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伙,拿著這東西看這么久做什么?”</br> 柳玉香見馬小健一臉好奇的打量著手里的情侶禮盒,臉上的神采愈發明媚,實在忍不住,悄然用指尖撓了撓他的手掌心,提醒了一句。</br> “玉香,你應該知道這玩意是拿來干嘛的吧?”</br> 馬小健若無其事的拿在手里,他還是沒看懂這東西具體拿來做什么,但是見到柳玉香的模樣,他好像也能察覺到這個情侶禮盒是很有意思的東西。</br> “我也不清楚,總之,你要是喜歡,就揣身上吧,說不定哪天就用得著了。”</br> 柳玉香嗔怪著白了馬小健一眼。</br> 其實柳玉香也沒用過這個,但是她這幾年做微商,開拓了視野,對于這種牌子的生活用品,還是有印象的,再加上她畢竟比馬小健大一點,懂得自然也多。</br> “前面那群人是干嘛的,怎么全圍在一個攤位上?”</br> 馬小健收起手里的情侶禮盒,饒有興趣的瞅了眼前面一群人,發現他們全都圍在一家魚店的魚缸前,伸長了脖子。</br> “你們不知道吧,他們都是外地來的有錢人,從幾百里外,甚至上千公里外驅車來到這里,就為了看一條魚。”賣花的姑娘笑著說道。</br> “看魚?”</br> 馬小健瞪了瞪眼。</br> “據說是一尾特別名貴的紅龍魚,能賣好幾十萬,一尾魚就能換一輛轎車了!”賣花的姑娘用夸張的口吻說道。</br> “什么?”馬小健一驚:“一條魚賣好幾十萬?瘋了吧。”</br> “紅龍魚是極品觀賞魚,十分罕見,想不到,咱們清平鎮的花鳥魚市居然有,小健,咱們也湊個熱鬧,過去看看吧。”柳玉香道。</br> “好啊,過去看看。”馬小健點頭應允,他也想見識見識,這紅龍魚到底有什么獨到之處,竟能賣幾十萬的天價。</br> 馬小健牽著柳玉香,擠到人群里,駐足觀望魚缸里的那條被眾人圍觀的紅龍魚。</br> “誒,這尾紅龍魚真是可惜了,要不然賣個三四十萬沒有什么問題。”</br> “是呀,現在就算賣三四萬,估計也沒人愿意收,養個幾天就死了,沒意思。</br> 馬小健盯著這尾紅龍魚看了兩眼,通體赤紅如血,身軀就像紅魚一樣,非常漂亮,果然就像玉香剛才說的那樣,是觀賞魚中的極品。</br> 不過可惜的是這尾紅龍魚趴在魚缸里不愛動,魚眼已經泛起一層灰色,生命力衰弱,養不了幾天了。</br> 賣魚的老板也在費盡口舌兜售這尾紅龍魚,可是這群外地客都很精明,老板一再降價,喊到了兩萬元,都還沒有人愿意買下。</br> “老板,你這紅龍魚要是好的,別說兩萬,就是二十萬,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立馬買下,可是看它這情況,怕是活不了三天,太可惜了。”一位老頭很遺憾的說道,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紅龍魚。</br> “是啊,這紅龍魚用來觀賞的確是極品,拿來紅燒,貌似口感不佳。據說肉質有點柴,吃起來不爽利喲。”有人開著玩笑附和道。</br> “各位稍安勿躁,我實話告訴大家,其實這尾魚沒有什么問題,主要是我不懂怎么養這紅龍魚,才讓它成了現在這樣,你們買回去后,找個好點的獸醫瞧瞧,說不定就養活了呢。”賣魚的老板笑著說道。</br> “老板,你這話可一點都不實在哈,如果獸醫能治好這紅龍魚,你還會低調拋售?真當我們都是傻子啊。”眾人嗤之以鼻道。</br> 馬小健聽著眾人的談話,咧嘴一笑,隨后,扭頭在柳玉香耳邊低語道:”玉香,我想把這條魚買下來。”</br> “啊?你沒毛病吧,這魚都快死了,而且價格也蠻高的,買下來做什么?”</br> 柳玉香有些無語地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馬小健的想法。</br> “我有辦法讓它活下來,趁它現在不值錢,咱低價買下,到時候高價賣出,應該會穩賺不賠。”馬小健小聲的在柳玉香耳邊說道。</br> “這樣嗎?那我上去幫你砍砍價,你要是拿這魚賺到了錢,要分我一半哈。”柳玉香俏臉上泛起笑容,一下子就明白了馬小健的用意。</br> “好啊,沒問題。”馬小健笑笑,跟柳玉香這樣的聰明女人交流起來就是簡單,三兩句話就能把事情講明白。</br> 馬小健向來都不擅長討價還價,這種事,讓柳玉香出馬,肯定是比他合適得多。</br> 柳玉香徑直來到紅龍魚的魚缸前,仔細的端詳了一番缸里的紅龍魚,旋即轉身朝老板問道:”老板,你這魚,二百元賣不賣?”</br> “什么,二百?”魚市老板瞪大了眼睛,好像覺得眼前這位美麗的女子在跟自己開玩笑。</br> 如果不是因為她實在漂亮,氣質又出眾,開價的時候還一副很認真的模樣,不像是菜市場買菜跑錯場子,否則,魚市老板要直接吼一聲:”滾蛋!”</br> “怎么,老板覺得我出的價格低于你的預期,打算把魚留著,等這條魚死透了,自己紅燒或者喂貓嗎?”柳玉香輕輕一笑道。</br> 魚市老板撇了撇嘴,露出個苦澀的笑臉道:”美女,你說話不要這么直接呀,你要砍價,也不能一上來就拿著青龍偃月刀上來砍啊。”