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荒地上挖出好東西?”</br> 馬小健瞪著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在電話里反問王富貴。</br> 剛剛,王富貴在電話里很激動地向馬小健匯報,山南荒地上挖出好東西,那口氣就像出門撿到錢似的,特別興奮。</br> 聞言,王富貴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情緒,壓低聲音道:“健哥,你啥也別問,趕緊回來,我跟你說,這好東西是我挖到的,我剛挖出來,又立刻把它埋回去了,現場沒人知道,我也不聲張,就等你回來處理。”</br> “嚯,你小子挺上道啊,挖到寶還跟我匯報,自己藏著不好么?”馬小健笑著打趣一句。</br> 王富貴愣了下,拍胸口道:“健哥,我王富貴是啥樣人,你還不清楚么?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兄弟……”</br> “少說漂亮話,直接了當的說正事。”馬小健說了句。</br> “嘿,老實說,剛才挖出的這東西,我看不太準,但絕對是難得一見的好寶貝,健哥你來瞧一眼就知道了。”王富貴聲音格外低沉,卻怎么也掩飾不住那激動的情緒。</br> “行,你保持鎮定,不要太激動,等我回去看一眼再做打算。”馬小健點點頭,心里頭也隱隱有些小激動,但卻還是非常冷靜的叮囑道:“切記,不要聲張,不要宣揚,就當什么都沒有挖到一樣,懂么?”</br> 聞言,王富貴拍拍胸口,保證道:“我懂,我之前看過電視,很多村民挖到好東西之后過于高調,口無遮攔,很快就宣揚出去,結果被有關單位找上門來,五百塊錢加一面錦旗就打發了,那不是扯淡嘛?健哥,你抓緊時間過來,我等著。”</br> “好,我這就回去。”</br> 馬小健答應一聲,隨即掛斷電話,看著站在身邊一臉好奇的林子柒,再看一眼四周的特勤隊員,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后悄悄的牽著林子柒離開。</br> “小混蛋,你剛在電話里說什么挖到好東西,是不是有人在開荒的山頭上挖出寶貝啦?”</br> “王富貴那小子說的,也不知真假,聽起來像是真的,走,我帶你一起過去見識下。”</br> “我就不去了吧,我想在這陪陪阿嵐。”</br> “也行,那我回去一趟,要是有什么情況的話,直接電話聯系。”馬小健交代一聲。</br> “嗯嗯,好的。”林子柒點點頭,輕聲說道:“我肚子餓了,先找個地方吃早餐,你要不要一起吃點東西再走?”</br> “我倒是不怎么餓,王富貴那小子在電話里催得急,我還是先回去看看情況。”馬小健抬手揉了揉林子柒的臉頰:“你去找個地方早餐吧,我那邊事情處理好,晚點過來醫院陪著你。”</br> “好,那我等你。”林子柒輕輕一笑。</br> 馬小健低頭親了林子柒一下,轉身走了。</br> “你路上當心些,注意安全。”</br> 林子柒叮囑一聲,目送他走遠。</br> 說實話,林子柒也很想跟著馬小健去看看那荒地上究竟挖出什么好東西。</br> 可是眼下最好的姐妹躺在重癥監護室里,林子柒更想呆在醫院陪護,直到秦嵐醒來。</br> 上午八點半,馬小健騎車回到桃花村,直奔山南荒地而去,摩托車上不去山路,因此他在山腳下停車,臉上帶笑,大搖大擺的像是沒事人一樣往王富貴所在方向走去。</br> 此刻,王富貴正裝模作樣的在奮力除草,馬小健湊近的時候,發現他干活的地方有個三四平米的圓形土包,上面用剛清理出來的雜草掩蓋,像是個墳包似的,看著怪怪的,而且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br> 當然,如果王富貴沒有聲張或對外透露的話,誰也不知道那土包底下是不是掩藏著什么東西,荒地上的鄉親們都在埋頭干活,沒人上前跟王富貴搭茬聊天。</br> 今天過來做事的人比昨天少了大概四分之一,八十人不到,但是干活的效率卻明顯提高,從開工到現在才一個多小時,整體看上去都快趕上昨天上午小半天的進度了。</br> “看來,活干得好就多給錢的激勵策略,是非常有效的,能很大程度上激發鄉親們的勞動積極性。”</br> 馬小健到了現場,反而不像騎車過來時那么著急了,先是掃視一圈,隨后,目光再次投向王富貴干活的這片區域,他注意到,那是荒地上的雨水沖刷區,表層的雜草處理掉后,露出貧瘠的地表,往下則有些空空洞洞的感覺,要說是在這地下挖出點東西,那還真說得過去。</br> 想到這里,馬小健背著雙手,若無其事的邁步走到王富貴跟前。</br> “唷!”</br> 王富貴正心不在焉的掄鋤頭干活,突然聽見腳步聲,竟是做賊心虛似的嚇了一跳,抬頭發現是馬小健,摸著胸口長出一口氣,而后快步上前,湊在馬小健耳邊道:“健哥,我剛才倒騰了一下,感覺真的是好東西!”</br> “嗯?”馬小健挑了挑眉。</br> 王富貴捏了捏拳,臉上的興奮之色怎么也掩飾不住,激動之下,聲音都變了:“村里的老人曾說,咱這山南荒地以前戰亂時期,有外地逃難的大人物偷偷在這里藏寶,我估摸著早上這一鋤頭下去,直接挖到那傳說中的寶藏了,這次發達了啊。”</br> 馬小健拍了拍他的肩,順便潑盆冷水讓他冷靜些:“別激動,是不是寶藏,我看看再說,別挖到些破銅爛鐵,盆盆罐罐就當寶貝,說出去都讓人笑話。”</br> 說罷,從王富貴手里接過鋤頭,默默的往那個被雜草掩蓋的小土包走去。</br> 王富貴跟在后面,眼睛滴溜溜的轉動,觀望著四周,就像是馬小健在干什么壞事,他在幫忙把風似的。</br> 馬小健用鋤頭輕輕撥開上面那層雜草,隨后再小心翼翼的掘開掩蓋的土層,隨后蹲下身子,用手刨了刨,大約刨到三十公分深淺的時候,他忽然目光一閃,定睛看向這土層下埋藏的東西。</br> 這是一個器物的表層輪廓,邊緣黑漆漆的圓形物,上面除了泥土覆蓋外,還有不知什么材質的物料加封,像是窖藏的東西。</br> 馬小健神色一凜,抬頭看了眼四周,發現沒人關注,索性提起鋤頭,再往深處刨了刨,露出這器物的上層整體輪廓,仔細一瞧,不禁愣了下:“居然是口水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