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扉的目光暗沉, 是那種黑暗下的海面,看似平靜,地下蘊藏著波濤浪涌, 暗沉沉的深。
“如果,要結婚的話。”徐枳坐的更直, 垂下眼,盡可能讓自己不那么緊繃,這是很正常的事, 很正常的話題。齊扉想往前走一步, 必然要走到共同居住的問題上, “是要住一起吧?”
剎那, 齊扉的笑便從他的眼底浮起。他抿笑轉頭又若無其事的轉回來, 兩根修長的手指端起桌子上的湯喝完,喉結滑動,笑還沒有收斂,但他垂下睫毛給遮了一半,結果睫毛尖上也沾染了笑意。
以至于他整個人顯出些慵懶,他笑起來很好看,淡化了身上的那種冷淡。像是冬雪初融, 盛放在清冷春風里的潔白梨花。
“笑什么?”徐枳放松了一些,齊扉笑說明他不抵觸。狂跳的心臟落了回去,徐枳拿筷子夾蝦球, 筷子滑了一時間沒有夾起來。
“你說的考慮。”齊扉的嗓音慢悠悠的沉, “是指技術方面——還是經濟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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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枳放棄了那顆蝦球, 抬眼, “住你的房子,還是我的?我目前只有這一套, 在我的名下。如果,你有其他方面的考慮,可以商量。”
徐枳的眼里倒映著餐廳的燈光,亮晶晶的。
齊扉嗓子有些干,壓不住的笑意,聲音微啞,“你想住在北京還是橘洲?北京相對好一些,以后——”有孩子的話,教育條件會更好,“我在北京有兩套房,一套平層一套別墅,別墅離這里不遠。”他略一停頓,說道,“西園,離這里十五分鐘。”
對,他不是換酒店了,他搬回家了。
“住你這里也可以。”齊扉掀起睫毛,如墨瞳仁凝視著徐枳,“這邊唯一的問題是安保沒那么好,普通居住可以,但我們居住的話,會有點問題。”
這邊也有保安,但社區太大了,整個社區是一套安保系統,出入人員雜亂。誰都能進來,比如,路明。
“別墅有做隔音裝置嗎?我的工作室可能會有點吵。”徐枳斟酌用詞,還是第一次跟人這么平和的討論這種問題,感覺不差。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你男朋友做什么的?”齊扉忽的又笑了,他今天笑了很多次,夾了一顆蝦球填進嘴里緩慢的咬著。
徐枳耳朵滾燙,緊張了,齊扉的設備比她的專業。
“方便共用嗎?”徐枳終于是夾起了那顆蝦球,塞到嘴里,鼓著腮幫笑著看齊扉,“我的東西很多。”
“我的心很大。”齊扉咽下蝦球,道,“多少都裝得下,方便。”
這話一語雙關,做藝術相關工作的人,大多敏感,很多人不喜歡別人侵入自己的空間。他心大,能接納徐枳進入他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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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枳對兩個答案都挺滿意,“我寫了一首歌,目前完成了鋼琴部分,你若是不著急走的話,能不能幫我試試樂器?我想找個相配的合音,試了幾個樂器都不太對。”
徐枳生出個靈感,想做個大膽的嘗試,或許可以試試跟他的《告白月亮》對應上。讓齊扉拉小提琴,配她的鋼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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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提琴音相對纏綿,風暴掀起海浪擁抱了月亮,他們墜入愛河。從整個創作理念上,這個邏輯是合理的。
藝術需要想象與夸大,徐枳覺得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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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徐枳跟齊扉一起收拾了廚房,一前一后上樓。一地凌亂,徐枳后知后覺有些尷尬,她把這里拆的亂七八糟。
“剩余兩扇窗需要拆嗎?”齊扉解開了一粒襯衣扣子,露出半截好看的鎖骨,環視徐枳的工作間。
“改天找工人來拆。”徐枳決定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磚塊,拉上了窗簾坐到了鋼琴前,整理凌亂的手稿說道,“要看我寫的嗎?”
