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出在和王政委那邊的交代上。
盡管rn-13的治療很順利。
陳慢和謝雪在服用了實驗室研制出的解『藥』之后, 已經轉入普通病房,很快就能出院了。
王政委對陳慢被注『射』了『藥』劑這件事仍是非常在意的,并且對于陳慢是否被治愈抱有的懷疑。他雖然盡量用己的能力減少了『藥』劑實驗這件事的知情人數, 不過也希望謝清呈他們能再配合一些, 把這種『藥』物送去燕州,讓燕州的科學家們進行解析,這樣他才能徹底安心。
沒人敢拒絕王政委, 就連院長也很難和他溝通, 最后他們不得不打了緊急電話, 把謝清呈叫去美育, 和王老頭子解釋。
謝清呈去了。
“王政委。”
“坐吧。”在院長辦公室,王政委讓謝清呈坐下了, “這個『藥』,我為什么不能帶去燕州,甚至不能讓燕州的科研人員知道?”
謝清呈:“從您的角度來, 是為了陳慢的安。”
“我外孫他注『射』了不明『藥』物, 我正是為了確保他的平安,才要讓燕州的人員也來看看它是否真的不會再對他造成影響。”
謝清呈:“王政委, 我和您過大致情況,您也知道這種『藥』具有很高的科研價值, 高科研價值意味著有很多像黃志龍這樣的人,會為了得到它的實驗數據鋌而走險。您如將這件事告訴了燕州的科研員,您又有幾把握,他們之中不會有二個黃志龍?”
王政委臉『色』不好看, 在他看來,謝清呈不過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書的罷了:“那我又憑什么信你呢?”
謝清呈:“因為我妹妹也被注『射』了同樣的『藥』物。而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
“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您是政委, 您也是陳慢的外公。我只是一個老師,我也是一個女孩的哥哥,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在對親人的愛上,我知道我不會輸給您半。”謝清呈定定地看著他,“這就是您應該信任我,也只有信任我的原因。”
“我會讓他們順利地出院,而事實上,情況也已經是這樣了。”
就在兩人對峙時,美育對陳慢的最檢驗報告出來了,由護士長送到王政委桌前。
王政委:“怎么樣?”
護士長恭敬里帶著些顫栗,可能除了謝清呈這種人,沒誰見到王政委這個級別的大佬會不顫栗:“您、您請放心,比發作前降低了很多,現在基都已經接近正常了。”
王政委拿過檢驗單來來回回看了許久。
最后他把單子往桌上一放,對謝清呈道:“晚上我讓司機來接你,我要具體問一問衍的情況,以及你們在志隆娛樂究竟都遇到了些什么。我的意思是,謝授,我要聽實話。你明白嗎?”
“……明白。”
謝清呈要和王政委去吃飯,整個美育的人都替他捏把汗。
院長覺得這實在是太折磨人,便想把事情告訴在病房休息的陳慢,卻被謝清呈阻止了——陳慢需要好好調養,而且這件事,他知道陳慢越卷進來,他就越難處理。
他是斷然不會和王政委完實話實話的,這事情的利害關系太大了。
是王政委是什么人?
老頭子什么人沒見過?什么話沒聽過?
謝清呈知道己必須謹慎周密地回答每一個問題,既讓王政委打消繼續追查的念頭,又不把整個rn-13的案件最核心情況都告訴他。
這一餐飯,吃得是異常艱辛。
王政委那邊的秘書一直在給謝清呈倒酒,似乎謝清呈喝多了,就能把真話出來了——不過政委發現謝清呈喝酒很容易上頭之后,他就讓秘書不要再倒。
他是來問這個年輕人情況的,又不是來欺負一個無依無靠的授的。
何況謝清呈整一餐飯對答如流,不亢不卑,到了最后,老狐貍居然也略微有些動容,尋思著這個年輕人的話里面似乎也沒有什么漏洞,反倒是把利害關系都攤開來了個清楚坦誠。
酒席到了最后,王政委的面『色』終于和緩下來。
他對謝清呈舉了一次酒杯,:“……其實我聽衍提前過你很多次。希望你明白,我今是以一位外公的份,在確保我外孫的安,而不是想要刻意為難你們什么。”
謝清呈拿了杯盞,他其實已經喝得有些受不了了,上都在微微發燙。
他是客氣地敬了這最后一杯酒。
老爺子是沒想為難他們什么。
有的人的份擺在這里,再簡單的事情也會變得很復雜,就像這一杯酒,明明最終只是謝意歉意和好意,落到胃里,也實在是燒得難受。
而謝清呈亦不得不喝。
好不容易,酒席到了尾聲。
王政委二要返燕州了,他與謝清呈道了別,坐上車離去了。謝清呈這才終于放松了繃緊了一整個下午加晚上的子,沒有人知道,他襯衫的背后已經完濕透了。
他在飯店門口的大草坪前緩了好一會兒,慢慢地恢復過精力來。很多做學術或者搞藝術的人,都不太喜歡人際應酬,因為那實在太過打擾腦細胞們的安寧了,謝清呈就是這類人。
他目送著王政委的車遠去,等車尾燈徹底消失之后,他走到酒店的錦鯉池邊,點了一支煙,望著茫茫夜『色』,呼出了沉重的靄。
這一實在太忙,他片刻都不得喘息,到現在才抽上了一支煙。
正出著神,醫院隔壁古建筑的報時撞鐘聲響了。
謝清呈心里裝著很多事,酒又喝多了,思緒也有些遲緩,最初只是漫不經心地聽著,在鐘聲撞了八下的時候,他怔了一怔,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他立刻抬腕低頭,在看清表面上的指針時,臉『色』微微一變。
九點整了……
在和王政委溝通的過程中,謝清呈把手機調成靜音,現在終于能看了,他赫然發現早已經過了與賀予約定的時間。
賀予已經來過很多電話,微信消息也有十多條,最后一條是在大約半時前。
謝清呈暗罵一聲,己居然把這事兒給忘了!
