣的。她與組織完成深綁的那些臟事,是殺人,殺警,整容……一言蔽之,就是組織利用自己的高科技手段,替她完成了一次完美無瑕的‘貍貓換太子’。”
    這是一場經(jīng)過時間推練,精密布局的計劃。
    衛(wèi)容得知了周木英謝平在調查她故意陷害vivian的事情,便迅速向組織匯報情況,尋求幫助。
    為了讓她脫罪,也幫助她完成嫁給自己真正喜愛的人的心愿,同時除掉她深惡痛絕的那個“窮丫頭vivian”,衛(wèi)容與那個組織的人實行了一系列瘋狂的行為。
    他們先利用關系,給謝氏夫婦施加了降職威懾,發(fā)現(xiàn)夫妻二人仍然沒放棄為vivian查案后,他們干脆利用自燃貨車,殺死了掌握了第一手證據(jù)的謝氏夫婦。
    而后,這個組織在賀繼威報案提供更多證據(jù)之前,又精心策劃了衛(wèi)容的假死。
    衛(wèi)容這個身份雖然高貴,但衛(wèi)家當家老頭是個非常正直的老干部,一旦讓他知道家里出了這么一個殺人犯敗類,他是一定不會護著衛(wèi)容的。
    何況,組織給衛(wèi)容安排的后續(xù)身份也不低,他們也指著衛(wèi)容換了身份后,能夠長久地成為組織在內陸的藥物試驗與制造基地負責人。
    所以兩相比較,“衛(wèi)容”這個身份,已經(jīng)不再具有什么誘惑力了——按照計劃,衛(wèi)容“死”了。
    她的死亡被設計的很慘烈,相撞后車子起爆,大爆炸將她的尸體幾乎化灰,當時的技術手段不是很先進,法醫(yī)只有那些簡單的設備,哪里玩的過澳洲的那個科研組織?鑒定結果自然說死的是衛(wèi)容本人。
    而事實上,真正的衛(wèi)容已在組織在滬州的私家莊園里藏匿了起來,組織里的人在對她進行著一場驚人的容顏易改手術,用的全是他們內部那些科學家發(fā)明的藥物,設備……能夠實現(xiàn)正常社會絕對達不到的轉變。
    幾天之后,衛(wèi)容恢復了。
    她從修復溶液倉里濕漉漉地走出來時,看到的是一具極優(yōu)美的胴體,烏黑的頭發(fā)黑綢似的垂下來,遮掩著她赤/裸的胸脯,鏡子里的女人睜大了曼妙的杏眼,露出驚愕又狂喜的神情——
    她和賀繼威的妻子vivian變得一模一樣。
    這是堪比科幻電影換臉的恐怖手術。
    整改皮囊后的衛(wèi)容在莊園內伺機等待著,就像一條隨時準備游出巖洞的毒蛇。
    機會終于來了。
    在vivian預產(chǎn)期前幾日,是衛(wèi)家主家三公子衛(wèi)冬恒的生日。請柬發(fā)到了正在醫(yī)藥領域嶄露頭角的賀繼威手里。
    賀繼威當時雖然已經(jīng)很有名望,實驗室也在迅速走高,但他還不是后來的賀總。衛(wèi)家的請柬是求也求不來的,滬州所有的生意人都知道拒絕他們家的邀請不是瘋了就是傻。
    于是賀繼威去赴宴了。
    而vivian后來一直在用rn—13保胎,她和賀繼威當時都是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死馬當活馬醫(yī),他們并不知道連這救星似的藥都是組織刻意安排推薦的。宴會當天,那個暗屬于組織的科研員把給她注射的rn—13,換成了催產(chǎn)的藥,vivian破了羊水,被當時就在旁邊的科研員緊急送往了安排好的醫(yī)院進行生產(chǎn)。
    鳩占鵲巢的事情,就那么發(fā)生了。
    在那個私人病院生產(chǎn)室,vivian誕下一名男嬰,她流著淚要醫(yī)生接丈夫打來的電話,那時候賀繼威正在瘋了一般趕來的路上。
    “我希望他叫賀予……這是老天給予我們的最好的孩子……你記得嗎?我們早就想好了,要叫他賀予……”
    “好好好!你別說話了,我馬上就到了!我馬上就過來!”
