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臉色很難看,受傷了嗎?”</br> 林無涯一路開車狂飆,甩掉追蹤車輛后,看了眼馬小健的臉色,關切問道。</br> “一點輕傷,不礙事。”</br> 馬小健嘴上說得輕松,卻忍不住咳嗽幾聲,抽出幾張紙巾捂住了嘴,嘔出一大口血。</br> “老大,你這傷得不輕啊。”</br> 林無涯眉頭一挑,往前三百米后直接轉向,朝附近的協和醫院奔去。</br> “這是去哪?”馬小健問了句。</br> “去醫院。”林無涯道。</br> “不必了,我自己扎幾針就行,抓緊時間回酒店,然后直接返回臨安。”馬小健道。</br> 林無涯聽到老大說要回臨安,不禁問道:“暗殺白景言的行動,成功了?”</br> 卻見馬小健搖頭。</br> 不得不說,白景言命大,管家拼死幫他擋了兩次冰針,隨后兒子白少鋒及時趕到病房救他一命。</br> 如若不然,馬小健九針齊發,必定當場把他扎死在病房里。</br> 冰針的特殊屬性是進入人體后會自動消融,就算事后警方追查,馬小健也可以通過高級律師撇開干系,因為警方找不到殺人案中關鍵的物證——兇器。</br> 警方唯一能夠追查的是醫院監控。</br> 但是馬小健在進入醫院之前,已經安排暗部成員使用黑客技術,入侵了醫院的監控系統。</br> 而且,他進入醫院之前的活動軌跡,也在暗部調度的北斗導航中,成功繞開了街區監控。</br> 毫不夸張的說,這是一場精心設計,并由馬小健親自執行的暗殺。</br> 原本一切都在他的完美掌控之中,偏偏人算不如天算,在馬小健進入電梯時,竟遇到了白少鋒。</br> 隨后的行動,也在最關鍵的時候,被白少鋒生生打斷。</br> 這就好比三國演義中,諸葛亮把司馬懿和他兩個兒子圍在了上方谷,實行火攻圍困之際,天上卻下起了雨……</br> “老大,你不必氣餒,以后還有機會。”</br> 林無涯看了眼馬小健,低聲寬慰一句,隨即又說:“白景言沒死的話,我們短期內恐怕很難離開京都了,酒店也回不去了。”</br> “嗯?”</br> 馬小健眸子微縮。</br> 林無涯接著說道:“我們暗部在京都的力量相對薄弱,而白景言所掌握的破曉組織,大本營就在環京一帶,發生那么大的事情,破曉組織必定傾巢而出,全力追蹤我們,阻止我們離京,甚至把我們困死在這。”</br> 聽到這話,馬小健眉頭皺起。</br> “破曉組織的情報能力以及追蹤手段與我們暗部不相上下,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們的一舉一動,或許都會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林無涯把最壞的情況告知馬小健,而后又說道:“不過,他們在京都辦事,不敢過于囂張,我們暫時還是安全的。”</br> “絕不能被困住,否則臨安那邊要出大問題。”馬小健眉頭一挑,一臉肅然道:“最快今晚,最遲明天,我必須回到臨安。”</br> “時間很趕,難度很大。”</br> 林無涯深吸一口氣,道:“要不這樣吧,老大,我們分頭行動,集中京都地下所有的暗部兄弟幫你打掩護,分散破曉組織的注意力,你從一個薄弱區域突圍,返回臨安。”</br> “行,安排下去,我有預感,白景言會不惜一切代價對付我和林家,所以我要盡快返回臨安,準備應戰。”馬小健道。</br> “那我立刻發通知,讓所有的兄弟都做好準備。”</br> ……</br> ……</br> “咚咚咚。”</br> 林無涯話音剛落,馬小健兜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br> 拿出來看一眼來電顯示——唐阿姨。</br> “唐阿姨為什么會給我打電話?”</br> 馬小健眸子微瞇,稍稍琢磨幾秒,還是接通了電話。</br> “小健,最近還好嗎?”唐疏彤含笑問道,聲音很溫和也很親切。</br> “挺好的。”馬小健笑著回應,而后很客氣的問道:“唐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嗎?”</br> 唐疏彤笑笑:“沒什么事,就是關心一下你,還有你師父,他最近是不是比較忙啊?”</br> “師父他最近確實有點忙,醫館里每天上門求診的患者很多。”馬小健如實說道。</br> “小健,你要多幫師父分擔些工作哦,他身體不好,要注意休息。”唐疏彤道。