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蕾莎嬌俏一笑，雙眼彎成月牙般十分享受謝江的夸獎。
    “佳佳也很努力的！”佳佳不甘落后的飛舞到謝江身旁，崛起小嘴嘟囔著。
    “嗯嗯，辛苦了。”謝江兩手摸了摸二女的腦袋，眼神卻望著遠方四散逃逸的鬼怪，目光深沉。
    就算知道了皇室和暗閣者，或者可以說是系統在拿他當刀使，他也不能因此就把到手的經驗值給扔掉。
    這正是皇室的高明之處，也是謝江的煩躁之點。
    就像一個陽謀，讓他不得不這么做。
    或許他也可以直接破罐子破摔，老子他娘的不管了。
    但這對誰都沒有好處。
    “有點糾結啊……”謝江甩了甩腦袋，長發飄舞。
    “姐姐有心事嗎？”蕾莎湊了上來，擔憂的說道。
    “嗯……蕾莎你和佳佳也不要太過急著清繳怪物，我去找下希爾薇。”謝江沉吟一下，說道。
    蕾莎點點頭沒有多問什么。
    既然姐姐不愿意告訴自己，那說明自己幫不上姐姐的忙。
    姐姐肯定是不愿意讓自己徒增煩惱，想到此處，蕾莎望向謝江的眼里溫柔仿佛要溢出來。
    “……”謝江有些懵逼，這小妞又腦補出了什么？
    “那什么，姐姐我們就去了啊”面對謝江那滿臉古怪的神色，蕾莎回過神來，面容升起兩朵紅暈，匆匆說完拉著茫然的佳佳消失在巷子內。
    謝江搖搖頭，在腦海中詢問起分裂體。
    “有看到希爾薇的蹤跡嗎？”
    很快就有一位分裂體向他匯報。
    “有的主體，希爾薇現在就在費羅烈城。”
    得知確切的消息后，謝江隨即轉到費羅烈城，然后根據分裂體提供的位置直奔希爾薇所在之處。
    城主府。
    依舊是謝江來過的那間溫馨的小房間，一身使徒鎧甲的希爾薇正和布爾沃小聲交談著。
    面對推門而入半身暗紫色的謝江，兩人皆是面色平靜，沒有絲毫意外。
    “富江大人，歡迎。”
    布爾沃率先站起身迎了過來。
    “沒你什么事，我找希爾薇。”謝江徑直走到希爾薇對面坐下，默然看著她。
    布爾沃有些尷尬，但很快調整過來，用詢問的目光望向希爾薇。
    希爾薇隨即點點頭。
    布爾沃沒有再說什么退了出去，至此，房間內僅剩下默不作聲的希爾薇和謝江兩人。
    面對面無表情的謝江，希爾薇多棱的神秘面具上光芒流轉，身子一動不動，良久才柔聲開口，“富江大人，您有什么想問的就請說吧。”
    “之前雷刃和我對話你應該都聽到了吧。”謝江平靜說道。
    “是的，我都聽到了。”希爾薇直接承認下來。
    “那你就沒有一點想要主動對我說的？”謝江本想慵懶的靠下背，結果忘了上半胸還是暗紫色的湮滅模式，這么一趟，直接將這張紅木色的木椅給融了一大半，自己本人也險些摔倒。
    “噗嗤”面對謝江這在如此嚴肅情況下突發的窘境，希爾薇捂嘴低聲一笑。
    只不過如此女兒姿態的動作在她那猙獰的使徒鎧甲外貌下，卻顯得異常古怪，說不出的糾結感。
    “笑個錘子，趕緊說。”謝江身子坐好，瞪了希爾薇一眼。
    經這么一鬧，原本嚴肅的氣氛倒也緩和了不少。
    “富江大人您肯定有很多疑問，那我就把我能想到的問題先告訴您，然后您再補充。”希爾薇扭過身子端著一杯茶水放在謝江面前，同時說道。
    面對依舊很是識時務的希爾薇，謝江也沒有了剛才那種咄咄逼人的姿態，輕輕點頭。
    “首先您肯定懷疑我的身份，對此，我向您保證，當初一切的說明與事件都沒有絲毫摻假。”
    “您第一次見到我時，我確實是被怪物所侵蝕，我自身也確實是在變身為鬼怪后和覺醒了獨立思維的使徒結合在一起。”
    “為什么使徒機器人會覺醒思維？然后又恰巧的碰到了你？”謝江不懷疑對方原本鬼怪的身份，但十分疑惑使徒機器人的意識覺醒。