他立刻叫了輛車,而后迅速回撥賀予的號碼。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車來了,電話沒打通。
謝清呈側進了后座,砰地把門關上。
師傅問:“生去哪兒?”
“滬州大劇院。”謝清呈扶著微醉的,有些疼痛的頭,“請盡快。”
滬州很大,從美育到劇院大約有一個多時的路程,司機一路風馳電掣,抵達時是快十點整了。
大劇院外冷冷清清,弄臣的話劇演出已經結束,劇院外的氛圍燈都已經熄滅了,只有蒼冷的照明燈亮著光。
下著雨,謝清呈上車前問酒店前臺要了把傘,雨滴空空然敲擊在傘面上,他左右尋著人,一遍一遍打著那個沒有打通的電話。
沒有回應。
謝清呈就給他發語音。
“賀予,你在哪里?”
“聽到了給我回個消息。”
繞了好一圈,謝清呈才在劇院北門的大噴泉池外找到了那個孤零零的背影。
賀予抱著膝蓋,坐在臺階邊。
雨一直在下,他被淋得濕漉漉的,像一只無家可歸的大型犬。
謝清呈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很不是滋味,他快步撐著傘來到賀予邊,傘從少年后打了過去。
“賀予。”
少年怔了一下。
然后慢慢抬頭來。
謝清呈嚇了一跳——賀予的杏眸中拉著血絲,嘴唇也有血跡,雖然他緊緊攥著己的手腕,謝清呈不用細看都知道,他連手腕上都是出現的傷痕。
見了男人,賀予眼中是閃過一絲明光,而后又化為寂暗。
他又把臉埋下去,把胳膊交疊藏在掌心之下。
“你來這里干什么。”
臉偏到一邊,水珠順著額發淌落。
“音樂會已經結束了,都沒人了。”
“……”
賀予很平靜,平靜地近乎破碎:“你走吧。”
謝清呈幾次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該怎么。他并非是不想安慰賀予,問題的關鍵在于他只寬慰過病人,幾乎沒有寬慰過暗戀己的人。他想了好一會兒,才道:“為什么不接電話?”
賀予沒吭聲。
謝清呈抬手觸上他的前額,剛感受到那種燙熱,手就被賀予打開了。
“別碰我了,你理我干什么,你找陳慢去。”
“我找陳慢是因為——”
謝清呈了一半,忽然停下了。
他微微皺眉:“你怎么知道我去過美育?”
“……”
在仔細一看,噴泉池的臺階邊是一臺已經被摔爛的手機。
……
難怪賀予接不到他的電話。
謝清呈冷靜了一會兒,抬眼望他:“你定位我的地址了?”
