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都已經全部老實交代的這么清楚了,你用得著還這么看我不順眼嗎?”聽她的話,苗可兒就不爽了。</br> 雖然知道,整件事情而言,的確是他們做的過分了。</br> 可不是老話說的好來著,浪子回頭金不換。</br> 現在她這么有誠意,怎么還是換回來眼前的人如此不屑的對待。</br> “抱歉,看你不順眼,純粹沒必要。”陳瑤道。</br> “我只是在替那些人可惜。”</br> “這就是他們死活要相信的對象。”</br> 苗可兒意識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說的好。</br> 苗靈兒在清水村所做的事,她都知道。</br> 雖說有點兒極端,但當放在之前自己的位置上,她并不覺得有什么錯。</br> 眼下,面對陳川,苗可兒羞愧的低下頭。</br> 這就叫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br> 她來這里的目的,就是按照姐姐的吩咐,阻斷陳川的一切作為,絕不能讓他拿到珍稀的藥材,打斷他們在所有人心中的形象。</br> 哪知道,途中發生了那么多的事兒,好幾次,險些她就沒命了,是陳川,奮不顧身,才有她現在安然無恙。</br> 可她只能代表自己,無法代表苗靈兒。</br> 所以,事情還不算完。</br> “陳川,對不起。”少時,她愧疚的開口道。</br>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會跟姐姐說的,讓她放棄現在的行為。”</br> 陳川一笑,“你覺得,她會聽你的嗎?”</br> 苗可兒沉默了。</br> 這個真不好說。</br> 兩個人雖然是孿生姐妹,可是性格脾氣完全不同。</br> 之前那是因著有一樣的目的,都是為了將他們苗疆巫蠱發揚光大。</br> 現在她要忽然倒戈,若是讓苗靈兒知道,夠她喝一壺的了。</br> 那個女人生性要強,已經抓住了突破口做到了現在的程度,怎么可能會貿然聽她的,說放棄就放棄。</br> 這一點,就是陳川沒點破,苗可兒也心中打鼓。</br> 話實說出來了,到時候做起來,誰知道有多難。</br> “我,我……”</br> 見她緊張的樣子,陳川手攬著她的肩,淺笑道:“此事與你無關,沒事,我會處理。”</br> 苗可兒不由的心頭一暖。</br> 這是唯一相信她的男人。</br> 是真正的相信,并不像陳瑤或者龍一一樣,還對她心存芥蒂。</br> 苗可兒反手環抱住了他的腰身,不無真心的說道:“謝謝你。”</br> 夜深。</br> 清水村外,救災營帳里。</br> 周遭一片寂靜祥和,所有人早已經進入了夢鄉。</br> 唯有苗靈兒的營帳還亮著燈,內里,她正在簡陋的實驗臺前,將面前擺放著的蠱蟲都放了出來,而中間坐著江一月。</br> 女人依舊目光空洞,沒有自己的意識。</br> 苗靈兒一臉的笑意,走到她的身旁,拉著她的手,放在試驗臺上。</br> 輕輕的戳了一下,鮮血從她的指尖流淌而出。</br> 看著那一抹殷紅,那女人的臉上的笑意更濃。</br> 隨即,便看見,所有的蠱蟲都爬了過來,停滯在江一月的指尖前,似乎有特訓過的命令,排成了一排,舔食著她的血液。</br> 苗靈兒回頭看了一眼依舊沒有動靜的江一月,再回頭,看著那些蠱蟲,身體都開始綻放著紅色的光芒,一閃一閃的。</br> “哈哈!”她大喜。</br> 走到另一邊,抬手,一直蠱蟲爬了上來,托在半空,她仔細的打量著,在閃爍著紅光的同時,蟲體變得晶瑩剔透的蠱蟲,內在分明,可看的一清二楚。</br> 而重點就是在腹中的一連串小小的黑點,細小的很難讓人發現,看到這里,苗靈兒不由道:“絕,簡直太絕了。”</br> “沒想到,入蠱融和孚瘤病毒,你竟然變成了這么完美的養蟲器皿。”</br> “以后,再也用不著愁我這些寶貝不夠用了。”</br> 而面前的人,始終就像不存在一般,感受不到她的喜悅,甚至感受不到絲毫的疼痛。</br> 早已經丟了一個女人的初衷,面對那么多情形怪狀的蠱蟲,視若無睹,絲毫感受不到害怕。</br> 大笑之余,苗靈兒將蠱蟲收了起來,抬手挑起江一月的下頜,打量著她清秀的容顏,笑道:“不得不說,仔細看來,你還是個美人胚子。”</br> “要是就這么專程將你用作供養的工具,實在是浪費了。”</br> “說來令人惱火,我已經做了那么多了,可在孫子正的眼中,依舊還在等帶著陳川回來。”</br> 不管她說什么,江一月始終是那個表情,未曾動容。</br> 呼!</br> 覺得無趣了,苗靈兒沖她吹了一口氣,只見江一月的眸色有光一閃而過。</br> 而后,她便開口道:“主人。”</br> “對嘛。”苗靈兒得意的笑道。</br> 環她繞身而走,她繼續說下去。</br> “你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讓孫子正徹底妥協?”</br> “我已經等不及了,必須將腳下的絆腳石通通去掉。”</br> “好!”江一月木訥的回應。</br> 繼而,她便起身,離開了營帳。</br> 營帳內只剩下苗靈兒一人,望著她離開的方向,臉上的笑意更濃。</br> 都是眼前最現成的,而且,這可都是江一月自愿的。</br> 可不能怪她。</br> 夜色之中,江一月的眼眸再次閃現光芒,忽然臉上就多了其他的表情,驚慌的逃竄,卻精準的可以找到孫子正的營帳。</br> “啊!”</br> 跑到了門口,她直接故意摔滾了進去,嘴里跟著叫嚷。</br> 感受到動靜,床榻上的人馬上睜開眼。</br> 本來他也沒有睡著。</br> 不是更深露重,在外面條件艱苦的原因。</br> 而是幾天的時間過去了,苗靈兒沒有停手的打算,并且,現在他在村民眼里心中的威望已經越來越高。</br> 所有的人都十分的信任她。</br> 早已經將陳川徹底的拋之腦后。</br> 治療在繼續,病情的好轉也在持續,可看著那些人出現在他的面前,臉上也充滿了歡聲笑語,孫子正一顆心總是無法安定。</br> 陳川離開之前的話一直不斷的縈繞在他的耳邊,到底最終的結果會是什么樣,他可說不好。</br> 一個說不聽,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br> 孫子正不由得在懷疑,自己出現在這里,并且接管了那么多的事兒,到底是對還是錯。</br> 如果當時他們沒有及時趕到,整件事情就交給陳川來處理的話,興許,不會是現在的為難處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