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前?”</br> 余少君有些意外,拿出手機特地翻了翻日歷,確定時間后微微咂舌道:“四天后就是中秋節了。”</br> 抬頭再看馬小健,見他一本正經不像在開玩笑,余少君點的神色也變得認真起來,點點頭道:“全款的話,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節前能把藥物配齊的話,我直接安排銀行轉賬。”</br> “好,那就這么定了,中秋節前,錢貨兩清。”馬小健笑著回應道。</br> “你現在很缺錢么?”余少君忍不住問了句。</br> “缺啊,前所未有的缺。”馬小健哈哈一笑。</br> 余少君目光微凝,細細打量著馬小健俊朗的五官,忽然湊近一些,笑著壓低聲音道:“我認識幾個富婆,很喜歡你這類型的男生,要不要幫你介紹一下?只要哄她們開心了,錢不是問題。”</br> “拉倒吧。”馬小健翻了個白眼,順便眼神往門外瞟了瞟,說道:“上次你帶來的那個小白臉,怎么不見人影,又換對象了?”</br> “是啊,小白臉嘛,必須要經常換才有新鮮感啊,就像你們男人一樣,固定的女朋友,長得再漂亮也會覺得膩,總要在外面沾花惹草,才覺得新鮮刺激。不是嗎?”</br> “不敢茍同。”</br> 馬小健聳聳肩,他跟余少君是兩個世界的人,所處的層次和環境迥然不同,她的觀點,雖說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與馬小健的三觀不合,所以他并不認同。</br> 馬小健話音落下,余少君搖搖頭正要再說幾句,卻聽見醫館后院傳來一道熟悉而溫柔的聲音:“小混蛋,家里的牙膏用完了喔。”</br> 聲音傳出,馬小健和余少君幾乎同時側目,隨后,便看見林子柒穿著馬小健的大號襯衫,踩著拖鞋,睡眼朦朧的走出來。</br> “子柒,果然是你啊?”</br> 余少君瞅著林子柒,一臉玩味,好像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br> 林子柒愣了下,眼睛睜大了些,呆萌中夾著幾分羞澀,望著余少君道:“少君姐,怎么……你怎么在這?”</br> “這話不是應該我問你么?”余少君邁步來到林子柒跟前,親昵的挽起她的手臂,輕輕捻著她的秀發,笑道:“你和馬小神醫,已經同居了嗎?”</br>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令林子柒的臉一下子紅到耳根:“同……同居。”</br> 余少君低眉看她,又是掩唇而笑:“瞧你這俏臉泛紅,眉目含春的模樣,昨晚是不是很瘋狂呀?”</br> “……”林子柒低著頭,無言以對。</br> “小神醫很厲害吧?”余少君回眸看了眼馬小健,又壓低聲音在林子柒耳邊問了句。</br> “少君姐,你也太污了,這一大早,當面聊這個啊?”林子柒實在遭不住余少君這連環提問,紅著臉躲開了。</br> “哈哈哈,姐是過來人,什么都懂,不像你們年輕人,隨便聊點過界的事情就羞得不行。”余少君開懷大笑,她這年紀,見識多了,臉皮厚著呢,不過,見到林子柒這般羞澀,她也就不在這個話題深聊了,笑著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剛剛喊他什么,小混蛋?”</br> 林子柒抿著唇,點了下頭。</br> 余少君笑瞇瞇的扭頭看了眼馬小健,深以為然道:“這昵稱不錯,馬小神醫這家伙,真挺混蛋的。”</br> 馬小健聽到這話,有些無語,卻也沒說什么。</br> 正要坐回紅木桌翻看病歷,余少君又說一句:“小混蛋,家里的牙膏沒了,子柒沒法刷牙了,你還不去買啊?”</br> 聞言,馬小健眼皮一挑,快步出門,臨走前,特地回眸瞪了余少君一眼,嘴上沒說什么,眼神卻似乎已經表明態度,小混蛋這個稱呼,除了林子柒,其他人都不能喊,誰喊跟誰急。</br> 余少君是個聰明人,一眼就看出馬小健眼神里藏著的“警告”之意,心想這還真不是她之前交往的那些小奶狗,而是真正的狼狗,既帥又兇,特別招人喜歡,要是年輕十歲,說不定就不顧一切跟子柒搶老公了。</br> 馬小健留下一個眼神后,腳步飛快的出門,朝村里的小賣部走去。</br> 余少君待在中醫館里跟林子柒聊了些閑話,沒等馬小健回來,她便接了個電話,先離開了。</br> 馬小健回到醫館,把牙膏拆封遞給林子柒,四處掃了眼,疑惑地問了句:“她走了?”</br> “嗯,走了。”林子柒輕聲回應,隨后又問了句:“少君姐這一大早的跑來找你,有什么要緊事么?</br> “她啊,給我送訂單來了,而且是個大單。”馬小健咧嘴一笑,伸手給林子柒擠好牙膏,輕輕在她細柳腰上拍了兩下,催促道:“去洗漱吧,完事回家吃早餐。”</br> “喔,好的,這就去了。”林子柒快步往后院走去,走到一半忽然回頭,笑意盈盈的瞅著馬小健道:“小混蛋,我感覺你很快就要發達了。”</br> “還差得遠。”馬小健摸了摸鼻子,嘴角浮現笑容道:“不過最近確實正在加速,對我來說,這事越快越好,我迫不及待要成為豪門,然后娶你進門。”</br> “噗。”林子柒嫣然一笑,握著粉拳給馬小健打氣道:“你加油,我支持你。”</br> 說完,嬌俏地轉身去后院洗漱去了。</br> 馬小健望著她的背影,只覺得心里暖暖的,自己也捏了捏拳頭,喊了聲加油,精神振奮起來,渾身動力十足。</br> 趁林子柒洗漱的這段空隙,馬小健坐回紅木桌,逐一翻看桌面上的病歷,雖說病歷上的情況大同小異,但是中藥講究一人一方,要配制有效的藥物,必須先把患者的情況摸透,這樣才能對癥下藥,發揮藥物的最佳效果。</br> 馬小健翻看病歷的速度很快,以他如今的醫術和經驗,即便一目十行,也能清晰準確的將每個患者的情況牢記于心,看完病歷后,林子柒還沒出來,索性再打開《玄門醫經》,翻到最后幾頁,重點研究《天醫九針》。</br> 《天醫九針》是玄門醫術中的最強絕學,也是馬小健所掌握的所有醫術中最厲害的救命之術。</br> 之前,馬小健數次使用天醫九針,皆在關鍵時刻起到至關重要的保命作用,可惜,施展天醫九針,對施針者本身的消耗極大,施針后引發的副作用,更是讓馬小健這鐵打般的身子骨都有些熬不住。</br> “原來師父真的對我藏了一手,他將天醫九針傳給了我,卻沒把這緩解天醫九針副作用的‘天醫養氣法’傳給我,而是寫在了這本醫經上。”</br> “師父,你這究竟是用心良苦,還是故意坑我?”</br> 馬小健翻看《天醫九針》的時候,看得越深,就越是感覺心驚肉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