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br> 一聲輕響,匕首的寒芒切開雨幕,劃向一名殺手組織武裝人員的咽喉。</br> 幽暗的鋒芒一閃而過,這名武裝人員的身體瞬間僵住,臨死前扣動扳機,胡亂射了幾槍。</br> 幸虧馬小健一刀過后就已經(jīng)越過他往前尋找下一個目標(biāo),否則的話,極有可能被這幾下亂槍打傷,甚至打死。</br> 現(xiàn)實就是這么殘酷,正面掃射的情況下,可能幾百發(fā)上千發(fā)子彈都未必打死一個人,而一記亂槍,往往出其不意的使人斃命。</br> “噗!”</br> 馬小健毫不猶豫地回身一刀,直接穿透剛才那人的后心,利刃從背部扎穿心臟,就像吹大的氣球突然炸裂。</br> “蓬!”</br> 當(dāng)馬小健拔出帶血的匕首,縱身跳向右側(cè)灌木叢之際,一聲震天槍響再次傳出,下一瞬,剛剛被扎破心臟,還未完全倒地的那人被子彈攔腰打成兩截,血肉橫飛!</br> 如果剛才馬小健在原地多停留一秒,甚至是半秒,這一槍必定是打在他身上,近距離的重狙,強大的殺傷力令人頭皮發(fā)麻,就算是一頭成年大象,也頂不住這堪比小型炮彈的恐怖狙擊,無論身體素質(zhì)多強的人,挨上一槍,必死無疑。</br> “必須先干掉這個狙擊手!”</br> 馬小健逃過一劫,心跳如鼓,此刻,他已經(jīng)非常明確地意識到,以他的身手,隱藏在這片區(qū)域內(nèi)的普通殺手根本奈何不了他,唯一能對他生命造成威脅,甚至對身后的秦嵐還有即將上來支援的特勤隊員、武警官兵們造成傷亡的家伙,就是隱藏在暗處狙擊手,這桿重狙的威力,比手槍、沖鋒槍強大得多。</br> 不過,就在馬小健準(zhǔn)備去找狙擊手時,身后卻傳來秦嵐的呼喊聲。</br> “教官,撤退!”</br> 秦嵐大喊一聲。</br> 馬小健聽到這聲呼喊,發(fā)現(xiàn)身后有密集腳步聲傳來,沒有猶豫,迅速縱身跳躍,奔向一個廢棄的礦坑,臥倒隱蔽。</br> 幾乎與他同時,暗處的狙擊手,舍棄槍械,狂奔向身后的一個礦洞,幾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后,七八名武裝人員沖出來,悍不畏死的持槍掃射。</br> “蓬!”</br> 突然,一道火光沖天而起,夜空像是升起了一輪小太陽,將地面半公里范圍照得通明。</br> “噠噠噠!”……</br> 幾乎就在地面被照亮的瞬間,一波超強火力橫掃而過,剛剛被馬小健冷兵器收割過的現(xiàn)場,陡然化為熱兵器戰(zhàn)場,子彈的尾焰如同流星一般疾速飚射,硝煙彌漫,混雜著鮮血的氣味,連雨水都無法掩蓋,子彈所過之處,亂石橫飛,灌木倒伏,不時傳出人員中彈哀嚎的慘烈叫聲。</br> 在如此密集的子彈攻擊之下,前方人員除非像馬小健一樣藏在礦坑里,否則根本無法避免被射殺的命運。</br> 幾分鐘后,槍聲停歇。</br> 夜風(fēng)吹過,硝煙徐徐散去,濃郁的血腥味隨風(fēng)撲鼻而來,四周變得靜悄悄,真正如死一般沉寂。</br> “蓬!”</br> 又是一發(fā)照明彈升空。</br> 秦嵐帶著數(shù)名特勤隊員往前,所到之處,不時傳出零星槍響。</br> 這是“補槍”,確保地上的武裝人員徹底失去反撲能力。</br> 很快出現(xiàn)在馬小健身邊。</br> “教官,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br> 秦嵐近前時,發(fā)現(xiàn)馬小健趴在礦坑邊緣處一動不動,嚇得她趕緊飛奔到他跟前,伸手一陣摸索,生怕馬小健身上中彈:“教官,你別嚇我,你還好吧?”