賀予一開始沒回應,偏著略顯蒼白的臉,沒有打算承認,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像是堅持不住了,那勉強粘在上的外殼開始崩離析,他隱忍著,是嘴唇輕輕地顫抖,到了后來,即使是咬著嘴唇,他也無法讓己的情緒得到控制。
少年的眼眸從兇狠到泛紅,從泛紅到濕潤,再到最后,淚盈于睫,終于委屈地倏然滑下一滴淚來,這一切只在轉瞬之間。
謝清呈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就被賀予的忽然落淚給弄懵了。
“你……”
“現在你不用管我了,有另一個rn-13受害者了,他比我更像你,比我更聽話,比我更懂得噓寒問暖,我再也不是唯一能懂你的人了。”
謝清呈一時都不知道他在什么,就那么撐著傘看著他。
賀予是很傷心的,傷心里又帶著些兇狠。
“是謝清呈,你如有事,非得和他在一,非得在醫院照顧他,你給我提前打個電話,不可以嗎?你知道我就這么一直等著……我一直在等……”
謝清呈哪里知道他竟是因為這個才傷成如此模樣。
謝清呈是個獨立『性』很強,事業心很重,沒太多私人生活的人,從前和他接觸的那些人,也都非常能理解他的這種想法。
哪怕是李若秋,她也早在婚前就明白了謝清呈如加班加點來,手機是不會看的,電話也不會回。
他這是一次因為處理病人的事情耽誤了通話和約會,被對方使『性』子計較上。
他覺得有些無奈。
可隱隱地,也有種從未體會過的感覺。
只有孩子才會這樣“心眼”地去在意他答應過他的一次邀約,不愿意給任何的理由讓步。這無疑是任『性』的,可這份任『性』里,似乎又有著只屬于年輕人的那一份冒失與可愛。
謝清呈嘆了口氣,嚴厲的眉目松下來。
他抬手去,想要『摸』一『摸』賀予淋得濕漉漉的頭發,打算好好地和賀予一下時的情況,順便也和他一下陳慢的病已經好了,哪怕是服用rn-13,也不會各個都成為精神埃博拉。然而——
“……啪!”
賀予又重重地把他的手打開了。
“別碰我。他生病了,就能把你喚過去,讓你陪著他那么久……你和他什么呢謝清呈?你和他有什么要掰扯那么長時間才能掰扯清楚?你又不是他的私人醫生,就算你對rn-13的了解比其他人深,過去解決一些問題,一兩個時也夠了吧?”賀予是真的難受了。
愛情是會讓年輕人『亂』了陣腳的。
之前他在陳慢面前裝得那么氣定神閑,可他心里有多擔憂,只有他己才知道。
陳慢受到了rn-13的攻擊,陳慢的哥哥又是為了調查謝清呈父母的死因才犧牲的……比他,那個警察有更多的籌碼,可以牽絆住謝清呈的腳步。
而他什么也沒有……
什么也沒有。
“你知道,你能答應我,和我一看演奏會的時候,我有多開心嗎?我高高興興地等了一整,高高興興地來到這里,我攥著票,我一直一直在這里等你。后來黑了……”賀予到這里,禁不住哽咽了,“黑了……”
“那些人,三三兩兩地往里面走,保安過來問我是不是找不到檢票的地方,我不是,我只是在等人。后來下雨了,他讓我到里面去,演出已經開場了,我你很快會來的。我給你打電話,怎么也打不通。”
謝清呈看著他的情緒像失了水的沙,一點點地崩潰。
他想阻止,可是賀予不聽。
賀予只想把悶在己心里的話完。
賀予:“謝清呈,你知道嗎……我那一刻,特別害怕這是我的幻覺。”
“……”
“你有沒有注意過今是幾號?”
謝清呈是真沒注意過。
很多成年人活到最后,不太會去關注日期,除非有什么事情得定在某一日去做,不然日子每一都是一樣的。
謝清呈活得就是那么機械。
他知道這時才隱隱感知到了什么,低頭去看手機,屏幕上赫然是5月26日……
他驀地抬頭來:“賀予,我……”
“零點一過,就是我二十歲的生日了。”
賀予垂著濃深的長睫『毛』。
“謝清呈,我曾經等來的謝雪是假的,巧克力生日蛋糕是假的,那也是下著大雨,我在別墅里一直等,等到十二點的時候,我只等來了己給己的一點可笑的幻覺。”
“黑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是假的。”
他把臉埋入掌心,青筋在皮膚下根根暴,他的聲音絕望里又沾上一些瘋狂,他整個人就像一朵浸了血的玫瑰,危險,恐怖,又脆弱,可憐。
賀予哽咽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是假的!你始終沒有出現過!我打不通你的電話……我等不到你……沒有人來找我……沒有人來陪我!我什么都沒有……二十年了……你有了陳慢,我不是唯一的了……我是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
他到了最后,近乎是聲嘶力竭。
謝清呈看到他手腕上戴著那一條己送給他的監測環,那條監測環能對佩戴者的情緒到一點舒緩作用,同時也能預警到佩戴者的劇烈感情伏。
而此刻,這道手環側面的感應燈已經顯出了極危險的紅『色』。
謝清呈知道,賀予的感情已經快失控了。
面前的男孩子就像陷入籠中的困獸,低低哀鳴著,他的呼聲一次這樣強烈地喚謝清呈胸腔內的共振。
賀予:“疼……”
“真疼……”
他一只手按向了己的胸膛,這個應該對五感非常遲鈍的病人:“謝清呈……這里好像是空的,是好疼……”
謝清呈看著少年落淚的樣子,心里有種不出來的感受。
那像是一只傷痕累累的龍在礁石上哀聲引嚎。
它快死了……
它好像就要傷心得死去了。
它是真真正正傷心至死,孤獨至死的。
謝清呈注視著賀予,他不知道該什么,在這樣強烈的感情面前,好像無論什么都太過蒼白。他走過去,像曾經賀予在除夕之夜,想要抬手捂住他心口處看不見的傷疤,止住他淋漓的鮮血一樣。
他走過去——
他也想鎮住賀予的血。
他們倆,原都是有舊傷的人。
傷口很深,直刺心臟。那些傷疤無人可知,只有他們彼此知曉。
他不明白為什么賀予會這樣在意陳慢,其實陳慢永遠都是和賀予不一樣的,在謝清呈看來,陳慢是弟,是友,是同伴。
而賀予呢?