</br> “好的,我會的。”馬小健道。</br> “有時間的話,可以帶你師父來京都走走,他有十多年沒來了,這邊變化挺大的,我跟他說了幾次,他都不肯挪窩,只能跟你說了,免得他嫌我煩。”唐疏彤淺笑道。</br> 聞言,馬小健沒說什么,笑著答應。</br> 隨后,唐疏彤話鋒一轉,聲音里多了幾分嚴肅:“臨安那邊的事,我都聽說了,還有昨晚白家發生的意外,我也收到消息了,你實話告訴唐阿姨,你現在是不是在京都?”</br> “沒有,我一直在臨安。”馬小健不動聲色地撒了個謊。</br> “小健,你記住一句話,唐阿姨是站在你這邊的,雖然我這樣的表態,將來可能會因此擔責,但我這年紀,已經不在乎那些了。”唐疏彤道。</br> “嗯,謝謝唐阿姨。”馬小健道了聲謝,而后故意打了個哈欠。</br> 唐疏彤聽到他的哈欠聲,笑笑道:“時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回頭你跟你師父說一聲,讓他記得看微信消息,他那人總是一忙起來就不接電話也不回消息,好氣人啊。”</br> “好的,唐阿姨您別生氣,回頭我幫他糾正錯誤,端正態度。”馬小健道。</br> “哈哈,好的。”唐疏彤笑得很開心,又多說一句:“小健,如果你遇到麻煩的話,記得告訴我,我會盡力幫你。”</br> “好。”</br> 馬小健淡聲回應,話到嘴邊還是忍住沒告訴唐疏彤,他此刻就在京都,而且惹上了大麻煩。</br> 一來是不想給她添麻煩,二來他也不確定,發生那么大的事,唐疏彤還會不會像電話里說得那樣,堅定站在他這邊。</br> 這種時候,馬小健只能相信自己和身邊的暗部兄弟。除非萬不得已,或者山窮水盡,否則他不會輕易向唐疏彤求救。</br> 電話掛斷。</br> 耳邊傳來林無涯的聲音:</br> “老大,我們的兄弟全都按照指示出動了,通往廊城的方向是破曉組織勢力最單薄的區域,我開車帶你過去。”</br> “行,直接去吧,越快越好。”</br> ……</br> ……</br> 深夜,臨安,清平鎮。</br> 桃花香豬超級養殖基地。</br> 忙碌了一天飼養員們陸續回到宿舍,洗漱過后,沾床就睡。</br> 一小時后,幾乎所有人都進入熟睡狀態。</br> “砰!”</br> 突然一聲悶響。</br> 基地內的照明設備全部熄滅。</br> 緊接著,幾十道火光同時從從1號,2號,3號,4號,5號養殖區騰空而起,短短幾十秒,火勢迅速蔓延擴大。</br> 片刻,除了員工宿舍區域外,大半個養殖區全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數千頭即將出欄的桃花香豬首當其沖,置身于在烈焰的燒灼之下,嗷嗷亂叫,極為慘烈。</br> “著火了!”</br> “著火了!”</br> “快救火,打電話喊消防隊過來!”</br> 員工宿舍內有人跑了出來,一邊大喊著救火,一邊打開消防栓,拉出水管噴水救火。</br> 可惜火勢太大太猛,空氣中還彌漫著極為濃郁的汽油味,噴水過去非但沒能救火,反而助長了火勢加速蔓延。</br> 這一下,大家都不敢亂動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火越燃越旺,聽著養殖區內大大小小上萬頭豬歇斯底里的嚎叫,心急如焚地等待著消防車盡快抵達現場。</br> 可怕的是,這一晚上,著火的并不只有桃花香豬超級養殖基地這一處,還有臨安鎮上的鳳鳴樓,人民北路的鳳鳴樓分店,以及天海大廈,臨安公館。</br> 不過,天海大廈和臨安公館的火剛剛露出苗頭,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就被迅速拿下。</br> ……</br> ……</br> 此刻,京都與廊城交界,一輛黑色轎車在疾速行駛中突然爆胎,車輛在強大的慣性作用下瞬間發生偏轉,飚出數十米遠后,一頭扎進路旁的綠化帶。</br> 與此同時,視野前方大約三百米,一輛重型卡車調轉車頭,橫亙在馬路上。</br> 道路后方,也很快出現一輛重卡,以同樣的方式,堵住后路。</br> 稍頃,幾十名身穿黑衣的人從重卡車廂跳出來,手持電棍,前后合圍,氣勢洶洶的沖向扎進綠化帶的那輛黑色轎車。</br> ……</br> ……</br> --</br> 作者有話說:</br> 二合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