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br> 當溫熱的鮮血遇到了滾燙干裂的唇,葉婉婷輕吸一口氣,發覺自己好像大意了。</br> 蠱毒發作下的馬小健就像待哺的嬰孩,伸手抱住了葉婉婷。</br> 葉婉婷察覺到了他體溫的變化。</br> 還有一種從身體內透出來的貪婪。</br> 葉婉婷心里清楚,這既是馬小健的本能反應,也是蠱毒促使之下的非正常現象。</br> 沒有人比葉婉婷更了解那塊龍形琥珀里面的蠱毒,當它發作起來,根本無法控制。</br> 因此,馬小健抱緊葉婉婷的瞬間,她就像一只中箭的兔子,身體僵住了,與他唇齒接觸,任由他肆意妄為。</br> 葉婉婷曾不止一次幻想過,自己與意中人的第一次深入交流,應該是怎樣的一個場景,溫馨,浪漫,幸福,興奮,刺激,亦或者疼痛?</br> 卻如何也未曾料到,會是在這異國他鄉的荒山野嶺中……</br> ……</br> 幸好,這片山林人跡罕至。</br> 從開始到結束,足足一個小時二十分鐘,都沒有受到任何的干擾。</br> 馬小健的體溫逐漸恢復正常。</br> 葉婉婷伏在他的胸膛上喘息。</br> 山林里雖沒有陽光直射,但接近正午,四周溫度升高,處在悶熱環境下劇烈運動一個多小時,葉婉婷整個人都快虛脫了。</br> 片刻,馬小健清醒過來,望著與貼身于胸膛上的葉婉婷,深吸一口氣道:“我之前對你那么狠,你不趁我蠱毒發作的時候對我下手便也罷了,居然做出這么大犧牲來救我?”</br> “很意外么?”葉婉婷小聲反道。</br> “嗯。”馬小健點了點頭。</br> 葉婉婷伸出五指,與他的手掌相扣,柔聲說道:“你應該慶幸自己長得帥。女人對長得帥的男人都沒有什么免疫力,我也不例外。”</br> “以你的條件,身邊肯定不缺帥哥,也不缺喜歡的人。”馬小健另一手撐著地面,扶著她起身,一臉認真道:“我已經結婚了。”</br> “結婚了?”葉婉婷眨眨眼,倒也沒覺得特別意外,畢竟她與馬小健的這場相遇本就是一個極大的意外。</br> 事已至此,葉婉婷聽到他坦白自己已經結婚,非但沒有惱羞成怒,反而很釋然的笑笑道:“我從未真正喜歡過一個人,唯獨對你,我有心動的感覺,我喜歡你身上的陽剛之氣和你骨子里的狠勁。不過,既然你都結婚了,我肯定不能因為一己私利就介入你的家庭,我們之間的緣分,就當是在夜店里的萍水相逢,與你約了一次炮吧。”</br> “港城的姑娘,都像你這么灑脫的么?”馬小健撿起地上的衣服,快速穿了起來。</br> “灑脫點不好么?”葉婉婷也起身穿衣,可惜身上汗太多,白色的襯衫根本遮擋不住那傲人的身材。</br> “挺好的。”</br> 馬小健穿褲子時,發現身體要害處有一絲異常的血跡,咬了咬唇,扭頭看向葉婉婷。</br> “你……干嘛這樣看著我?”葉婉婷穿好衣服,甩了甩被汗水濡濕的長發,瞅著馬小健,似乎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火熱。</br> 看來我的魅力還是能勾起他的興趣的,我也沒有那么差。</br> 葉婉婷在心里暗自琢磨。此前她與馬小健在港城朝夕相處近一周,馬小健幾乎沒拿正眼瞧過她,就連蠱毒發作的時候,也全憑意志力壓制,從未伸手碰她,這讓葉婉婷備受打擊。</br> 馬小健目光深深看了葉婉婷兩眼,也不知該說些什么,眼神閃爍,瞟向遠處道:“今晚可能要在這山林里過夜了。”