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杜云溪的住處。</br> 馬小健與杜云溪在窗前相對而坐,他的手里,捧著一份手寫的規劃書,字跡娟秀,思路清晰,看起來賞心悅目。</br> 馬小健仔仔細細地翻看了杜云溪撰寫的桃花村經濟發展規劃,不禁對這位美女村官刮目相看。</br> “這份規劃實在太完美了。”馬小健看完之后,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贊嘆一聲:“你要不是村長,我都想把你挖來,專門為我以后的事業出謀劃策。”</br> “你居然想讓我幫你打工啊?”杜云溪掩唇一笑,道:“不過,這也未嘗不可,只要你答應我,發展起來后帶動整個桃花村一起脫貧致富,我就心甘情愿地幫你。”</br> “真的?”馬小健眉頭一挑,饒有興趣地盯著杜云溪。</br> 杜云溪點點頭,說:“當然是真的,我之所以選擇來桃花村當村官,就是為了讓這個美麗山村的摘下貧窮落后的標簽,讓桃花村的村民們走向富裕之路。”</br> “講真的,我一個人的想法和能力,十分有限,很難實現這個目標,而你不一樣,你的能力和影響力,足以承載你的想法。”杜云溪注視著馬小健,一臉肯定的說道。</br> 馬小健被她夸得都有點飄了,卻還是端正態度,一臉謙虛的說:“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其實我還差得遠,想法總是很美好,真正落實起來,有時候就很難了。”</br> 杜云溪笑著搖頭,道:“你還這么年輕,只要你有想法,有目標,肯朝著自己設定的方向大膽的往前闖,就一定會有好的結果。”</br> “我會堅定不移的支持你。”杜云溪眸光堅定,一臉真誠地說道。</br> 杜云溪這么誠懇的表態,令馬小健意外之余,還有感動,深深看她一眼,笑著說道:“有村長這句話,我感覺心里很踏實。”</br> 杜云溪眉梢一挑,輕聲說道:“別人叫我村長,我覺得挺好,你喊我村長,我總覺得怪怪的呢。”</br> “嗯?”馬小健微微一怔。</br> 杜云溪含笑說道:“你喊我云溪就好了,總不能因為有段時間沒見,你就跟我關系疏遠,變得客套起來了吧?”</br> “嗯,你說得對,這聲村長確實顯得生疏了,我該喊你云溪。”馬小健點點頭,說道:“你名字好聽,喊著既順口又舒服。”</br> 杜云溪聽了,嫣然一笑道:“你的嘴真甜,難怪總有漂亮的姑娘圍著你轉。”</br> 這話,馬小健不敢輕易去接,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br> 彼此相對沉默幾秒,馬小健主動問道:“你不是還有其他事要跟我說么,之前在我家感覺難為情,這會在你家,而且就咱倆,應該不會難為情了吧。”</br> “嗯……”提及這個話題,杜云溪抿了抿唇,依舊是不知如何開口的模樣,囁嚅道:“還是有點難為情。”</br> “既然這樣的話,要不下次再說?”</br> 馬小健覺得氣氛有點怪,想著過會還要跟林子柒打卡說晚安,便決定起身告辭:“現在有點晚,我感覺犯困,就先回去睡覺了。”</br> “喔,你困的話,就早點回去休息吧,下次再說好了。”杜云溪善解人意地點點頭,眸子里卻不著痕跡的閃過一抹失落。</br> 馬小健沒有多看,起身就走,杜云溪也站起身來,送他出門。</br> 眼看他走出門外七八米后,杜云溪最終還是忍不住喊了聲:“小健。”</br> “嗯?”馬小健轉身應了一句。