    “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巧合您信嗎？您當初也說過，這是一個不可復制的奇跡。一只中級神經鏈接液從來沒有在純粹的機器人核心上侵蝕過，暗閣者沒有做過，皇室也沒做過。”
    “但就只是這么巧合，一整支中級神經鏈接液在使徒的儲存庫中破裂，隨后恰巧流進了核心區域，這才讓這具使徒鎧甲覺醒了獨立意識。”
    希爾薇緩緩解釋道。
    “好吧，我就暫且相信這都是巧合吧。”謝江沉吟一會點點頭。
    如果不是意外的話，那希爾薇的出現就很耐人尋味了，難道是系統的出手干預？
    “之后，您可能疑惑我是什么時候和暗閣者以及皇室搭上線的。”希爾薇繼續道：“這件事還得從那次狂歡日說起。”
    “我本身一部分雖然依舊是人類的思維，但還有一大部分，包括現在的身軀其實都是屬于機器人的思維。”
    “在諾蘭城門口和您說的理由并不是騙您，我的想法就像那時說的一樣，想讓皇室承認我們的存在。”
    “從狂歡日那天起，我就在想，‘人’如果只是一具制造出來的克隆軀體再加上編造的記憶，那為何我們機器人就不能算是人了？說到真實性，我們這種原生的意識豈不是要比那些渾身都是假的克隆人更要算是人？”
    “如果說到‘人性’，我敢確信，我們甚至比絕大部分人類更具人性，我們能夠友好無私、團結互助、愛恨分明，甚至能夠幫助人類，幫他們抵擋曙光會的進攻，讓他們有一個安全的區域可以生存下去，也不會絲毫干涉他們的生活，更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
    “所以，說到底，‘人’這么一個詞的定義就只是一具碳基生物的血肉組織嗎？那如果是這樣，我們的存在或許永遠也稱不上是人了。”
    希爾薇語氣十分復雜，似憤怒，似不解、似憂慮、似無奈，以及最后的惆悵。
    “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多，如你所見，我也稱不上是一個人類，但我就從來沒有像你一樣糾結這些問題。”謝江見她語氣苦悶，勸慰了一句，“嗯，話題有點偏了啊，說回你是什么時候和皇室他們搭上線的吧。”
    “我們與您不一樣，您只是一個人，而我們是一個族群，是一個擁有數之不盡的大家庭。我們需要生活下去，即使我們的身軀不是血肉，但我們的意識是！
    拋開鋼鐵之軀，我的孩子們就像一個剛出生就被灌入了各種資料卻沒有見識過這個世界的嬰兒。他們要成長，所以我們需要同等的地位，同等的待遇，我不允許我們步入暗閣者他們藍種人的后塵！”希爾薇沉聲說著，面具上的多棱光芒瘋狂閃爍。
    “早說嘛，說這么多云里霧里的。”謝江直到聽到希爾薇最后一句話才算明白過來，“就是怕皇室對你們出手嘛，等這場劫難過去，皇室他們還真說不定拿你們開刀。”
    “正如您所說，我們必須要給自己準備一條后路。”希爾薇面具上閃爍的光芒平靜了少許，“所以，我需要和暗閣者合作，用以牽制皇室。至于那次去攻打諾蘭城，確實是一場做戲，是他們雙方共同的決定。”
    “但我本人的意愿是非常希望將諾蘭城給徹底打下來的。只是很可惜，只要‘弗斯坦’一天懸浮在我們的頭頂，我們就一天不得動彈。”
    諾蘭城對于皇室而言，頂多算得上是一個地面的中轉站，就算整個諾蘭帝國實際意義上已經被希爾薇所掌控，但無論是誰都不會覺得諾蘭帝國的主人變了。
    皇室依舊是那個皇室。
    “行吧，基本都了解了。”謝江點點頭，繼而說道：“所以，你知道現在的暗閣者躲在什么地方嗎？”
    “不知道，暗閣者已經很久沒有露面了，別說我，連皇室也不知道。”希爾薇搖頭。
    “這樣啊……”謝江微微皺起眉梢，右手食指無意識的在茶杯邊緣處滑動著，眼神飄忽。
    找不到……找不到……
    找不到暗閣者就找不到鑰匙，找不到鑰匙就只能干等著，或者正如他們所意清繳鬼怪……
    不管怎么說，隨手可撿的經驗豈有不要的道理，這么多鬼怪，如果全吃了，怎么也得幾十個億吧，雖然有點耗時間就是了。