謝清呈一時間竟不上來。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賀予已經將他的生命侵蝕得那么深了,以致于回頭望去,他都不再認為世上會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替換得了賀予的位置。
模糊意識到這一點的謝清呈內心大感震撼,他之前從未仔細想過賀予現在在他眼里算是什么。
算是什么呢?
賀予是與他最似的的人,是與他最近的人,是知他秘密最多的人,是與他無數次同生共死的人。
可賀予是男人。
而他不愛男人,他的『性』取向是女『性』,他結過婚,離過婚,何況謝清呈知道己如今根不需要什么愛情。
于是,這樣特殊的,不可被任何人取代的人,那又算是什么呢?
他不知道,如陷『迷』障。
謝清呈只是在這一刻,決心走上前。他一手撐著傘,一手抬來——他知道那種痛感,那種獨獨屬于精神埃博拉患者的,比癌痛更切骨的痛感。名為寂寞,名為孤獨,名為絕望……他終于在這一刻,主動抱住了賀予。
謝清呈用己的手,貼上了魔龍支離破碎的心,任由毒血流遍掌心。
他抱住他。
謝清呈:“賀予,是真的,不是假的。對不。”
“……”
“很抱歉,我沒有記得日子,我……”謝清呈實在不知該什么了,老男人嘴硬,太爹,以前連太太都沒怎么哄過,更不知道怎么哄男生。
他只能這樣抱著賀予,雨水打在他們頭頂的傘上,風吹過他們的衣衫。
疾風驟雨里,他擁他那么緊。
蒼龍好像在用己子,蜷住那個傷心到瀕死的魔龍。
他抱著懷里顫抖的少年,嗓音竟略微地有些沙啞。
“對不賀予。”
“……”
“雖然沒有到時間,是我想和你……祝你二十歲生日快樂。”
賀予子猛地一顫——
祝你生日快樂。
“賀予,十六歲生日快樂。”
暴風雨,晃動的燭光,笑著捧上生日蛋糕的謝雪,別墅內響的鐘聲,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賀予不可遏制地發抖來。
假的。
假的……!
沒有人。沒有蛋糕。沒有祝福。
他在那間投影著信息的房間,把真剝離,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可憐的尊心給予他的我保護。
或許是感受到了他的病態,謝清呈抱著他的力氣更大了些,似乎這樣就能讓賀予聽到他的心跳,碰到他的熱血。
“我在這里。”
“……是假的……”
“是真的,不是假的,不是幻覺。”
賀予的聲音都沙啞了:“是假的……是假的……謝清呈從來不會抱我……他從來不會抱我,我求了他那么久,我求他抱一抱我……他都不肯……從來沒有肯過……”
他傷得太深了,前一直用畫皮掩飾,這一刻卻終于是『裸』『露』在他面前,端的是血流交織。
“你是假的!是幻覺!!”
他眼神哀冷又瘋狂,他猛地把謝清呈的傘給揮落了。大雨驟然落在了他們肩頭,雨絲像透明的網,將他和他一齊困囿住。
幾秒,十幾秒,亦或好幾鐘之后,賀予發現這個夢沒有醒。
謝清呈也沒有消失。
“……”
慢慢地,他就不再真假了,好像真假都已經不再重要。
他的顫抖由劇烈,到微弱,由微弱,至平靜。他忽然回抱住謝清呈,像是想要抱住一塊用以求生的浮木。
手環上刺目的紅閃爍著,閃爍著……慢慢地,像是惡魔的眼眸閉上了,紅光漸漸熄滅,歸于溫暖的橙黃『色』。
賀予眼淚落在了謝清呈肩頭,他抱著他,那么用力,仿佛要把謝清呈的骨頭都『揉』碎拆去,刺入己體內。
緊接著,他忽然攥住謝清呈的手,也不管傘歪不歪了,兩人會不會淋雨。他的神情很復雜——陰鷙,狂熱,扭曲,失落,希望,癡『迷』……部交織在一。
然后他拽著謝清呈,一言不發地,就往劇院后方的『露』停車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