</br> “啊?”葉婉婷一臉意外。</br> 山林過夜?這家伙,難道剛才沒過癮,晚上還要再來一次么?</br> 葉婉婷想歪了。</br> 馬小健卻是握了握拳,感覺體力有所恢復,俯身撿起地上的沖鋒槍,又從兜里掏出一把手槍,淡聲說道:“那群睚眥必報的東瀛人應該會來搜山,我想利用這里的環境,把他們全干掉,免得他們耽誤我辦正事。”</br> “哦。”葉婉婷哦了一聲。</br> “你會用槍么?”馬小健忽然問了句。</br> “以前在國外的時候練過槍法。”葉婉婷輕聲回應。</br> 聞言,馬小健將手槍和彈夾遞給她:“拿著防身。”</br> “露宿山林會有危險,你先離開,找個安全的地方住下,我自己待在這里就行了,等解決掉那些東瀛人,我再跟你會合。”馬小健接著說道。</br> “我剛與你相濡以沫,你完事就趕我走嗎?”葉婉婷接過手槍,輕咬著紅唇,有些生氣的問道。</br> “你想多了。”馬小健回應道。</br> “不是我想多,是你覺得我是個拖油瓶,帶在身邊多有不便吧?”</br> 葉婉婷氣鼓鼓的說了句,旋即握緊手槍,咔咔兩下彈夾上膛,扣動扳機一槍射向遠處的一顆橡膠樹。</br> “啪!”</br> 一聲槍響,將棲息在周圍的叢林鳥驚得四散而飛。</br> 馬小健瞇著眼,望向槍擊的位置,那里懸掛著一條兩米長的灰褐色毒蛇,腦袋已經被打子彈打碎了。</br> “槍法不錯。”</br> 馬小健贊了一句,卻還是有些不近人情的對葉婉婷說道:“我還是希望你先離開,他們的目標是我,不是你,所以你沒必要跟著我冒險。”</br> “我知道你是為我的安全考慮,可如果我走了,你身上的蠱毒再次發作,你會沒命的。”葉婉婷面露擔憂道。</br> “我身上的蠱毒已經清除了。”馬小健忽然靠近葉婉婷,目光灼灼的注視著她,小聲反問:“不是么?”</br> 葉婉婷愣了一下,愕然的抬頭看著馬小健。</br> 眼前這個男人,眼睛里好像有一束光,看穿了她所有的小心思。</br> “不管怎么說,你剛才救了我,我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有機會一定好好報答你。”馬小健話鋒一轉道。</br> 聽到這話,葉婉婷吸了吸鼻子,突然伸手抱住了馬小健,腦袋貼在他的胸膛上,片刻,她又仰起頭,湊在他唇上輕輕咬了一口,轉身就走,一句話都沒說。</br> 馬小健站在原地,目送她遠去,等到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野中,才伸手擦去了唇上的血跡,拎起沖鋒槍,一路往前跟隨,直到她順利走出橡膠林,穿過稻田,奔向遠處的建筑,便轉身折返叢林深處,取出一個傳訊器,主動給他的對手們透露了位置。</br> 叢林的午后,燥熱而漫長,馬小健好不容易在深山里找到一處水源,又在附近逮了一些野味,烤著吃了些東西填飽肚子。</br> 太陽逐漸西沉,夜幕降臨。</br> 晚上九點。</br> 兩架無人機從一棟建筑的樓頂升空,飛向遠處的橡膠林,與此同時,十幾名佩戴夜視儀,全副武裝的東瀛特種作戰人員,分成四個作戰小組,從不同區位,潛入橡膠林,在無人機的協助下,沿途搜索馬小健的蹤跡。</br> 他們是藤田家族和渡邊家族高價雇傭的精英,此行的目地只有一個,不惜一切代價,干掉馬小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