</br> “老板,這您可就誤會了,我就是個柔弱女子,哪里提得動關二哥的青龍偃月刀,我愿意出價200買下,已經是非常友好了,你問問在場的各位,有誰愿意出更高的價格買下這條魚?”柳玉香微笑道。</br> 魚市老板直愣愣地瞅了柳玉香一眼,咬咬牙,做出一臉痛心的表情,面朝四周看魚的老板,喊出聲道:”這條紅龍,在場的諸位,有沒有人愿意出超過200的價格?!”</br> 話音落下。</br> 四周一片沉默,氣氛顯得有些尷尬。</br> 半分鐘后,魚市老板失望的看著四周在場的老板,他們都在搖頭,剛剛,這群人還在興趣盎然的觀望,現在卻沒有人愿意花超過200的價格買下這條紅龍。</br> 畢竟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br> 明眼人都懂,一條快死的紅龍魚,已經沒有了名貴屬性和觀賞價值,除了買來喂貓,還有其他作用嗎?</br> 清蒸?紅燒?味道都不好!</br> 魚市老板問了半天,四周鴉雀無聲,沒人回答,掃視一圈,眾人紛紛退卻,他的面色頓時尷尬,臉上的苦澀愈發濃郁。</br> “老板,我說得沒錯吧?怎么樣,200元,你賣不賣呢,不賣我走了。”柳玉香上去直接砍價道。</br> “不賣。”魚市老板冷冷的搖頭,讓人感覺他寧愿把這條魚喂貓,也不愿忍痛吐血甩賣。</br> 聽到這個回答,柳玉香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br> “等等!”</br> 魚市老板見她真的要走,立即出聲,聲音里夾著一絲嘶啞的哭聲,咬著牙道:”美女,我看你也是誠心要買,我也誠心要賣,這樣吧,5000元,我賣給你!”</br> “200。”柳玉香轉身微笑。</br> “3500!”魚市老板咬著牙。</br> “200!”柳玉香一臉淡定。</br> ……</br> 經過長達五分鐘的價格拉鋸戰后,魚缸里的紅龍魚肚皮一翻,掙扎了幾下,感覺好像活不久了。</br> “美女,啥也別說了,我賣你了。”</br> 魚市老板終于松口。</br> 這時,馬小健兩步上前,掏出5張百元大鈔,霸氣道:”老板,這是五百元,連魚帶缸,我全都要!”</br> 魚市老板感激的看了馬小健一眼,驚喜之余,卻還是哭喪著臉,很委屈的收下錢。</br> 其實魚市老板的內心也在滴血!價值幾十萬的紅龍,最后的賣價竟然連一口魚缸的價格都不如,也真是魚市街的一大恥辱。</br> “小健,你出門帶身份證了嗎?”</br> 清平鎮大街,馬小健和柳玉香并肩站在一家賓館門前,柳玉香忽然一臉深意地問了句。</br> “嗯?”馬小健抬頭看了眼心情不錯的柳玉香,覺得有些不敢置信。</br> “你出門不帶身份證的嗎?”柳玉香瞅了瞅馬小健。</br> “帶了,怎么了嗎?”馬小健猶豫了片刻,點點頭道。</br> “咱找個賓館,我想辦點事。”柳玉香見他點頭,有點神秘的笑了笑說道。</br> “辦事……現在嗎?”馬小健頓時懵逼了。</br> “宜早不宜遲,晚了就不好辦了。”柳玉香的臉色略顯焦急。</br> “那我去那啥唄?”馬小健瞪了瞪眼,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下,旋即反應很快的邁開腳步,拿出身份證走進賓館的大門。</br> 兩人開了間大床房,拿了鑰匙,馬小健抱著魚缸,與柳玉香一前一后邁進賓館的電梯。</br> 到了賓館六樓,柳玉香從馬小健手里接過房卡,在門上刷了一下,滴的一聲輕響,燈光照亮房間的瞬間,屋里略顯曖昧的布局,令馬小健和柳玉香兩人的心臟全都不可抑制地加速跳動。</br> “小健,你真的把我當朋友嗎?”</br> 柳玉香驀然回首,一雙桃花眼,細細的盯著馬小健,臉上泛起一抹嫵媚而動人的笑容,輕聲問道。</br> “啊?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之前不是問過了么”</br> 馬小健感覺有些懵,柳玉香今天與往常實在太不一樣,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br> 柳玉香似乎看穿了馬小健心里的疑惑,但她沒有說破,而是在剛才的那句問話中加重了語氣:“你只需告訴我,是,或不是就可以。”</br> 馬小健抬頭看她一眼,輕吸一口氣,驅散心中的疑惑,點點頭很認真的回答道:“是。”</br> “在你的心里,我是個什么樣的人?”柳玉香又問了一句。</br> “你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馬小健說道。</br> “這樣的好人卡,你就輕飄飄的發給我了?”柳玉香笑了一下,臉色有些凄楚。</br> “啊?”馬小健有點懵,這算什么好人卡啊,本來在他心里,她就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啊,為什么現在的人,都把好人當不好的評價呢?</br> “我本來想辦點事情的,可是,我現在不想了,我有點累,去洗個澡,準備休息會。”柳玉香意興闌珊地說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