</br> 杜云溪望著他,思忖片刻后,鼓足勇氣說道:“我最近頭痛,失眠,伴有……伴有胸悶,想讓你幫我瞧一瞧。”</br> “這些是病癥啊,干嘛不早說。”馬小健皺了皺眉,邁步上前,仔細瞧了瞧她的面色,看不出什么癥狀,于是叮嚀一聲:“回屋坐著,我幫你把把脈。”</br> “嗯。”杜云溪點點頭,輕聲說道:“麻煩你了。”</br> 兩人重新回到房間,各自坐下后,馬小健伸手搭在杜云溪的脈搏上,替她診脈。</br> 三分鐘后,馬小健收回手,對杜云溪說道:“云溪,從你的脈象來看,似乎沒什么問題。”</br> “我應該沒什么病痛,可是……”杜云溪眨眨眼,有些羞赧的指了下身子的某個位置:“這里總是很悶,會有喘不過氣的來感覺。”</br> “應該是天氣太熱了,晚上睡覺的時候,要保持通風狀態,而且,最好把蚊香換成驅蚊液。”馬小健提醒道。</br> “喔。”杜云溪點點頭,然后輕聲說道:“我的頭最近時隱時現的陣痛。”</br> 馬小健起身,撩起她秀發遮掩的位置,仔細察看一遍,道:“之前的傷口已經痊愈了,陣痛的話,應該是壓力較大或經常熬夜導致。”</br> “最近很難入睡,睡著后總是做夢,夢到了奇奇怪怪的事情,然后半夜醒來,就再也睡不著。”杜云溪道。</br> “你是不是經常熬夜寫東西?”馬小健問道。</br> 杜云溪點頭承認:“是呢,這份規劃書,就是前些天熬夜寫的,晚上寫東西,靈感比較好,思路也清晰。”</br> 馬小健恍然,有些心疼道:“熬夜傷神,寫東西費腦,你去床頭躺下,我幫你按一按,舒緩一下。”</br> 杜云溪抬頭看馬小健一眼,想起上次他在房里給她推拿足部的畫面,臉上不禁泛起紅暈,卻是輕輕點頭:“嗯,好的。”</br> 于是在床邊躺下,腦袋朝著床尾,閉上雙眼,雙手平放在小腹上。</br> 馬小健取了張小板凳坐下,就像是理發店的洗頭師傅在幫顧客洗頭似的,雙手按壓在杜云溪的太陽穴上,五指輪換,輕輕揉按。</br> 馬小健指法溫柔,力道均勻,甫一上手,就令杜云溪感覺一陣輕松,好像腦袋里郁積的一些令人頭痛的東西隨著他指尖的柔動而逐漸融化似的。</br> 閉目享受十分鐘后,杜云溪忍不住睜開眸子,眉眼彎彎地凝望近在眼前的馬小健,輕聲夸了一句:“小健,你的手法真好。”</br> “感覺怎么樣?”馬小健問了句。</br> “感覺很好,頭痛明顯緩解,渾身一陣輕松。”杜云溪嘴角上揚,有些留戀地說道:“以后我頭痛失眠的時候,能不能經常找你按摩?”</br> “可以,但是次數多了,我要收費。”馬小健點點頭,嘴角帶掀起幾分玩味的笑。</br> “好的,你的收費標準是怎么樣的?我工資不高,你可不能宰我呢。”杜云溪說道。</br> 馬小健琢磨了片刻,笑著說道:“按一次五百,包月的話八折,包季度五折,包年3折。”</br> “你這收費標準,好奇怪啊。”杜云溪嗤的一下笑出聲來,隨口問道:“有沒有包三年,五年的?是不是包得越久,優惠力度就越大。”</br> “你就不想我一次性幫你治好嗎?”馬小健反問一句。</br> “我這頭痛,許是難以痊愈的吧。”杜云溪咬了下唇,微微嘆息:“思慮過多,就會頭痛。”</br> 馬小健聽了這話,也是忍不住嘆了口氣:“你年紀輕輕,干嘛想這么多呢?要活得輕松,自在一些。”</br> “我知道啊,但是有些想法,總是很難控制的呢。”杜云溪重新閉上眼睛,嘴里喃喃道:“小健,你知道我想得最多的是什么嗎?”</br> “什么?”馬小健下意識問了句。</br> 杜云溪露出一抹慧黠的笑容:“我不告訴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