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哥,好像有人在后面跟著。”</br> 兩人剛離開火鍋店不遠,馬小北很快察覺到有人盯梢似的緊隨其后,忍不住朝馬小健提醒一聲。</br> “不用管。”</br> 馬小健早有察覺,心里明鏡似的,沒有絲毫不懼道:“是剛才火鍋店的周老板安排的,他估計想在自己地盤給我來個下馬威,正好我也想見識一下他的實力。”</br> “健哥,那周老板剛才不是還給你敬酒,說什么前塵往事一筆勾銷么,這前腳剛走,后腳就準備挑事?”馬小北有些納悶。</br> “這世上,很多人都戴著假面具,尤其是某些手里有點錢,自我感覺良好的老板,總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顯得自己很有城府,混得很開。”</br> “健哥,強龍不壓地頭蛇,要不咱先避一避?”馬小北勸了句。</br> “沒事,只要是在江北的地界,咱就算退避三舍,他也會窮追猛打,不會附近找個地方住下,會一會他。”馬小健一臉淡然,自信說道。</br> 今晚,他和小北都喝了酒,不方便開車,所以車子就暫時停在距離火鍋店不遠的停車場里,兩人就近找了家賓館,訂了間雙人房。</br> 馬小健和小北剛乘電梯上樓不久,一個五大三粗的鷹眼男走到賓館前臺,看了眼住房登記后,掏出手機打了通電話。</br> “昌哥,那兩人剛?cè)胱『臧l(fā)賓館515房,啥時候動手?”鷹眼男聲音低沉,帶著厚重的江北口音,聽起來像是俄語似的。</br> “先別急,給他們安排點節(jié)目。”</br> 周昌瞇著眼,淡聲回應(yīng)道:“要是能夠輕松搞定,就不用大動干戈,搞不定的話,下半夜你和兄弟們辛苦點”</br> “行,我明白。”鷹眼男點了下頭。</br> “當(dāng)心些,他們不是普通人,都是一打十武術(shù)高手,別大意。”周昌提醒一句。</br> 鷹眼男呵呵一笑,自信地拍拍胸口道:“昌哥放心,在咱的地盤,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我先找人試試水,要是水深的話,就帶上五十個兄弟,把他倆安排得明明白白。”</br> “好。”周昌笑笑,隨后又提醒道:“注意點分寸,別鬧出人命。”</br> “得嘞。”</br> 鷹眼男笑著答應(yīng)一句,眸子里露出狠厲之色。</br> 半小時后,宏發(fā)賓館,515號房。</br> 馬小健和小北盤腿坐在各自床頭刷著手機,很快,外面?zhèn)鱽硪魂嚽瞄T聲。</br> 咚咚咚。</br> “誰啊?”</br> 床位靠門的馬小健聽到聲響,眉頭一挑,出聲問了句。</br> 話音落下,外面?zhèn)鱽硪粋€柔美的年輕嗓音:“老板,正骨推拿有需要嗎?”</br> “不需要。”</br> 馬小健笑著拒絕,大晚上住賓館,遇到這種事情,本身還挺正常,但結(jié)合剛才被人跟蹤的情況,這就顯得有些反常了。</br> 聞言,外面的人卻沒走,繼續(xù)說道:“老板,妹妹人美活好,專業(yè)服務(wù),六十分鐘只要一百五十塊,超值的呢,試一試吧?”</br> “不試。”</br> 馬小健還是拒絕。</br> “老板,要不開個門看我一眼再做決定,妹妹真的不丑,身材也可以,服務(wù)更是一流喔,包你滿意。”</br> “套路挺深啊。”</br> 馬小健心里嘀咕,扭頭與馬小北對視一眼,沒有出聲交流,卻都看懂了對方眼神里的內(nèi)涵。</br> 片刻,馬小北站起身,走到窗邊往樓下掃了一圈,而馬小健則是拿起床頭柜上的香煙,聳聳肩道:“我出去抽支煙,外面的姑娘要是真的還不錯,你就勉為其難地放松一下好了,別脫衣服就行。”</br> “好,我懂。”</br> 馬小北扭過頭來,點頭應(yīng)下。</br> 馬小健瞧他一眼,現(xiàn)在的小北,早就不是當(dāng)初剛從大城市碰壁回村,單純熱血,像張白紙似的失意大學(xué)生,經(jīng)過這半年的摸爬滾打,加上跟王富貴、還有李有容廝混一段時間,他也漸漸混成了“老油子”。</br> 轉(zhuǎn)身打開門,外面站著一個漂亮女人,看起來很年輕,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瓜子臉,大眼睛,身材高挑,妝容很精致,大冷的天穿的卻是短得嚇人的裙子,露出的兩條長腿在賓館走廊略顯暗淡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白皙修長,幾乎遮不住什么東西的小短衫,與身上的香水味恰到好處的結(jié)合,散發(fā)著迷人的氣息。</br> “小哥哥,怎么樣,我還可以嗎?”</br> 這年輕女人故意在馬小健跟前晃悠幾下。</br> 馬小健瞥她一眼,心里沒有絲毫波瀾,臉上淡淡一笑:“還行,正規(guī)么?”</br> 聽到這話,女人先是不動聲色的湊近馬小健,而后壓低聲音,柔媚的說道:“當(dāng)然是……哥哥想怎樣就怎樣啦。”</br> “好,你進去吧。”</br> 馬小健點了下頭,遞個眼神示意她進去,卻又在她踏入房間之后,反手把門關(guān)上了。</br> 年輕女人微微一愣,旋即抬眼之際,看到了坐在靠窗的床位上,雙眼直勾勾盯著她的馬小北。</br> 房門外。</br> 馬小健從香煙盒里取了支煙叼在嘴里,沒點燃,晃晃悠悠朝著走廊的盡頭的電梯口走去。</br> 十分鐘后,電梯門打開,一個穿著灰色羽絨服,五大三粗的漢子帶著四個拎棒球棍的年輕人氣勢洶洶的走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