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很流利地把馬小健說的話翻譯出來,她的聲音很好聽,不過在場的只有躺在沙灘上半死不活的南亞舞蛇人聽得懂。</br> 海妖話音落下時,馬小健觀察到,舞蛇人的身體顫抖得比剛才扎針時還厲害,并不斷的出聲說話。</br> “老大,他求你不要傷害他的妻子和女兒。”海妖翻譯道。</br> “還有呢,我的要求,他答應了嗎?”馬小健淡聲問道。</br> 海妖搖頭:“拒絕了,他說寧愿選擇死亡,也不敢對名單上的人下手。”</br> “你告訴他,死亡沒那么容易選,活著才是最大的痛苦,剛才這一百零八針,我可以在他身上連續施展一個月。”馬小健冷冰冰的回應道。</br> 海妖依言做出翻譯。</br> 舞蛇人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隨后嗚嗚哇哇的說了一堆話。</br> 等他說完,馬小健問了句:“他怎么說?”</br> “他在求饒,但還是不答應。”海妖有些郁悶道。</br> 馬小健眉頭一皺,決斷道:“既然這樣,把他的妻子和女兒帶來,讓她們也體驗一下這種痛苦。”</br> 說罷,他站起身來,準備離開。</br> 海妖猶豫幾秒,決定把老大剛才這句話翻譯出來。</br> 這回,舞蛇人閉上雙眼,陷入了沉默,片刻他又睜開眼,非常艱難地說了一句話。</br> 海妖聞言,秀眉一挑,對馬小健喊道:“老大,等等。”</br> 馬小健微微頓足,轉過身來。</br> “他答應了,但有個前提,他希望能夠得到你的承諾,確保他的家人平安無事。”海妖說道。</br> “行,答應他。”</br> 馬小健點點頭,隨即邁步回到舞蛇人身邊。</br> 舞蛇人見他靠近,渾身不由自主地動彈了幾下,血管里流出的血,幾乎把附近的沙地都浸濕了。</br> 馬小健抬手按住他,面無表情地將他身上的銀針逐一取下,旋即又用回陽九針給他簡單治療一番,免得他失血過多,撐不了多久就掛了。</br> “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啊,老大手中的銀針,簡直刷新了我對中醫的認知。”</br> 海妖今天算是開了眼,既看到老大用一副銀針給舞蛇人辦了張地獄半日游的套餐,又見他用行云流水的針灸替舞蛇人止血療傷,分分鐘將其從地獄拉回人間。</br> 馬小健給舞蛇人止血后,伸手一抓,把他拎起來,往停車的位置走去。</br> “老大,你去哪?”</br> 海妖問了句,身邊的毒刃和獠牙也將目光投向馬小健的背影。</br> “去京都。”馬小健淡聲回應。</br> “帶上我們一起唄。”海妖等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br> “你們留在臨安,守好大本營。”</br> 馬小健搖搖頭,大步流星的離開。</br> 把舞蛇人帶上車,取出后備箱的醫用繃帶給他做了包扎后,馬小健啟動車輛,一路疾馳而去。</br> 臨安距離京都上千公里,自駕前往既費時間,又費精力,馬小健自然不會選擇,他驅車離開北部灣后,直奔天海大廈,車子停入地下車庫,帶著舞蛇人乘電梯直奔頂樓。</br> 此刻,天海大廈的樓頂,一架黑色直升機已經等候多時,機上除了機長和副駕外,還有一張熟面孔。</br> 林無涯。</br> 馬小健為了這次京都之行,特地將他從曼谷調回華夏。</br> “老大。”</br> 林無涯看到馬小健帶著舞蛇人從電梯口走出來,立刻揮手示意。</br> 馬小健加快腳步,登上直升機,看了眼時間,上午十點整。</br> “出發吧。”</br> 馬小健打了個手勢,直升機應聲啟動。</br> 這架直升機加滿油的狀態下,能以300公里的時速,飛行2-3小時,只需一次加油續航,就可以抵達京都。</br> 機上,林無涯反復看了幾遍馬小健攜帶的那份名單,有些慎重的問了句:“老大,這件事非同小可,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br> 馬小健點了支煙,煙氣吐出時,他出聲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我與白家之間的斗爭,注定要有一方徹底倒下。”</br> “國內的環境與國外有著本質上的區別,斗爭區域又是在京都,我們的行動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林無涯理性分析道。</br> “白家已經觸及我的底線,對我來說,就算前方是萬丈深淵,也要踏出這一步。”馬小健一臉決絕道。</br> 聽到這話,林無涯咬咬牙道:“既然老大已經下定決心,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干他娘的!”</br> 馬小健吸了幾口煙,望著窗外,沒說什么。</br> 林無涯有些無聊,眸光一閃,忽然又開口道:“老大,昨晚破曉組織的黎驚鴻帶人去找你麻煩,后來怎么樣了?我們的情報追蹤,到桃花村后就自動中斷了。”</br> “你猜。”</br> 馬小健隨手給林無涯也丟了支煙。</br> 林無涯接過煙后叼在嘴里,稍稍琢磨片刻,說道:“那黎驚鴻的功夫猛到沒邊,身邊的幾個副隊長也都是頂級高手,很難對付,不過我猜他們都不是老大的對手。”</br> 林無涯對馬小健的實力,有著極為清晰的認知,當初他單槍匹馬殺進黑暗之都,毫發無損的將受困的特勤隊長秦嵐給救了出來,單兵作戰能力強到離譜。</br> 在林無涯看來,黎驚鴻帶人去桃花村找老大的麻煩,那是老壽星上吊,活膩了。</br> 點燃了煙,悠悠吸了一口,林無涯看了眼坐在馬小健旁邊,幾乎被繃帶包扎成木乃伊模樣的南亞舞蛇人,忍不住開口道:“老大,這個舞蛇人,真的能派上用場嗎?京都的水,比臨安深得多。”</br> “我也不清楚,讓他先試試吧,能在戒備森嚴的臨安公館和我家四合院放蛇傷人,狗日的本事不小。”</br> 馬小健提及此事,內心深處的怒意有些抑制不住,真想一把拎起舞蛇人,把他從直升機上扔下去。</br> 此前,因為馬小健與白家交惡,擔心遭到報復,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在暗中加強臨安公館和自家四合院的安保力量,四周都布有暗哨,防患于未然,結果卻還是被這舞蛇人找到破綻,深夜放蛇傷人,防不勝防。</br> 南亞有相當一部分人,靠著豢養和訓練毒蛇,在街頭賣藝,以此謀生,這類人便是有名的南亞舞蛇人,其中的一些佼佼者,可以控制毒蛇完成各種不可思議的暗殺任務。</br> 而馬小健身邊這位南亞舞蛇人,穆哈迪,在當地被人稱為蛇王,是整個南亞為數不多的,能夠控制眼鏡王蛇的大師級舞蛇人。</br> 用他來反制白家,或許有出其不意的效果。</br> ……</br> ……</br> 正午十二點,直升機飛行兩個小時后,在棗莊境內加油,稍作休整后,起飛直奔京都。</br> 下午兩點半,順利抵達目的地,在京都暗部成員的秘密接應下,馬小健一行人在距離京都西站大約兩公里遠的一家酒店入住。</br> 這家酒店,與白家所在的高級小區,只有一街之隔。</br> 晚上八點,兩名暗部成員各自攜帶一只黑色編織袋,進入酒店,與馬小健接頭。</br> 四個小時后,兩條眼鏡王蛇在夜色的掩護下,潛入小區綠化區域,爬向白家核心成員居住的九號別墅。</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