齊扉繞過地上狼藉走向徐枳,徐枳工作的這一塊倒是潔凈,他從來沒有這樣的體驗,兩個人仿佛處于廢墟中。他停在徐枳身邊,接過稿紙翻看,目光沉了下去。
“怎么樣?”徐枳靠在椅子上轉了半圈,心跳的很快,仰著頭看齊扉,說道,“你覺得合什么樂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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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枳坐在轉椅上只來得及轉過身去,滾輪因為他的推動整個往前,她陷進了齊扉的懷里。齊扉越過她,似抱著她的姿態,他一只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到了鋼琴上。按著琴鍵,流暢的音樂響了起來。
徐枳僵住了身體,齊扉的手指彈鋼琴很絕,指骨很長,骨關節清晰。彈琴時,手背上筋骨被帶起。
“對嗎?”齊扉一只手彈著前奏,前奏只有四個音,一只手完全可以控制。他英俊的臉就停在徐枳臉側,徐枳用余光看他高挺鼻梁和棱角分明的下頜。
“嗯。”徐枳聞到他身上的氣息,他剛做完飯,有著人間煙火的味道。
“我試試。”齊扉的嗓音很低很沉,緩緩慢慢的撞入了徐枳的心臟。
徐枳覺得現在心跳至少一百,她有些慌張。
齊扉順著往下彈,主歌部分音多了起來,一只手顯然是不夠。但他一手拿著譜,徐枳迅速抬起左手配合齊扉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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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扉用的是右手,她是左手,兩個人配合很默契。徐枳的僵硬漸漸消散,徐枳從沒有過的體驗。離譜,可又詭異的興奮。
跟一個興趣愛好完全相同的人做一件雙方都擅長的事,靈魂的碰觸,特別的有意思。
副歌高潮處,兩只手幾次相觸,他們兩個都在炫技,誰也沒有讓。在音樂這件事上,他們都不是弱者。
進入尾調,齊扉又加了兩個音讓整個調子拖了個尾,顯得纏綿。
“你配過小提琴了嗎?”齊扉的嗓音帶著沙啞,似乎蘊含著情緒。手指落在白色琴鍵上,按著最后一個音沒有回彈,徐枳松開了手,她覺得溫度在升高。齊扉靠的很近,說話時呼吸都落到她的肌膚上,有種焦灼的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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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小提琴?”齊扉停頓,道,“來?試試。”
這首歌是寫給齊扉的,齊扉看明白了,他用小提琴回應了徐枳。當初徐枳給他配了小提琴,如今他給徐枳配。他們的音樂是相配的,得合上。
熱烈纏綿,小提琴比預料中的還要合適,他們配合的比《告白月亮》更默契。
一場雨后,玫瑰生長在廢墟之上,迎著陽光野蠻生長。
男人穿著整齊的衣服,在荒野之上拉著熱烈的小提琴。
失控,不是一個人的失控,是兩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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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試了兩遍《失控》,齊扉給她改了末尾部分,整首歌更有意境,故事也更完整。改完最后一段,徐枳正好轉頭,頭頂擦過齊扉的下巴。看到他冷肅白皙的鎖骨處留著小提琴的痕跡,像是很淺的吻痕。徐枳轉過身,攀住他的脖頸就吻了上去。
唇貼上唇,徐枳睜著眼他也睜著眼,短暫的停頓。徐枳聽到什么東西落地,可能是齊扉手中的弓弦。
男人骨節有力的手指貼著她的后頸,扣著她,沒有給她留退的空間,也不允許她退。齊扉平時冷靜自持,一副要出家的禁欲樣子。
接吻的時候,野的要命。
徐枳只是吻了他的唇,他的唇微涼,唇形恰到好處,吻上去的感覺很好。她很輕的含著,慢慢的親。
齊扉是直接攻城掠地,他側了下頭,睫毛刮過徐枳的鼻梁。長驅直入,掀起了風帶起了海嘯。
在她的領地興風作浪。
似乎比上一次親的更順暢了,沒有磕到唇沒有再嘗到血味。徐枳沒有學會換氣,中間差點窒息,松開他的唇。臉埋在他的脖子上,急促的呼吸。
徐枳要不是坐著,可能已經滑到了地上。心跳的飛快,大腦一片霧,空氣潮熱滾燙,肌膚相貼,不知道誰的皮膚更熱。
齊扉的聲音在耳邊,帶著潮熱的啞,“害羞?”
