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師父吐血的消息,馬小健心急如焚,一路狂奔回到家中。</br> 此刻,秦仙兒正在使用三才針法和中醫急救法,全力搶救陳二狗。</br> 可惜,收效甚微。</br> 陳二狗是內傷復發導致吐血,連續嘔出幾大口血后,整個人就像失去生機般,面色如蠟,瞳孔散大,心跳都停止了。</br> “仙兒,你退后,讓我來。”</br> 馬小健趕到,讓秦仙兒退后,伸手探了探師父的鼻息,再探雙眼和心臟,當即取出銀針,開始施針。</br> 師父生命垂危,形勢危急,馬小健先用天醫九針急救,再用回陽九針續命,前后扎下十八針。</br> 這是他醫術大成以來,首次同時使用這兩門針法。</br> 天醫九針疊加回陽九針,才是真正的玄門十八針。</br> 此為玄門的不傳之秘,若非用來救治師父,馬小健絕不會輕易使用。</br> 十八支銀針,刺穴一寸二分,馬小健運轉丹田氣,以巧勁輕觸針尾,循環過針二十四個輪回。</br> 前后用時整整四十分鐘,分秒不差。</br> “呼。”</br> 馬小健停手的時候,長出一口氣,渾身上下都濕透了,臉色白里透紅,眼眶也發紅,好像剛跑了一圈馬拉松,身體非常疲憊,精神損耗極大。</br> 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br> 當馬小健伸手再探師父的鼻息時,已經感受到他的呼吸,與此同時,他的心跳,脈搏都在逐漸復蘇。</br> 稍頃,只聽秦仙兒驚喜的輕呼一聲:“醒了,師公眼珠在動。”</br> 馬小健低頭一看,果然如此,伸手把脈,發現脈搏已經趨穩。</br> 幾分鐘后,陳二狗呼出一口濁氣,幽幽醒轉過來,反手握著馬小健的手掌心,咳了兩聲,很虛弱的開口道:“我都是一只腳踏進鬼門關的人了,你還浪費精力救我干嘛?”</br>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的本事,是師父教我的,若是不拿來救師父,我這輩子都會內疚。”馬小健道。</br> “傻孩子。”陳二狗艱難的將手抬高,撫了撫馬小健腦袋,道:“師父這輩子,做過很多錯事,唯一沒做錯,甚至可以引以為豪的事情,就是收你為徒。”</br> “玄門十八針,連師父都不曾完整施展過,你卻用在了我身上,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為師死而無憾。”陳二狗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br> “師父,我剛才檢查過,您的內傷是有方法治療的,玄門醫經上記載的天醫金方可治肺腑重傷,我會想辦法幫您湊齊藥材,治好內傷。”</br> “不用在我身上浪費精力,天醫金方所需的六十四味藥材,有三味主藥已經絕跡了。”陳二狗笑笑,道:“缺了三味主藥,天醫金方就是毒方,我之所以內傷難愈,有部分原因便是服用此方所致。”</br> “華夏地大物博,一定可以找到那三味主藥的,就算華夏沒有,其他國家也可能有的,師父,您最近就在桃花村住著好好調養,哪也別去了。”</br> 陳二狗點了點頭,而后對秦仙兒道:“丫頭,你過來。”</br> 秦仙兒來到陳二狗跟前,屈膝半跪。</br> 陳二狗伸手從脖子上取了一塊玉,交到她手里:“這東西,你收著。”</br> 秦仙兒低頭一看,是一塊玉麒麟,入手溫潤,好像有絲絲熱量從玉的表面透入肌膚,使人覺得溫暖而舒服。</br> “師公,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秦仙兒推辭,想把玉麒麟戴回師公脖子。</br> “收著。”陳二狗按住她的手,面帶微笑道:“這是師公唯一能給你的東西了,其他的,便只能讓你的師父教你。”</br> 秦仙兒咬咬唇,沒說話。</br> 這時,馬小健開口道:“收下吧。”</br> 秦仙兒抬眼看了看師父,再看看師公,這才將玉麒麟收下了,輕道一聲:“謝謝師公。”</br> “乖。”</br> 陳二狗面帶笑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旋即對馬小健說道:“小健,我有點累,你扶我去你那醫館休息。”</br> 這時,鄭春華上前道:“陳師父,就在家里休息吧,已經收拾好房間了。”</br> “不必麻煩,我住醫館,比較方便。”陳二狗笑笑道。</br> 陳二狗這么說,鄭春華也不好再多說什么。</br> 馬小健便伸手將師父扶起,半蹲下去,讓他伏在自己的背上。</br> “師父,我背您去醫館。”</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