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按照你的部署,兄弟們連夜帶人控制住了那名南亞舞蛇人,這會正在北部灣喂他吃海沙。”</br> 翌日清晨,馬小健在后院打拳的時候,收到了林無涯的消息。</br> “留他的命,我有用處。”</br> 馬小健回復一句,隨即抬手招呼站在一旁看他練拳的徒弟沈清秀:“阿秀,你過來。”</br> 沈清秀快步來到師父跟前。</br> “我要出去幾天,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托付給你。”</br> 馬小健一臉認真道。</br> “師父您說。”</br> 沈清秀眼睛一眨不眨,神色肅然。</br> “我不在的時候,需要你幫忙照顧師娘,你與她同吃同睡,貼身保障她的安全,能不能做到?”馬小健道。</br> “沒問題,交給我吧。”沈清秀點頭答應道。</br> “你怕蛇嗎?”馬小健忽然問了句。</br> “不怕,我以前在廣西的十萬大山里徒手抓過蛇,而且都是個頭很大很猛的毒蛇呢。”沈清秀搖搖頭,一臉堅定道:“師父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師娘,不會讓她受一丁點傷害的。”</br> “好。”</br> 馬小健拍了下沈清秀的肩,隨即轉身離開后院,回屋換了身衣衫,帶足了銀針,早餐都沒來得及吃,去中醫館跟師父打了聲招呼,便開車直奔北部灣而去。</br> 半個小時后,馬小健驅車出現在北部灣,按照林無涯發的定位,來到一處偏僻的海灘,看到了一輛軍綠色轎車,以及不遠處的兩男一女,還有一位光著肚皮躺在沙灘上的老男人。</br> “老大。”</br> 暗部的一名女性成員率先看到馬小健走近,抬手打招呼的時候,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br> 馬小健在暗部的聯系人名錄里見過她,華南分部的核心成員,沒有名字,只有代號:海妖。</br> 另外兩名男成員,則都是臨安分部的核心成員,一高一矮,長得都很年輕,模樣也很秀氣,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同樣沒有名字,代號卻有些唬人,分別是:毒刃和獠牙。</br> 地上躺著的老男人,看臉型和眉眼就不像是東亞人,應該就是林無涯提到的南亞舞蛇人,此刻他滿嘴海沙,兩眼翻白,顯然在馬小健到來之前,他已經受到了一波來自暗部的親切問候。</br> “老大。”</br> “老大。”</br> 馬小健近前時,毒刃和獠牙這兩人有些“靦腆”的打著招呼。</br> 馬小健笑著看了他倆一眼,沒說什么,俯身蹲在了南亞舞蛇人身旁。</br> “在我面前,沒必要玩裝死的把戲。”</br> 馬小健抬手拍了拍舞蛇人的臉頰。</br> “老大,他聽不懂中文,需要翻譯么?”海妖在一旁詢問道。</br> “不用,聽不懂就算了。”</br> 馬小健搖搖頭,旋即取了一枚銀針,在舞蛇人的小腹神闕穴扎了一針。</br> 舞蛇人感覺這一針就像馬蜂蜇人似的,有種既麻且辣的痛感,但他沒做出什么反應,只是輕哼一聲,嘴里吐出一口海沙。</br> 馬小健取出第二枚針,扎在他的氣海穴上。</br> 這一下,痛感加倍,舞蛇人的身子微微顫抖。</br> “疼痛耐受性很強嘛。”</br> 馬小健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旋即手指一捻,兩枚銀針,一左一右,扎在了舞蛇人的手臂上。</br> 接著又是兩針,落于大腿。</br> 六針下來,舞蛇人的眼珠子驀然瞪圓,嘴里的海沙一下子吐干凈,掙扎著想要起來,結果馬小健雙手各持三枚銀針,又是六針下去,直接把他牢牢定在了沙灘上。</br> 舞蛇人就像是被點了穴一樣,感覺渾身麻痹,動彈不得。可就是這種麻痹狀態下,渾身的痛覺,卻沒有被切斷,反而好像無形之中放大了數倍。</br> 當馬小健的銀針,扎入他璇璣穴的時候,舞蛇人的嘴突然張大,舌頭探出,就像一條挨了當頭一棍的野狗似的,劇烈至極的疼痛,令他的腦子都快炸開了。</br> 眼前這個年輕人,他是惡魔嗎?為什么用幾枚針,就能在身上制造如此可怕的疼痛。</br> 舞蛇人內心恐懼不已。</br> 但馬小健施下的銀針,遠不止于此。</br> 人體有五十二個單穴,三百零九個雙穴,五十個奇經外穴,共計七百二十個穴位。</br> 其中,有一百零八個穴位是要害穴,要害穴內,又有三十六個死穴,死穴再分軟麻、昏眩、輕和重四穴,每種九個穴位。</br> 馬小健出門時,帶齊了一百零八枚銀針。</br> 此刻,他要在舞蛇人身上,扎一百零八針,讓他感受下什么是人世間最極致的痛苦。</br> 起初,馬小健施針的時候,海妖、毒刃和獠牙三人還興致勃勃的在旁圍觀。</br> 等到馬小健施了二十幾針時,毒刃和獠牙就遭不住了,背過身去,不忍直視。</br> 倒是海妖,這女人感覺就像在看恐怖片一樣,心里既恐懼又興奮,強忍著看了七十二針,直到舞蛇人疼到雙臂血管爆裂,臉頰的青筋也寸寸崩開,這才伸手蒙住雙眼,不敢再看。</br> “老大真不愧是神醫啊,這手段,我服了。”</br> 海妖在心里暗自折服道。</br> “你這身體素質也不行啊,還有三十六針沒扎,就有點挺不住了?”</br> 馬小健低頭看一眼血管爆開,幾乎疼得當場暴斃的舞蛇人,心有不忍,用天醫九針給他續住命,然后繼續施針。</br> “求,求你,不要,不要了。”</br> 就在馬小健準備加快速度把剩下的三十六針一口氣扎完的時候,地上的舞蛇人嘴里居然蹦出了中文。</br> “你說不要就不要?”馬小健冷笑一聲:“海妖,把我接下來說的話,翻譯給他聽。”</br> “好的。”</br> 海妖答應一聲,下意識的放下遮住眼睛的雙手,看了一眼后,又立馬重新抬手擋眼,心里忍不住喊了聲我的媽呀,太可怕了。</br> 隨后,馬小健從懷里取出一份打印著人名的A4紙,緩緩開口道:</br> “我不僅掌握著你的生死,還在南亞找到了你的妻子和女兒,想要活命的話,就幫我做一件事。”</br> “這份名單上的人,你應該很熟悉,用你最擅長的手段,把他們挨個干掉。”</br> “我把話挑明些,你們一家三口,三條人命,至少要用名單上的三個人來換,少一個都不行。”</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