    賀繼威不曾想到,那是他和他真正的vivian最后的對話。
    母親年輕,胎位正,孩子生的很快,生產(chǎn)完畢后她要被推入監(jiān)護室監(jiān)看。vivian疲憊地閉上眼睛,一雙手搭在了她病床的護欄上,把她往專用電梯方向推,但vivian沒有看到,那個人按的電梯鍵,并不是正常的產(chǎn)婦監(jiān)護樓層。
    而是——
    負二層。
    太、平、間!
    整個過程中,科研員利用早就準備好的最初代的聽話水迷暈了醫(yī)護,完成了謀殺,混淆了視聽。
    與此同時,早已做好準備,被調整到和產(chǎn)后的vivian相似狀態(tài)的衛(wèi)容躺到了移動病床上。
    電梯門再一次打開,推車進入。
    電梯上升,帶來輕微的失重感,衛(wèi)容插著那些管子,戴著呼吸面罩,臉色蒼白異常,但她知道,那不是因為生產(chǎn)的痛苦,而是因為她的極度興奮又極度心虛。
    她睜著眼睛,看著電梯內蒼冷的燈。
    那個組織派來的人在她病床邊輕聲說:“衛(wèi)小姐,出了這個電梯門,前塵過往,一筆勾銷,你要記得,你就是呂芝書,你就是賀繼威的太太,賀予的母親,你就是vivian。”
    她點點頭,緊緊攥著自己冰冷的手。
    叮的一聲,電梯門再一次打開了。
    她被推出去,這一切因為有組織的瞞天過海,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異狀,她被推進了監(jiān)護病房,護士接過了推車扶手,和接應每個產(chǎn)婦時那樣,職業(yè)性地確認了句:“產(chǎn)婦姓名?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嘴唇在呼吸面罩下一開一合,心跳像擂響了一張看不見的戰(zhàn)鼓。一場長達二十年的騙局就此拉開了序幕。
    “呂芝書。”她說,“我叫呂芝書。”
    “這些東西,賀繼威都有留下證據(jù)。”衛(wèi)二見謝清呈讀到了這里,便說道,“我們對呂芝書進行了審訊,她供了一些內容出來,與這份書信中講的內容也能對上。”
    “………”謝清呈閉上眼睛,明明只是在閱讀那么幾頁文字而已,他卻好像把渾身的力氣都抽空了。
    衛(wèi)二:“假呂芝書做的全身速整,雖然讓她暫時擁有了vivian的相貌,但是他們的技術也非完全成熟,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容貌開始迅速衰垮,這讓她變得很焦慮。她發(fā)了瘋一般地想要vivian的美貌,又極其地厭惡vivian留下的一切東西。賀繼威說她有一回發(fā)病似的燒毀了以前的很多舊物,他當時以為她是精神受到了刺激,但事實上她是真的想毀掉那些痕跡。”
    謝清呈想到賀予曾經(jīng)和他聊起過這件事,賀予當時說——“我媽幾乎燒掉了生我之前全部的衣物,照片……”
    賀予還和他提起過,說自己母親年輕時很喜歡穿當時流行的復古港式紅裙子,非常喜歡紅色,但是生完自己就再也沒有穿過。
    當年承辦衛(wèi)家婚姻的山莊內的老人,也提起過衛(wèi)容非常厭惡紅色。
    其實這個女人厭惡的根本不是紅色,而是vivian這個人……一切都對上了。
    “她的心態(tài)并不難理解。”衛(wèi)二道,“她一面極度想擁有vivian的一切,成為賀予的親媽,一面又看不起賀予這個出身尋常的真正的母親。她把真正的vivian殺了還不夠,還要抹殺她曾經(jīng)生活過的一切痕跡……她唯一抹不掉的是賀予,她既需要以賀予的親媽自居,完全地占有這個孩子,又不想看到這個孩子身上屬于vivian的影子,這二十年賀予就是在這樣畸形的家庭環(huán)境下生長的。”
    謝清呈閉著眼,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衛(wèi)二說到這里,頓了頓:“賀繼威最后和賀予坦誠一切的時候,應該表達了他極度的愧疚與懊悔,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被假呂芝書蒙蔽了那么長時間,還和她有了真正屬于他們的骨肉……也就是賀予的弟弟賀鯉。他為了照顧‘妻子’的感情,順著她寵了賀鯉那么多年,卻幾乎不曾靠近那個真正屬于vivian的孩子。甚至……他當年在賀予兩歲時與之補辦婚禮,鄭重其事娶進門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他深愛的姑娘,而是殺死vivian的兇手衛(wèi)容。”