</br> “我沒事,緩一緩就好了。”</br> 馬小健揚起頭來,伸手握住秦嵐的手腕,喘著粗氣道。</br> 此刻,他渾身浴血,衣服全都濕透了,由于剛才經(jīng)歷了一番激烈廝殺的緣故,馬小健的眸子泛著幽冷的光芒,透著令人心悸的殺氣,臉上沾染血跡,卻略顯蒼白。</br> 秦嵐聽到這話,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想起他剛才沖鋒在前,英勇無敵的樣子,真想抱一抱他,卻又咬著唇,不敢伸手。</br> “耳朵被震得嗡嗡的,像是有幾千只蒼蠅在我耳邊亂叫。”</br> 馬小健用手拍了拍耳朵,緩過神后,齜牙咧嘴道:“早知道咱的火力這么猛,直接橫推就行了,何必搞這些花里胡哨。”</br> “火力猛也要顧忌傷亡,這地方易守難攻,貿(mào)然行動容易遭遇埋伏,即便靠火力取勝,付出的代價也極為慘重。”秦嵐低聲說道。</br> “有道理。”馬小健點點頭認(rèn)可,有些后怕道:“我剛才差點被一槍打成兩截,幸好閃得快,拉了個替死鬼,不然就死無全尸了。”</br> “你要是涼了,子柒非找我拼命不可。”</br> 秦嵐瞪了瞪眼,直接說道:“安全起見,你下山等消息吧,剩下的戰(zhàn)斗,交給我和隊員們就好了。”</br> “不行,古田合妗子三番幾次想弄死我,攪得我不得安寧,今晚好不容易逮住機會主動出擊,我不能半途而廢。”馬小健搖搖頭,意味深長的回應(yīng)一句。</br> 聞言,秦嵐眸光一閃,拿起通訊器,發(fā)出指令:“三人為組,分散行動!遭遇敵人,直接開火!”</br> 本次行動的目的是掃清這股越境而來的殺手組織,特勤和武警的開火權(quán)沒有限制,因此秦嵐下令遭遇敵人直接開火,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證特勤隊員和武警官兵自身安全的同時,又能速戰(zhàn)速決。</br> “收到!”</br> “行動!”</br> 收到指令的特勤隊員和武警迅速行動起來,馬小健和秦嵐從礦坑起身,隨隊前行。</br> 偌大的廢棄礦區(qū),經(jīng)過剛才那波意外的遭遇戰(zhàn)后,便沒有了任何動靜,接下來十幾分鐘的行進途中,沒有遇到絲毫抵抗,也沒有出現(xiàn)目標(biāo)人員,情報顯示的四十余名殺手組織成員,就像是被一波團滅了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br> 所有人耐著性子沿途搜尋,最后來到一座廢棄的礦區(qū)建筑,小心謹(jǐn)慎地湊近,發(fā)現(xiàn)除了一些遺棄的物資和人員活動的痕跡外,建筑內(nèi)空無一人。</br> 從廢棄建筑中走出來,馬小健和秦嵐對視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有些失望之色。</br> 此刻,他們心里都已經(jīng)猜測到,剛才那一波戰(zhàn)斗,極有可能是核心成員逃竄前預(yù)留的斷后者。</br> 這片廢棄礦區(qū)看似封閉,實際上百轉(zhuǎn)千回,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山路通往其他大山,而且這里的礦洞多達(dá)數(shù)十個,有些礦洞深入地下數(shù)百米甚至上千米,里面彎彎繞繞非常適合藏人,剛才的槍戰(zhàn),給了其他人足夠的時間撤離或藏匿。</br> 秦嵐站在原地,沉默幾秒后,再次拿起通訊器傳聲道:“請求增援,沿礦山周邊出口堵截,安排警犬搜索礦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