干嘛!
“你要搬的東西,貼上標簽,我安排人給你搬。”齊扉雙手撐在褲兜,垂了下睫毛,余光掃到那個地方,確定沒有看不出來的反應才轉過身,敞著長腿面對徐枳,“我的所有密碼都是950617,房門也是。”
“好,知道了。”徐枳像小雞啄米,暈乎乎的點著頭。
“選個網友回復在錄新歌,順便給你打歌,宣傳下。不用刻意避嫌,避嫌反而更容易引起猜忌。也不要否認你們的關系,不然后續官宣很麻煩。”
您在說什么?這是在亮黃燈嗎?
“忙完了?”
要命,剛才那一瞬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受到了齊扉的克制,似乎在隱忍著什么。
徐枳屏住了呼吸,看著齊扉近在咫尺的眼睫毛,太近了,他都快成虛影了。
什么進步?什么東西?
徐枳揚起唇角,“謝謝。”
徐枳喝了一瓶水才緩過來,又順了一遍作品,收起錄音設備起身下樓。
林立的電話是立刻打了過來,她接通電話,“林總。”
徐枳原本就打算選個人回復,齊扉的其他學員早就在評論區集合了,只有她消失了大半天。她和齊扉的對話也挺平常,并不算曖昧。
“對他會有影響嗎?”徐枳斟酌用詞,說道,“官宣的話。”
剎車是齊扉踩的,徐枳因為缺氧和激烈的接吻,腿軟倚靠在椅子里。齊扉深沉如海的眼注視她一會兒,在徐枳以為他又要親下來的時候,他喉結一滾,直起身整了下衣服轉過身去,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小提琴和弓桿,“你的房子密碼是不是換了?”
徐枳腦內警鈴大響。
接吻繼續了。
“是。”
他們親了很長時間,工作室做過隔音處理,所有的聲音被隔絕在外。窗簾拉的很嚴實,他們親的多過分外面都聽不見。外面就算是山崩地裂,也打擾不了他們。
果然下面全是好奇,問徐枳在忙什么,扉哥怎么知道她在忙。
“好,我知道,我這就去回復。”齊扉果然是第一時間告訴了所有人,工作人員可能都知道了他們在一起。
“他已經二十九歲了,還不談戀愛是要出家嗎?談戀愛是早晚的事,他的粉絲應該還好,影響不是很大。畢竟他是歌手,不是流量明星。”林立說道,“主要是看你,你還年輕,你有更多的選擇。內娛一旦官宣,可能以后就綁定了。無論好還是壞,徹底捆綁在一起,互相牽掣。你要慎重考慮,以扉哥的性格,官宣就是人盡皆知。”
齊扉的唇親上徐枳的臉,并沒有動,而是短暫的停留,往旁邊移動到她的唇角。
他發紅包行為更像是慶祝新專輯。
徐枳點頭,“三個零三個一。”
“都可以。”他的聲音消失在熱吻中。
徐枳打算往房間走,回頭,“能不能麻煩,幫我找個拆墻的人,我想把三樓窗戶上的墻全部拆掉。”
那我淺淺的期待一下?
