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時間,眨眼就過去了。</br> 馬小健把王富貴召回桃花村,專門負責這次實戰考核。</br> 考核的內容很簡單,除凌山外,凡是能接王富貴十招的人,就能留下,接不住的發放培訓補貼,拎包走人。</br> 王富貴早已不是當初的吳下阿蒙。</br> 他最早跟隨馬小健,也最先跟他練拳習武,嚴格意義上算是馬小健的開山大弟子。</br> 這家伙看起來是個憨批,練武時卻一點也不含糊,勤學苦練半年有余,拳腳功夫進步極大,加上他生性勇猛,體型剽悍,實戰能力很強,按照國術標準來衡量,至少達到了宗師三段的水平。</br> 而這些參加考核的新員工,實力都在宗師水平線以下,經過馬小健的這段時間的培訓,他們的戰斗力有較大提升,但要接住王富貴十招,難度也不小,按照馬小健的預估,這次考核必定會淘汰掉三五個人。</br> 王富貴在天海安保集團上了十天班,整個人變化頗大,一改之前不修邊幅,胡子拉碴的形象,剪了寸頭,從衣服到鞋子,一水的皮爾卡丹,配上他一米八七的大個頭,若是繃著臉不露出憨笑的話,看起來還挺有型的。</br> 王富貴脫下皮衣,只穿一件羊毛衫,擼起袖子,朝著九個參加考核的新員工咧嘴一笑道:“我時間有限,搞完考核還要回去上班,你們一個個上太耽誤事兒,不如直接點,九個一起上,五分鐘內,把我打趴下,就算你們全通過,要是九人聯手都打不贏我,那這五分鐘里,誰被我打趴下,誰就走人。”</br> 王富貴話音落下,大伙臉上都變得精彩起來。</br> 一對一單挑,眼前這個一米八七的大塊頭,給人的壓力挺大的。尤其是看他雙手骨關節幾乎磨平了,顯然功夫已經練到了一定程度。</br> 按照之前的規矩,單挑接他十招,在場的九個人里面,至少三分之一的人心里沒底,可要是九個打一個,情況就不同了,所謂雙拳難敵四腳,大家都是練家子,一擁而上的話,贏面大得多。</br> “喝!”</br> 王富貴環顧一圈,沒有給大家過多思考的時間,竟是率先出手,猶如一頭下山猛虎,朝著九人之中看起來相對瘦弱的一人沖去。</br> “通!”</br> 王富貴一拳打出,就像古代戰場上專門負責擊鼓的猛士掄起了大槌,狠狠的砸在鼓面上,拳頭與那瘦弱員工的肩膀瞬間碰撞,僅此一擊,就把人打飛了出去,連續栽了幾個跟頭,又猛地鯉魚打挺,站起身來。</br> “有點意思。”</br> 王富貴眼看這一拳居然沒把對方直接打趴,粗長的雙眉猛地挑起,左右同時出拳,打向身邊另一人。</br> “啪!”</br> 拳頭與拳頭交接,迸發出強勁的肉搏大響,王富貴的拳勁硬生生將人逼退,又蹬腿一記側踢,仿佛神龍擺尾,狠狠踢出,那人身手敏捷,快速躲閃!</br> 王富貴占據優勢,一腳橫掃,霸道的腿功,踢得周圍所有人都退讓。</br> “打!”</br> 人群中,有人低吼一聲,旋即所有人紛紛捏起拳頭,如同一群惡狼,嗷嗷直叫的聯手纏斗王富貴。</br> 但這王富貴手長腳長,塊頭又大,拳腳更是硬如鋼鐵,在人群中左突右攻,一個人硬接八個人的圍攻,似乎還游刃有余,簡直有種無敵之姿。</br> 不過很快,剛才那個被王富貴一拳打飛的瘦弱員工也飛奔著加入戰局,九個人鉚足了勁,擰成一股繩,勢要跟王富貴硬拼到底。</br> ……</br> ……</br> 與此同時。</br> 馬小健正坐在天海安保集團的會議室,聽著李有容的工作匯報。</br> 李有容講完冗長的PPT后,邁步來到馬小健跟前,優雅的坐在會議桌上,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低聲道:“年前集團各主要區域安保員遇襲事件,已經掌握重要線索,初步確認是滬城的昌盛集團暗中搞鬼,企圖趁我們高管更替之際,打我們個措手不及,侵占滬城及其周邊地區原本屬于我們天海的安保市場份額。”</br> “昌盛集團?”</br> 馬小健眉頭輕皺,這個集團聽著有些耳熟,好像在之前的競標會上碰到過,但彼此之間好像沒什么交集。</br> 李有容雙眸微凝,注視著馬小健,繼續說道:“昌盛集團的董事長江天明,與我們的前董事長曾經是拜把子的交情,五年前因為利益分配問題分道揚鑣,之后一直井水不犯河水,這次突然出手,恐怕是得到羅氏的授意。”</br> “原來如此。”</br> 馬小健很快想通了,指尖輕輕在桌面上敲了敲,直截了當的表態道:“既然這樣,查清楚了就直接開打,借這個機會,向全國同行秀一秀肌肉,免得大家都覺得我們天海好欺負。”</br> 聞言,李有容嘴角露出笑容,掩了掩唇道:“您這作風,就像土匪一樣,強硬得不行。”</br> 說完,她又話鋒一轉道:“這件事已經牽動了警方,直接動手的話,不好收場。不過,想要通過警方來制約昌盛集團,也很難辦。”</br> “無妨。”</br> 馬小健聳聳肩,淡聲說道:“這事我們占理,他們打我們員工,我們就帶人去他們總部去討說法,要賠償,搞得他們公司上下雞犬不寧,到時候有人沉不住氣,那就怪不了我們了。”</br> “噗。”</br> 李有容輕輕一笑,道:“這招挺高明的,不像土匪,倒像是地痞流氓。”</br> “沒有點匪氣,怎么在安保界立足?”</br> 馬小健瞧了李有容一眼,這女人穿著窄裙坐在跟前,剛開始沒注意,內心毫無波動,此刻認真瞧上一眼,在這只有兩人的會議室里,氣氛竟有些異樣。</br> 不過,馬小健也僅僅是心生波瀾,臉上還是很淡定:“人家都打上門來了,我們如果不還以顏色的話,以后就混不下去。”</br> 李有容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倒也是,安保這一行,唯有對外強硬,公司才有尊嚴。”</br> 馬小健輕笑一聲,道:“態度強硬還不夠,還得自身實力夠硬,過幾天,我把凌山安排進安保部,他是塊上好的璞玉,你要好好打磨。”</br> “沒問題,凌山那孩子,我也是非常看好的。”李有容笑著點頭道。</br> “孩子?”馬小健眸光一閃,有些詫異。</br> 李有容含笑解釋道:“他才二十一歲,我比他大十歲,按輩分都得喊我阿姨了吧。”</br> “那我是不是也該叫你阿姨?”馬小健玩味的看了眼李有容。</br> “他可以,你不可以。”</br> 李有容搖頭,有意無意的伸手捏著腿上的絲襪,輕輕往上,啪的一下,若有所指的說道:“馬總的心理年齡,足夠當我爸爸了。”</br>m.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