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某處酒店!</br> 散布出去的消息已經取得成效,為了盡可能的避免遇到危險,陳川再三叮囑程浩別離開他的視線范圍之內。</br> 畢竟幻影組織此次派來的殺手,屬于總部里的精英,都是暗殺的好手。</br> 稍有不慎,便會被偷襲。</br> 盡管無法確定他們已經到了省城,但小心提防不會有錯。</br> 吃過午飯,陳川找服務員要了一副撲克牌,三人躲在房間里斗地主,打發無聊的時間。</br> “叫地主,有沒有人搶?”</br> 按住地主牌,程浩眼含笑意,掃視著陳川和陳瑤。</br> 接連輸了十多盤,也該時來運轉了。</br> “好小子,長長脾氣了,居然敢叫地主,知不知道我手上是什么牌。”</br> 合攏手上的紙牌,陳川虛張聲勢的嚇唬兩句,輕輕敲了敲桌面,“我這牌適合做農民,保準斗得你暈頭轉向,不搶!”</br> 沉默寡言的陳瑤大手一揮,示意也程浩抓牌。</br> 從開始到現在,無論抓到什么牌,她都不會叫地主。</br> 相當于是在湊人數,看陳川和程浩兩人較量。</br> “老大,風水輪流轉,我不可能永遠走霉運,要是這盤還輸,也不勞煩你和大姐頭動手彈腦瓜崩,我甘愿趴下給你倆舔鞋底。”</br> “臥槽,賭得挺大,看來等下我得先將鞋扔進馬桶里洗下澡。”</br> “隨你的便,反正我不會輸。”</br> 說著,程浩抽出五張牌,“9到K的大順子,管得上嗎?”</br> 看了下手上的牌,陳川和陳瑤搖了搖頭。</br> “二二三四,再來一次,你們肯定也管不上。”</br> “氣焰挺囂張,連對不一起打,明顯是在挑釁,我再忍你一手。”</br> 望著相同的順子,陳川很是無奈。</br> 負責打醬油的陳瑤手里一把散牌,已經做好了輸的準備,索性將牌放在桌子上,端著茶杯喝水。</br> “難得揚眉吐氣一把,當然要囂張些,三……”</br> “四,還以為有多厲害,敢情是程咬金的三板斧。”</br> “老大,不帶你這么耍賴吧,我話還沒說完呢。”</br> 抽出三張A放下,程浩一臉得得意,“三帶一,你手上有更大的牌嗎?沒有的話就是春天了哦。”</br> 輸牌不輸氣勢,說什么也得管上。</br> 為了面子,必須得爭口氣。</br> “炸彈!”</br> 抽出四張牌,陳川砸向桌面。</br> 啪——</br> 氣勢拿捏得恰到好處。</br> “果然是炸彈,自帶音效,比起我的炸彈,你你那頂多是竄天猴,四個二!”</br> 嘴里開著玩笑,程浩晃動著手里的牌,得意洋洋的說道:“管得上嗎?我就只剩兩張牌了哦。”</br> 難怪那么囂張,大牌全在他手上。</br> 自知這盤已回天乏術,陳川默默放下了手上的牌。</br> 以他對陳瑤的了解,要是能管上,早就出手了。</br> “倆王,終于扳回一局,每人四個腦瓜崩,乖乖的將頭伸過來。”</br> 出完手上的牌,程浩張嘴對著卷起來的食指和大拇指哈了口氣。</br> 叮鈴鈴——</br> 恰巧在此時,陳川的手機鈴聲響起。</br> “稍等一下,我先接個電話。”</br> 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陳川按下了接聽鍵。</br> “我先去換藥,等下再玩!”</br> 說著,陳瑤離開了房間。</br> “有你們這樣玩的嗎?就知道欺負我柔弱……”</br> 摸著滿腦袋的包,程浩一臉的生無可戀。</br> 難得贏一盤,居然被兩人糊弄過去。</br> “先給你們倆記著,等下慢慢算。”</br> 報仇是不可能報仇,只能讓兩人先欠著。</br> 等下要是輸了,也好用來抵賬,少挨點腦瓜崩。</br> 在程浩洗牌的時候,陳川正在聚精會神的聽電話。</br> “合作倒不是不行,其他人可以給你拿去交差,但殺害季懷柔的罪魁禍首吳天必須由我來處理。”</br> “你要是不肯答應那還談什么,商會出手對于我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并非是雪中送炭,依靠我自身實力,照樣可以讓吳天血債血償。”</br> “少用法律來忽悠我,當我三歲小孩嗎?明確的告訴你,我的目的是報仇,相信法律審判,吳家有的是財富和人脈,雖然不能讓吳天無罪,但要保住他的命輕而易舉,想要抓我得看你有多大的本事。”</br> “行,我答應你,就這么說定了,合作愉快。”</br> 掛掉電話,陳川面露喜色。</br> “老大,收到了什么好消息?說出來分享一下唄!”</br> 洗好牌,程浩抬頭問道。</br> 嘎吱——</br>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換好藥的陳瑤推開門走進房間。</br> “林海被調到了省城商會,正式接手吳家的案子,相讓我合作將兇手繩之于法,然后交給法庭審判,這樣的條件我怎么可能答應,后來他松了口,吳天可以交給我自行處置,但吳家其他的人得讓他帶回去交差。”</br> 房間里都是值得信任的伙伴,陳川沒必要隱瞞,將通話的內容大致說了一遍。</br> 其實林海做出讓步,還有一個條件。</br> 那就是端掉吳家之后,陳川替他那位老朋友治好離魂癥。</br> 而且,林海主動尋求合作,也是不得已而為之。</br> 潘安山明確說過,省城商會的執法人員,大多和吳家以及地下世界組織有牽扯,未得到許可他又不能擅自從林州市調人過來。</br> 要想完成任務,必須找到可靠的伙伴。</br> 深知陳川的目標是吳家,既然如此,大可以合作共贏。</br> “繼續斗地主?”</br> 完全將自身放在了司機的位置,其他的事程浩懶得去思考。</br> 出不了酒店,找點事打發無聊的時間更為重要。</br> “當然,難道白讓你贏一把?”</br> “虧你好意思說,記好了,你和大姐頭每人欠我四個腦瓜崩。”</br> “區區四個腦瓜崩而已,這把牌我準贏回來。”</br> “……”</br> 直到黃昏,程浩輸多贏少。</br> 記不清挨了多少腦瓜崩,總之腦袋上全身大大小小的包,好似被無數只馬蜂蟄過。</br> “不玩了,你倆又不知道讓著我!”</br> 再一次輸了八個腦瓜崩,程浩摸了摸干癟的肚子,說道:“餓了,吃飯去!”</br> 剛起身,他的手機響了起來。</br> “什么?說清楚一點!”</br> “確定消息可靠?”</br> “辦得不錯,以后少不了你的好處。”</br> 掛掉電話,程浩看向陳川,興奮的說道:“老大,好消息,狐貍現身了!”</br> 狐貍?</br> 哪來的狐貍?</br> 長時間處在斗地主的狀態下,陳川腦袋有些宕機,一時間拐不過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