    “賀繼威非常愛vivian,遠勝過愛賀予,勝過愛世界上的任何一樣東西。所以他知道真相后,才會在短短幾個月內迅速病朽下去。”
    “這種痛苦完全將他擊潰了,他感到萬分的惡心,恐懼,悲痛,但又沒有任何辦法。他甚至不知該不該再去把真相披露……他幾乎被逼瘋了,為了逃避這一切,他在極度的自我厭惡中選擇了喝下百枯草自殺。”
    謝清呈閉了閉眼道:“他很難確定真相……因為呂芝書一直在騙他。她連睡覺時都不忘演戲,會說‘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這一類的話,這些事賀繼威曾經(jīng)對我說過。但他說的時候有些猶豫,也許他心里確實懷疑過這一切都存有問題。”
    “是啊。”衛(wèi)二嘆了口氣,“可惜賀繼威并不算一個太勇敢的人,不是嗎。”
    “……”
    “他直到最后一刻,才有勇氣面對自己這二十年的的過錯。其實他差一點就要把這些秘密帶入墳墓了,但或許人在做天在看,這樣的罪惡終究不能被掩蓋掉。賀繼威喝下百枯草后被暫時性地搶救了回來……我們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他在等待死亡的那幾天里,終于把賀予留在了身邊,和他說出了所有的事情。”
    衛(wèi)二說到這里,頓了片刻:“而賀予……他比他父親要勇敢得多。”
    謝清呈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
    他想起來自己和賀予在陌雨巷度過的那最后一晚……那個時候,賀予表現(xiàn)的是那么反常,那個時候,賀予抱著他,抱得那么緊,卻和他說,也許,這就是最后一次了。
    他當時以為賀予是做了決定,從今往后要負擔起賀家的責任。
    卻不知道,原來……
    原來那時候的賀予,已經(jīng)從賀繼威處了解了一切真相。那時候的賀予快被痛苦逼瘋了,快被真相逼死在絕境里。
    可賀予……這個本身就罹患著精神孤例病的男孩,卻得一個人扛著,什么都不能說。
    賀予的“最后一次”,并非是因為他選擇了家族,而是因為他知道了一切,他知道了自己必須赴湯蹈火去求一個真相昭彰。
    他想愛他一輩子,可是他沒有其他的選擇……
    謝清呈深吸了一口氣,眼前盡是那一晚賀予悲傷又平靜的臉,怎么也揮之不去。他心里其實已經(jīng)知道后來都發(fā)生了些什么了。
    他都已經(jīng)猜到了……
    可是他還是拿著那一疊書信,慢慢地,把賀予留在這世上最后的文字,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下去……一個字一個字地錐刺入自己心底,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完。
    不出他所料。
    賀予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給他的母親,給周木英和謝平報仇,都是為了查清楚這些年呂芝書手里所有的違法營生,并留下令她無可辯駁的證據(jù)。
    甚至連這次出海交貨,都是他設計好的,他交給曼德拉船的那批貨物里,被他秘密放置了他特別設計過程序的定位錄音追蹤器,對方在海警隨時可以會抵達的情況下不會太認真地進行檢查,追蹤器就會被他們帶回到段聞的老巢,更可以搜集到更多的犯罪信息。
    “段聞的老巢非常不好找,那座島嶼是經(jīng)過信息屏蔽的,我們一直在設法尋它,卻從來無功而返。那么長時間以來,什么突破也沒有。”衛(wèi)二道,“但現(xiàn)在……它的經(jīng)緯度數(shù)據(jù),已經(jīng)通過賀予留給我們的頻道傳回來了。”
    “賀予做到了之前誰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
    謝清呈依舊是一聲也不吭,不說賀予做得好,也不問賀予為什么不愿意把消息提前告訴他們任何人。
    遺書上寫的那些目的,他都明白。
    而遺書上未寫的,他也能懂。
    謝清呈知道段聞那個組織在尋找“初皇”,而賀予并不想讓他冒這個險,他只想盡快地把這個組織從深海泥沼中挖出來,徹徹底底地摧毀掉,從此再也不會有人好奇于初皇究竟是什么……他是想保護他。
    那個才二十歲的小鬼,知道了所有真相,就這樣執(zhí)著地想要保護他……