    “姐姐！”
    “主體！主體！有情況！”
    正當謝江有些出神之時，腦海中同時傳來蕾莎和大量分裂體的傳訊聲。
    “怎么了？一個個的都這么緊張？”謝江詫異問道。
    “姐姐，所有鬼怪都向一個地方沖過去了！”蕾莎焦急回應著，“到處都是！連附身的人都不要了！”
    “主體，大動靜！！”分裂體的聲音則很是興奮。
    “是嗎？！”謝江騰的一聲從座椅上站起，驚喜的反問一句。
    對面的希爾薇頓覺詫異。
    “你到屋外看下就知道了。”主體輕笑一聲。
    謝江聞言快步走出房間，剛出門頓時面色一變。
    只見原本艷陽高照的白天此刻已經如同黑夜，整片夜空之上沒有絲毫星光，透過城市中閃爍的燈光隱約能看到密密麻麻擁擠在天空中的鬼怪身影。
    全部向著東南方向奔涌而去。
    白日黑夜再度降臨！
    “東南方向……難道是找到暗閣者的藏身之處了？”謝江緊皺眉頭望著天際呢喃道。
    “姐姐，我現在和佳佳正在追過去，有發現會立刻通知你。”
    腦中蕾莎的聲音再度傳來。
    “嗯。”謝江回應了一聲，隨即打開玩家論壇。
    玩家身為系統的棋子，有什么發現他們無意識最快得知的。
    果不其然，一條覆蓋整個論壇的血紅色帖子展現：
    【主線任務：挽大廈于將傾
    最后階段：保護與清除
    任務說明：
    保護——絕大部分世界鑰匙被發現，保護“暗閣者”不被侵蝕，保護原生人類的存活。
    清除——只要鬼怪一朝存在，這場劫難便不會消失，玩家們請用你們最大的努力消滅它們！
    現已實時開通各種類鬼怪的弱點，持續時間24小時，當前剩余時間23時56分42秒。
    警告！鬼怪的弱點實時變化，當弱點洞悉時間結束，鬼怪的弱點將再度變化！
    任務獎勵：每多保護住百分之一的鑰匙，全體玩家等級上升一級，金錢增加十萬點，視個人貢獻額外給予經驗值獎勵。
    任務失敗：暗閣者被全部污染，原生人類全部死亡，則賽博朋克世界關閉，所有角色清空。
    當前世界鑰匙污染程度：86%
    當前原生人類數量：63528
    當前鬼怪數量：四千七百三十四萬六千三百五十二只
    警告！白日黑夜狀態下所有人類都有可能誕生鬼怪，鬼怪實力大幅增強，且恢復速度極快，請玩家們務必注意找到弱點后一舉擊潰！
    警告！阻止富江對暗閣者的吞噬！警告！在富江徹底吞噬暗閣者之前消滅所有鬼怪！】
    猩紅的血字是如此顯眼，讓人一看之下便能感到其中的肅殺之氣。
    “最終決戰，想攔住我，做什么春秋大夢呢……”謝江緩緩揚起嘴角，剛才的糾結已經可以放下了，現在！
    就是去找暗閣者麻煩的時候了！
    同時，謝江向蕾莎傳訊，“蕾莎，先不要清繳怪物，跟著那群‘玩家’。”
    “好的姐姐。”蕾莎依舊十分乖巧聽話。
    幽魚也是知道玩家的身份的。
    隨后，謝江幾經轉折，不斷降臨到分裂體的意識上，確認鬼怪們的前進路線，最終真身占據了最遠距離的一只分裂體上。
    眼前是一片幽暗的大海，周圍荒無人煙，這里已經是諾蘭帝國東南方向最邊境。
    而天空之上的鬼怪們還在向著無盡海域前進。
    “這就有點煩了啊，只能跟在這群鬼怪的屁股后面，玩家們開始行動起來了，也不知道暗閣者和皇室他們有什么動作。”謝江化作湮滅模式騰空而起，直接竄入鬼怪群中跟著一路疾馳。
    意識轉換過程中，謝江已經發現了瘋狂趕路的玩家，一個個神色興奮而又緊張，但盡管他們使出了渾身解數，坐飛機的坐飛機，開車的開車，或者干脆兩條腿跑路的，依然跟不上鬼怪們的虛空步伐。
    玩家在戰爭的第一階段——抵擋戰場之上就已經完完全全的陷入了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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