蘇琳在一樓喝水,看到徐枳打了個招呼,“您的行李放到二樓,扉哥說那個是您的房間,您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再給您準備。”
徐枳臉上已經燒起來了,抿著唇蹦著笑意,“嗯。”
“扉哥安排了?”徐枳若有所思。
很快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
徐枳回到房間給手機充上電,看到房間全部收拾過了,行李整齊的放在中間,齊扉給她安排的人辦事太穩妥了。徐枳洗完澡出來才看熱搜,齊扉中午十二點官宣了新專輯的時間,一月一號。
這是私人聊天嗎?
徐枳退出微博,打開字母站搜索期許cp,想把曾經那個cp向剪輯再看一遍。
齊扉低著頭撐在她上方,聞言忽的就笑了,笑意在黑眸中溢開,蕩蕩漾漾。再次低頭,修長的手挑住徐枳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
“下次會更好。”
“嗯,晚安。”齊扉說完晚安沒有走的意思,又看了徐枳大約有一分鐘,開口,“有進步嗎?”
“那行,晚上不要忙太晚。早點睡,有需要補充靈感的地方,跟我打電話,不用客氣。”齊扉叮囑了一遍,說完,“我走了。”
他垂著晦暗深沉的眼,克制著欲|望。低頭,很輕的親吻她的后頸,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道,“想繼續嗎?”
“我知道了。”齊扉點了點下頜,把小提琴裝回了盒子,他雙手插兜長腿筆直修長,側著身往徐枳這邊看了一眼,說道,“你的東西已經放到了你的房間,你的房間打掃過了。我今晚不住這邊,我明天要去橘洲,得早起。你的助理他們在門外,我出去后,他們會進來。晚上他們住一樓,不會上你的二樓,我又給你安排了一個保鏢。害怕的話,跟我視頻,隨時。”
他往徐枳的唇上又移了些,非常輕又非常快的含了下她的下唇,移開直起身,正色,“走了。”
沒人關注他是否有戀情,徐枳特意搜了一遍,說他有戀情的微博寥寥無幾,沒什么熱度。
微博提醒:齊扉評論了您的微博。
齊扉看著她白皙后頸上有著一點點紅痕,她太白了,手勁兒稍微大點就會有痕跡。
她因為接吻睫毛潮濕,一雙眼仿佛蒙上了水霧,唇上也紅的瀲滟。
剛才小孩膽子不是挺大的嗎?直接的跟他提結婚,跟他提同居,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說。接個吻,耳朵紅的不像話,心跳的齊扉都聽見了。
“安排好了,您去睡吧。”
徐枳壓著狂跳的心臟,豎起手,“再見。”
齊扉雙手插兜的姿勢,俯身親到徐枳的臉頰上,徐枳瞪大眼,有些意外。
齊扉的官宣微博下面有不少圈內人發祝賀,徐枳吹著頭發翻看著消息,也給齊扉發了一條祝賀。齊扉的微博評論太多了,她的瞬間就沉到了底。
這回是真走了,他轉身大步走出房門,步伐很大,走的很快。
她的皮膚細膩,軟軟的,齊扉的手指停在她的發根,拇指貼著她耳后的肌膚。
徐枳只是想問他繼續的是哪一樣,并不是回答繼續。
這就是靠譜的男朋友嗎?什么都會考慮到。不用她去安排,齊扉已經安排好了。
“好,謝謝了。”怎么突然這么客氣。
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徐枳搖頭,抿了抿唇,隨即反應過來,仰起頭還沒喘勻氣息,問道,“接吻還是音樂?”
徐枳迅速的抬手捂住嘴唇,牙齒去碰被齊扉含過的地方,觸感仿佛還在。徐枳深呼吸,抬手捂住胸口。
“這是他一個人的意思,還是你們兩個人共同的意思?”林立又問了一句。
徐枳心臟驟然一跳,打開微博看到齊扉的回復。
這串數字到底是什么?
林立并沒有掛斷電話,而是沉默片刻,問道,“扉哥說,十月二號你們官宣戀情,你知道嗎?”
徐枳現在的大腦根本思考不了別的,親吻太久,缺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