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上門找馬小健,林嬌花和胡大志倒也識趣,沒有躺在地上繼續鬧下去。</br> 馬小健瞪了他倆一眼,邁步走出大廳,來到院子,便看見一對年輕夫婦,抱著一個哇哇亂哭的孩子向他走來。</br> 仔細一看,正是之前馬小健在村衛生站收費治病的時候,第一個上門求醫問診的鄭豐喜夫婦。</br> “馬醫師,總算見到你了。”</br> 鄭豐喜見了馬小健,就像見了救星一樣。</br> “我們剛才在你們這的村衛生站找你,有個名叫馬三元的村醫,那可真是個大忽悠啊,自夸醫術比你高明十倍,給我孩子東瞧西看,說了一大堆狗屁不通的醫學術語,然后打針,開藥,我家孩子今天出門的時候狀態還挺好的,打算讓您安排第二個療程的治療,沒想到被他一弄,情況又糟糕了!”</br> 鄭豐喜一臉郁悶的跟馬小健訴苦,剛才他和老婆在衛生站找馬小健的時候,卻被馬三元截胡,給孩子一通亂治,花了冤枉錢不說,孩子的情況反而惡化,令人擔憂。</br> 眼看孩子情況不對,夫妻二人抱著孩子離開衛生站,一番打聽,才找到馬小健的住址,帶著孩子找上門來。</br> “馬三元?這狗東西什么時候又回村了!”馬小健眉頭一挑,臉上露出三分怒氣。</br> 上次馬小健義診的時候,馬三元誣陷他無證執業,后來事態反轉,他便被警察給帶走了,沒想到這么快就放他回來了。</br> 馬小健看了一眼鄭豐喜孩子的情況,摸了摸脈搏,情況惡化得非常明顯,基本上前功盡棄:“剛回村就亂搞,簡直丟了醫生的臉!孩子的情況有點糟糕,必須立刻針灸治療。”</br> “請馬醫師趕快幫忙救治她吧,我這孩子的命,真是太苦了。”鄭豐喜的愛人一臉梨花帶雨,懇求馬小健救治孩子,心急如焚,就差給他跪下了。</br> “你別急,有我在……”</br> 馬小健話沒說完,穿著一身白大褂,人模狗樣的馬三元沖進門來,對馬小健齜牙咧嘴的喊道:“馬小健,你的執業醫師證已經被吊銷,你敢擅自給人看病?我可警告你,桃花村現在只有我一個合法醫師,你敢無證行醫,我就打電話舉報你!”</br> 話音落地,鄭豐喜夫婦二人愣了一下,面向馬小健:“馬醫師,您的執業醫師證,被吊銷了?”</br> 馬小健還沒搭話,馬三元便先開了口:“虧你們還把他當神醫,你們興許都還蒙在鼓里吧,這小崽子原本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小子,后來是一個獸醫教他的本事,不知靠什么手段騙來執業醫師證,前段時間在我的村衛生站收天價治病,被人舉報,遭市里下來暗訪的領導抓了個正著,當場吊銷執照,從此不能行醫治病,哈哈哈!”</br> 馬三元越說越興奮,最后,忍不住笑出聲來。</br> 說完,目光投向馬小健,一臉挑釁的問道:“馬小健,我說的這些,可都是事實,你抵賴不了吧?”</br> 馬小健點點頭,并不否認什么,而是直言道:“你說得沒錯,我的執業醫師證,的確被吊銷了,不過,老子沒你說得那么不堪。”</br> 聞言,鄭豐喜夫婦二人眼神變得黯淡幾分,猶豫片刻,鄭豐喜將懷中抱著的孩子遞給馬小健:“馬醫師,我相信你,無論如何,請您替我孩子治病!”</br> 馬三元沖上前來,急忙喊道:“我說這位兄弟,你腦子是不是壞了啊,我話都挑明了,你還跪下求他給你孩子治病?連執業醫師證都沒有,你放心把患病的孩子交給他治療?”</br> “你家孩子現在的情況,不過是傷風感冒而已,只要在我那多打兩天吊針,再按時服用我開的藥,三天內必能痊愈!”</br> 鄭豐喜臉色一沉,怒道:“你閉嘴!你這庸醫,要不是剛才一念之差信了你的鬼話,我家孩子好好的,怎么會變成現在這樣,你跟馬小神醫相比,簡直就是一坨狗屎,臭不可聞!”</br> 馬三元退后兩步,指著鄭豐喜道:“你……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我好心好意幫你,你卻把好心當驢肝肺,真是不識好歹!”</br> 鄭豐喜愈發憤怒,冷喝一聲:“我不識好歹?你這庸醫,自身無能也就罷了,還嫉賢妒能,禍害一方,回去之后,我會聯系律師,給你遞律師函,你等著吧!害人的庸醫,害了我孩子,我絕不能讓你繼續害其他人!”</br> “你……”</br> 馬三元氣得夠嗆,咬牙切齒,卻不知該如何回應。</br> “不用回去再找律師了,我兒子就是律師,這份律師函,由我兒子來給他!”</br> 這時,門外又傳來一個洪亮的嗓音,抬眼望去,卻是一位撐著雙拐的中年人,帶著兩個年輕人,緩緩的走了進來。</br> 來人正是陳如松,還有他兒子陳建章,以及他的私人醫生,醫學高材生,張德榮。</br> 馬小健之前并不清楚陳如松的兒子從事哪個行業,如今聽他這么一說,心里恍然,原來陳建章是干律師這一行,難怪看起來這么的文質彬彬,說話也慢條斯理,有著很強的邏輯性和原則性。</br> 陳如松來到馬小健跟前,收起雙拐,鄭重其事的給馬小健鞠了個躬,一臉感激的說:“小神醫,真是多虧你的針灸治療啊,我這雙腿,現在已經可以離開輪椅,憑著一雙拐杖,就能獨立行走了!”</br> “行醫治病,救死扶傷,本身就是一個醫者的本分,看到你恢復得這么好,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br> 馬小健本想說,我收了你的錢,給你治病那是理所當然,治好了,你錢花得值,沒治好,是我醫術不精,但是,想了想這話太直白,還是換了個說法。</br> 畢竟當初糟老頭子教他醫術的時候,也順便把行醫治病救死扶傷那一通大道理全都傳給他了。</br> 果然,陳如松聽到馬小健這一番話,神色愈發恭敬起來:“小神醫,不僅醫術高明,醫德也是如此過人,真是讓人肅然起敬啊!”</br> 陳如松話音剛落,張德榮接過話茬,義憤填膺的說:“陳先生這話,我也深表贊嘆,馬醫師不僅醫術高明,高尚的醫德也是我輩學醫人士的楷模,這樣難得的人才,市里醫務系統的領導居然睜眼瞎,不做破格提拔并弘揚醫術也就罷了,還派人吊銷執業醫師證,真是令人心寒,憤慨!”</br> --</br> 作者有話說:</br> 加更送上!感謝讀者大大,時間還早,要不你們逼我一把,試試五更?規矩還是十個禮物加一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