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健,你昨天去廬陽許家接診,順利么?”</br> 馬小健在自家門口停留之際,身后傳來師父陳二狗的聲音。</br> “師父。”</br> 馬小健轉身看向師父,默然搖頭。</br> “看來我如我所料,你去廬陽是吃力不討好啊。”陳二狗摸了摸胡子,隨口問道:“有沒有得罪他們?”</br> “有吧。”馬小健點頭承認,昨天他在許家門口把許冠昌的門牙都給打掉了,隨后又把她妹妹許瀾蕓的貼身保鏢打了,最后駁了許冠軍的面子,打車離開,算是把他們兄妹全給得罪完了。</br> “以你現在的實力,沒必要忌憚他們,但是你要小心,他們家老爺子許荊河有個弟弟,名叫許荊州。”</br> “這個許荊州是個很厲害的人物,早些年在國內叱咤風云,功夫很是了得,有國術權威榜單把他列為八卦掌第一人。后來又跑去海外發展,組建了一個非常龐大的勢力,威風得很。”</br> “八卦掌第一人?功夫應該練到超凡境界了吧。”馬小健挑了挑眉道。</br> “在國內的時候,他就已經練到超凡,這么多年過去,應該不至于原地踏步。”</br> 陳二狗道:“許荊州還有幾個徒弟,也都不俗。”</br> 說罷,陳二狗抬眼打量著馬小健,下意識的問道:“小健,你現在的功夫境界,練到什么程度了?你參軍入伍之前,我還能觀察細節判斷你的功力,現在完全看不透了。”</br> “應該是超凡巔峰了,好像達到了一個臨界點,怎么練都突破不了。”馬小健有些郁悶。</br> 自從上次三軍搏擊賽上與白少鋒一戰之后,馬小健就已經觸碰到了臨界點,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突破口。</br> “天醫養氣法,你練到什么程度了,一口氣能在體內運轉多少個循環?”陳二狗又繼續問道。</br> “早上剛試了試,一口氣運轉了三千九百個循環,這個狀態已經持續卡了快兩個月了,一點突破都沒有。”馬小健如實說道。</br> 功夫境界卡殼也就算了,丹田氣的循環也卡住,這讓馬小健感覺接下來無論怎么練,都可能不得寸進,一直止步于此,甚至會隨著年齡增長,逐漸退步。</br> 俗話說,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練武也差不多是這個道理。</br> “一口丹田氣,三千九百個循環?”</br> 陳二狗猛地瞪眼,以為自己聽錯了。</br> “是的,怎么了,師父?”馬小健點點頭,有些疑惑地反問。</br> 陳二狗眼睛瞪得更大了,像是看怪胎似的瞅著馬小健,有些不可思議地夸獎道:“了不起,真了不起。”</br> “師父巔峰時都遠不及你,現在更是沒法比了,我忽然有點后悔,當初不該藏著掖著,應該早點把天醫養氣法傳給你。”陳二狗感慨不已,臨了還問一句:“小健,你不會怪我吧?”</br> “不會不會。”馬小健擺擺手道,師父做事都是有他的安排和打算,作為徒弟,能學到那么多本事,他已經知足了,心里滿滿的都是感激,怎么敢責怪師父呢。</br> “玄門醫經里面記載的天醫養氣法,其實是殘篇,后續還有更高深的內容。不過,那是我們陳家的傳家寶,一直藏在祠堂的閣樓里,找時間我帶你去一趟,把它弄出來。”陳二狗接著說道。</br> “師父,我從沒聽你說起過你們家族的事情,感覺應該是很厲害的大家族吧?”馬小健好奇問道。</br> “厲害是挺厲害的,就是太守舊、太絕情了,很多事情說了你也不明白,到時候帶你去見識一下,你就知道了。”陳二狗淡聲說道。</br> “行,聽您這么一說,我是真的有些好奇了。”馬小健道。</br> 陳二狗深深看一眼馬小健,心中暗道:“也該帶你去一趟了。”</br> “對了,今天你唐阿姨來臨安出差,讓我去市里跟她吃個飯,時候不早,我準備出發了,中醫館那邊,就交給你了。”陳二狗道。</br> “我開車送您吧。”馬小健道。</br> “不用,我習慣走路。”陳二狗擺擺手。</br> “走路多累啊,您讓唐阿姨發個定位,開車過去也就一腳油的事情,方便快捷。”馬小健笑著道。</br> “拉倒,你那豪車我坐不慣,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陳二狗還是拒絕。</br> “好吧,那您慢點。”</br> 馬小健感覺師父應該有心避開他,所以不再堅持。</br> 陳二狗拍拍屁股,背著雙手邁開大步,很瀟灑地走了。</br> 馬小健目送師父走遠,看一眼東邊剛露面不久便被烏云遮住的太陽,取出手機,給林無涯打個電話。</br> “無涯,你安排律師去趟看守所,想辦法把馬小北給弄出來。”馬小健道。</br> “老大,不是說讓他在里面多受點教育么?”林無涯有些詫異。</br> “照我說的做。”馬小健不由分說道。</br> “好,我馬上安排。”</br> 林無涯沒有二話,直接答應下來,等馬小健那邊掛了電話,他便立刻聯系律師,直奔看守所。</br> 馬小健掛了電話,進屋吃了點東西后,便去中醫館開門坐診去了。</br> 半年多沒在自家醫館坐診,馬小健泡杯茶坐下來,下意識的環顧四周,館內的物件和擺設沒有絲毫變動,還是熟悉的感覺。</br> 可惜柳玉香不在,旁邊的紅木桌子空落落的,秦仙兒也不在,加上這會沒有患者登門求醫,只有馬小健一個人坐著,略顯寂寥。</br>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醫生閑了,醫館沒患者,反過來證明附近沒有什么人生病。想到這,馬小健心里舒坦多了,索性搬出藤椅,躺在上面晃悠晃悠,閉目養神。</br> 剛瞇了一會,鼻尖掠過一陣香風,馬小健睜開眼,意外的看見柳玉香就站在跟前。</br> “這一大早的,你怎么睡得著啊,昨晚做賊去了么?”柳玉香笑盈盈的問了句。</br> “做賊倒是沒有,打仗了。”馬小健笑笑,站起身來。</br> “打仗?”柳玉香眨了下眼,驀地俏臉一紅,道:“你年紀輕輕的,注意節制,別到時候腎虛……”</br> “不可能。”馬小健笑笑,瞧見柳玉香臉紅了,也就沒接著這個話題聊下去,話鋒一轉道:“玉香,你來醫館找我,是為了上次那事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