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馬小健起了個早。</br> 他之前答應了王富貴,只要幫忙干滿七天活,要帶他去鎮上體驗一條龍服務。</br> 所以,今天馬小健一大早出門,就把王富貴喊上了。</br> 沒有別的交通工具,馬小健索性直接開著插秧機去鎮上,畢竟這臺插秧機他也只租了十天,也該歸還了。</br> “小健,鎮上真有一條龍嗎?我讀書少,你可不能騙我。”王富貴上車后,傻笑著問道。</br> “騙你干嘛。”馬小健咧嘴一笑,道:“我上次路過的時候,看得清清楚楚,那家休閑中心的大招牌上寫著清清楚楚——一條龍中心。”</br> 說實話,馬小健也不清楚什么是一條龍,他只知道,那個店應該不是做正規生意的店。</br> 不然的話,店鋪怎么會大白天半掩著門?路過的男人,總會不經意的停住腳步往里瞄一瞄。</br> 店里,幾個穿超短裙的年輕姑娘,或坐或躺,媚態橫生,有男人路過的時候,姑娘們的一雙電眼,嬌柔的忽閃忽閃,好像能把人的魂給勾進去。</br> “停車!”</br> 馬小健載著王富貴剛到村口,一道倩影突然橫了出來。</br> “臥槽!”</br> 馬小健吃了一驚,趕緊踩了剎車,定睛看向前方這沖出來的人,正是昨天追了他四五里路的柳玉香。</br> “干嘛呢,你不要命了?”馬小健盯著柳玉香,臉上都冒出了冷汗,要不是剛才剎車踩得及時,肯定撞上柳玉香。</br> 別看插秧機行駛速度不快,但它足夠笨重,慣性大,不好剎車,隨便磕碰一下就能傷人,要是直接正面撞上,不死也要丟半條命。</br> “你上哪?去鎮上嗎,帶我一起!”面對馬小健的責問,柳玉香面不改色,轉身就爬上了插秧機。</br> “嚯,還以為你攔路打劫,想不到居然是想搭順風車。”馬小健拍了拍胸口,看似驚魂甫定,實則一臉泰然,教育柳玉香道:“你這出場方式太兇猛,容易嚇著人,以后可別這樣了。”</br> “哪這么多廢話,趕緊開車。”柳玉香瞪了馬小健一眼,自顧自的坐穩了。</br> “開什么車,老子這是插秧機。”馬小健翻了個白眼。</br> “哦。”柳玉香先是白他一眼,隨后哦了一句,身子挪了挪,跟王富貴湊合坐一起。</br> 王富貴忍不住眼睛一閃,盯著柳玉香看了幾眼,今天柳玉香的衣裝打扮,與之前完全不同,碎花布裙,藍色絲巾,繡花布鞋,普普通通的與村里的農婦沒什么區別,唯一不同的是她長得漂亮,穿這一身也別有一番風韻。</br> 開著插秧機到了鎮上,馬小健先是在“一條龍服務休閑中心”停下,掏出一千塊錢給王富貴,道:“這是你這些天幫我干活的工錢,進去好好玩一會。”</br> “我才干了七天,這么多錢?”王富貴接過這十張嶄新的紅票子,一臉茫然的問道。</br> “你這家伙,干起活來一個頂倆,工錢我也不能虧待你,這些錢拿好了,下次有活,繼續幫我干。”馬小健大款似的笑笑,拍了拍王富貴的肩膀,擠眉弄眼道:“瞧見了嗎,里面的妹紙們都在給你拋媚眼呢,還不趕緊過去?”</br> “哦。這就去這就去。”王富貴把錢揣兜里,回頭盯著那休閑中心里面的妹子們看了兩眼,眼珠子都瞪直了,話不多說,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br> “瞧你這賊兮兮的模樣,以前沒少來這種地方吧?”柳玉香白了馬小健一眼,輕笑著揶揄道。</br> “路過蠻多次,沒進去過。”馬小健嘿嘿一笑,很真誠的說道。</br> “有賊心沒賊膽?”柳玉香臉上揶揄之色更加濃郁道。</br> “我看不上這些人。”馬小健直言不諱。</br> 其實,自從清平鎮經濟發展起來后,當地的服務業質量顯著提升,這家服務中心里面的妹紙,各個年輕漂亮,很多都是從大城市跑來撈金,不論白天黑夜,生意都很火爆。</br> 據說這附近的休閑中心,都是由鎮上一位地下大佬獨家掌握,此人名叫許洪林,背景頗深,黑白通吃,在鎮上的勢力根深蒂固,即便是遇到嚴打時期,各個場所照常營業,端的是非常牛逼。</br> “那你來鎮上干嘛?”柳玉香看一眼已經被幾個年輕女人包圍著拉進休閑中心的王富貴,嗤之以鼻的笑了一聲道。</br> “有件大事要辦。”馬小健神秘一笑,反問道:“對了,你來鎮上干嘛?”</br> “閑著無聊,出來逛逛。”柳玉香隨口說道,之后朝馬小健伸手道:“能不能借我點錢,我想逛完后在這找個地方住上幾天。”</br> “住上幾天?”馬小健愣住了,隨后眉頭一挑,關心道:“你是不是跟孫家鬧別扭了?”</br> “你別問這么多,借我兩千,一星期后還你。”柳玉香皺著眉頭道。</br> “行。”馬小健沒有多問,掏出兩千塊錢給了柳玉香。</br> 柳玉香接錢后,很快就走了。</br> 馬小健不明白她是什么情況,皺了皺眉,不過,他很快收斂心神,因為這一趟過來鎮上,事關哥哥馬大壯能否平安歸來,所以馬小健不敢有任何怠慢。</br> 開著插秧機,直接前往約定的位置。</br> “蓬!”</br> 馬小健剛出現在郵政儲蓄銀行所在的那個拐彎口,一輛五菱宏光突然從另一個拐角橫沖直撞過來,攔腰撞上了插秧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