    遺書只剩最后一頁了,謝清呈想往下翻,但翻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他本以為是紙頁粘在了一起,可是衛(wèi)二嘆息著走過來,幫他翻到了最后一頁。他麻木地看向自己的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自己的手抖得厲害。
    最后一頁的內容很少很短,交代的事情很簡單。
    那個熟悉的字跡寫著:
    “如果這次交貨定位順利,我能平安回來,這份遺書應該就派不上用場了,等你們拘捕了衛(wèi)容,等你們審訊我的時候,我便會設法親口把所有的真相告訴你們。但我知道,這件事步步驚心,環(huán)環(huán)易錯,我或許再也洗脫不了罪名,又或許會直接葬身于汪洋大海里。如果是這樣的話………”
    謝清呈看下去,他已經(jīng)感覺不到身上有任何的熱氣了,他感覺不到自己血管里還有活人的熱血在淌流。
    他看到了最后一段話: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希望你們不要將這封書信交給謝清呈。如果我真的死了,我不需要正名,不需要翻案,請你們就以我選擇了投靠段聞的罪名將我的事情結案。因為如果我的死亡已既成事實,我不希望這世上對我最好的那個人,替我感到傷心。我寧可他對我失望,唾我無德,我也不想見他難過自責。”
    “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賀予  2022年8月19日深夜  留書”
    屋子里靜的可怕,誰也沒有吭聲。
    最后是衛(wèi)二打破了這沉默。
    他說:“我很想替他完成他最后的心愿,但沒有人能做到。這件案子直接上報上級,不久之后很多信息將會對全國公開,沒有誰可以隱瞞住這一節(jié)真相。而且我覺得……你應該知道。如果世上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也在他死后對他失望,視他為罪犯,那么他這一生,就好像真的沒有存在過一樣,沒有一個人會記住和在意他。”
    “………”
    謝清呈慢慢地放下了那一紙遺書。
    他沒有再將衛(wèi)二說的話聽下去。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都不再重要。
    他只是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其實賀予不用死的。
    如果不是警方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追上了他,賀予其實是不會死的……而警方原本并沒有那么容易追上的……是自己主動站了出去,站在了賀予的對面。
    那個親手把刀刺進了賀予胸膛里的人,那個沒有及時阻止陸廳長的人,那個沒有盡力給賀予爭取一次機會的人——是自己。
    在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他與賀予的最后一通電話。
    那時候他對賀予說:
    你到底在哪里?你真是糊涂了你……!
    賀予……
    你到底在哪兒?
    你真是糊涂……
    謝清呈緊緊地閉上眼睛——
    賀予說,他是在這世上,對他最好的那個人。
    而這竟然就是對他最好的那個人,在這世上,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了。
    謝清呈伸出手,略微顫抖地,撫摸著這些文字,就好像賀予的手才剛剛離開紙面那樣。
    可惜紙面是冰冷的。
    謝清呈于是知道——
    那張苦苦支撐著破舊熊偶活在人間的溫柔符紙,終于……在這腥甜凄冷的海風里,失去了最后的力量……
    它很累了吧……那么多次,那么多日月,它那么盡力地去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去止謝清呈的血,去敷謝清呈的傷。結果自己被浸得濕潤而猩紅。
    現(xiàn)在它再也沒有力氣堅持下去了。
    火光顫抖,油盡燈枯,他愛他至最后一刻。
    當生命結束……那緊貼在布偶熊心口的符紙,終于也隨他一起,驀地……
    飄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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