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了,殺人了!快來人啊,救命!”</br> 養殖場老板坐在駕駛座上,望著距離大約只有兩米不到的深溝,感覺如坐針氈,驚恐不已的大聲喊叫,同時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報警。</br> 這時,馬小健從車里下來,走到這輛思域跟前,一拳把車窗砸碎,伸手把養殖場老板拖出來,一臉冷沉的問了句:“潘老板,你費那么大勁,喊這么大聲,是打算叫你這養殖場里的牛羊來救你嗎?”</br> “你,你別亂來,你這個瘋子,我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潘光耀驚慌失措,聲音都有些顫抖。</br> 潘光耀跟馬小健并非第一次打交道,之前承包山南荒地的時候,就是因為馬小健的橫插一腳,讓他的養殖擴張計劃夭折,后來帶人去山上鬧事,沒找回場子卻挨了頓打,最后還被送進派出所,治安拘留加罰款,忍氣吞聲好幾個月,終于逮住機會,偷摸上山大肆破壞,結果馬小健這么快就找上門來了!</br> 馬小健聽見潘光耀賊喊抓賊,不怒反笑道:“報警好啊,你搞得我家山地那一塊損失幾百萬,我正愁沒地方說理去呢。”</br> “什么山地,什么幾百萬,沒有的事,你搞錯了吧!”潘光耀咬著牙,打死不肯承認,還嘴硬道:“我警告你,這里是大石鎮,不是你們桃花村,我是鎮上的優秀企業家,你要是把我弄出個好歹,絕對吃不了兜著走!”</br> “不要亂來?可以啊。”馬小健又是一笑,眼神盯著潘光耀,就像逮住耗子慢慢戲耍的貓,瞇著眼睛道:“我家山地蒙受這么大的損失,你先給我個合理的補償方案,我再考慮要不要拿你開刀。”</br> “你們家山地關我什么事啊?”潘光耀瞪起眼睛,滿臉無辜,夾著憤怒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這一上來就開車把我推懸崖邊上,還打算訛詐我,我特么……”</br> “給你臉了是吧,跟我爆粗?!”馬小健臉色豁然一變,揪住潘光耀的衣領,像是待宰的羔羊似的按住脖子,沉聲說道:“前面那泡牛糞還挺新鮮,是不是想嘗嘗味道,嘴里才能吐點實話?”</br> 潘光耀往前瞧了眼不遠處那新鮮的牛糞,感覺有些惡心,卻依然嘴硬:“不是,你到底搞什么……”</br> “啪!”</br> 話沒說完,馬小健一腳踢在他屁股上,整個人像是一顆從炮管里發射出去的巨大炮彈,朝著不遠處那泡牛糞,撲了上去!</br> “呼嗤!”</br> 潘光耀臉朝下先著地,四肢攤開,宛如一只埋在泥里的王八,不偏不倚的趴在了牛糞上。</br> 這滋味簡直太酸爽。</br> 潘光耀這輩子都沒品嘗過這味道,掙扎著想起來,卻突然被馬小健一腳踩在背上,等他的臉被裹得嚴嚴實實,嘗夠滋味了,才將他一腳踹開。</br> 潘光耀狼狽至極,趴在地上像條吃撐了的病狗,一邊喘大氣,一邊猛地嘔吐。</br> 馬小健轉頭從車上取了一大瓶水,往他頭頂澆下去。</br> “我這人一向都喜歡講道理,你偏要逼我動手?”</br> 馬小健邊給潘光耀沖水,邊跟他講道理:“我這邊證據確鑿,送你去法院都夠直接判刑了,你還跟我面前裝無辜,毫不知情?”</br> “我確實什么都不知道,你……你這個瘋子。”潘光耀還是嘴硬,死不承認。</br> “你的嘴,可真夠硬的,吞了這么多牛糞,還舍不得說真話是吧?”</br> 馬小健若是沒確鑿證據,可能見他這么硬氣,還真以為冤枉了他,可惜,許洪林發到他手機的線索,是幾十張能看清人臉的高清監控截圖!</br> 馬小健掏出手機,把那一張張高清圖當著潘光耀的面逐一劃過,最后,看了眼時間,皮笑肉不笑的說了句:“剛10點半,潘老板應該還沒吃午飯,要不就在這將就下吃飽了再說?”</br> “噗。”</br> 潘光耀直接吐了一地,終于開始求饒:“別,別搞了,你們家山地的綠植,確實是我搞的破壞,損失多少,你報個價,我賠……我賠就是了。”</br> “早這么說,可就體面多了啊,現在弄成這樣,你說你,何必呢?”馬小健淡聲說了句,而后報價道:“一口價,五百萬。”</br> “五百萬?!”</br> 潘光耀驚得從地上坐起來,眼珠子瞪得像銅鈴似的,嚷嚷道:“這數目太大了,我賠不起,你就算把我剁了賣掉,也賣不出這個價!”</br> “你這一身肥膘,剁了也不值錢。”</br> 馬小健冷笑一聲,直截了當道:“你既有膽子在我家山地搞事,毀了我哥哥嫂子的心血,就要做好賠得傾家蕩產的準備,五百萬拿不出來,就拿你這養殖場的牛羊充數,聽說你家還有別墅,也可以賣掉折現,砸鍋賣鐵也給我湊齊咯!”</br> “不可能!”潘光耀又變得硬氣起來,梗著脖子擺出一副不怕死的模樣:“你這純屬敲詐勒索,我賠不起,也不會賠,你真有種的話,就弄死我吧。”</br> “弄死你?是你蠢,還是我蠢?!”</br> 馬小健聲音很冷,緩緩從腰間取出隨身攜帶的針盒,低聲對他說道:“我這人除了擅長拳腳,還擅長用針,我手里這套銀針,可以用在人體一百零八個穴位上,制造的疼痛感超過所謂的十大酷刑!之前在幾個仇家身上試驗過,效果很不錯,你要不要也嘗試一下?”</br> 見到馬小健手里的針盒,潘光耀身子冷得一激靈,眸子里閃過恐懼之色,不過,他自認為是塊硬骨頭,無論遇到什么困難,咬咬牙就挺過去了。</br> 反正,五百萬是不可能給的,就算進身上掉塊肉,或者進去坐十年牢,他也不可能賠償這么大一筆錢。</br> 只可惜,潘光耀這樣的硬氣,在馬小健的銀針之下,支撐了十五秒鐘,就直接泄氣了。</br> 這十五秒內,馬小健也只扎了八針而已,潘光耀卻已疼得哭爹喊娘,渾身痙攣。</br> “你對疼痛的耐受力似乎并不強啊,扎上一百零八針,估計未來五年內,你的肌肉記憶都會深刻地記錄這次的疼痛。”馬小健冷不丁地說了句,隨后手指一動,左手兩針,右手兩針,準備扎下去。</br> 銀針還沒落下,潘光耀嗷的一聲發出怪叫,臉部扭曲得有些變形,跪在地上求饒道:“別扎了,別扎了,我給錢,我給錢還不行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