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我先自我介紹一下,鄙人趙徳柱,絕味火鍋城的老板,從未做過虧心事,好打抱不平。”</br> 趙徳柱,名字倒是好名字。</br> 就怕惹怒了死神罩不住。</br> 看完整張名單,陳川滿眼盡是殺意。</br> 上到林雪下到王富貴,統(tǒng)統(tǒng)在死亡名單上。</br> 幕后黑手調(diào)查得真夠詳細,這是要將他的朋友趕盡殺絕的節(jié)奏。</br> “你在跟蹤我?”</br> 緊緊攥著死亡名單,陳川盯著趙徳柱,雙眼布滿血絲。</br> 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br> 要報仇盡管沖著他來,殺害無辜之人,算什么英雄好漢。</br> “別誤會,我是在幫你?!?lt;/br> 趙徳柱被他嚇得直縮脖子,連忙矢口否認。</br> “留著你的幌子騙鬼去,最好從實招來,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lt;/br> 盛怒之下,陳川近乎失去了理智。</br> 抓住趙徳柱的胳膊,用力一扯。</br> 咔嚓——</br> 整天胳膊的關(guān)節(jié)盡數(shù)錯開。</br> “啊——,疼!”</br> 殺豬般的嚎叫在辦公室中回蕩,趙徳柱緩了口氣,咬著牙說道:“陳先生,誤會,真的是一場誤會,你千萬別激動?!?lt;/br> 硬撐或許有生的希望,承認唯有死路一條。</br> 生意人,知道如何權(quán)衡利弊。</br> “還嘴硬?!?lt;/br> 抓住趙徳柱的另一條胳膊,陳川的眼神異常冰冷,“若是沒有跟蹤我,你為何知道我姓什么長什么模樣?約我到這里來有何目的?季懷柔是不是你雇傭幻影組織所殺?還有這張死亡名單,是不是你列出來?回答得有道理放你一馬,要是再胡言亂語,你這條胳膊也不用留著了?!?lt;/br>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該狠的時候絕不能心慈手軟。</br> 關(guān)系到眾多朋友的性命,陳川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br> 盡快找出幕后黑手,才能避免更多悲劇發(fā)生。</br> “冤枉,天大的冤枉,陳先生,你現(xiàn)在是清水村聲名遠揚的神醫(yī),我認識你并不是什么稀奇事,約你到絕味農(nóng)莊見面,就是想避開耳目,告訴你真相,為了這件事,我今天連店都沒開,就是擔(dān)心會失去一名好大夫?!?lt;/br> “省城地下世界,我有不少朋友,最近打電話閑聊時,從他們口中得知省城吳家要對你不利,死亡名單是我千方百計從他們口中套出名字,然后整理出來,季懷柔是第一個死者,吳家很快會對其他人下手。”</br> “陳先生,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倒是好好想想,和吳家有沒有過節(jié),你要是不相信我說的話盡管將我殺掉。”</br> 哭喪著臉,趙徳柱的額頭不斷冒出冷汗。</br> 其中一個原因是錯開的胳膊疼痛難忍,另一個原因則是心虛。</br> 擔(dān)心陳川識破謊言,要了他的小命。</br> 吳家?</br> 在趙徳柱有意無意的引導(dǎo)下,陳川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br> 吳偉,吳家的大少爺!</br> 前些天在酒店準備對徐雨桐欲行不軌,被他廢掉了一天胳膊并弄成了太監(jiān)。</br> 如此看來,還真冤枉了趙徳柱。</br> 結(jié)下了血海深仇,吳家雇傭幻影組織前來報仇,完全在情理之中。</br> “你說的都是真話?”</br> 松開手,陳川依然保持懷疑態(tài)度。</br> 好好的趙徳柱為何要幫忙,不想失去一位好大夫的理由太過牽強。</br> 稍微動一下腦子,就會發(fā)現(xiàn)其中的貓膩。</br> “我發(fā)誓,要是有半句假話,我會遭到現(xiàn)世報死于非命?!?lt;/br> 擦著流過臉頰的汗珠,趙徳柱言真意切的說道。</br> “好,我暫且信你,最后一個問題:你為何要告知我真相?”</br> 吳家乃省城的大家族,在地下世界能夠呼風(fēng)喚雨,相信沒有誰會吃飽了撐著,主動去捅這個馬蜂窩。</br> 絕味農(nóng)莊老板,在人家眼里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動動手指頭就能捏死。</br> 無論從何種角度想,陳川都不會相信趙徳柱會為了而得罪吳家。</br> 畢竟兩人非親非故,更談不上有過命的交情。</br> 違反常理的背后,必然隱藏不可告人的秘密。</br> “話已至此,我也就不再隱瞞。”</br> 咬咬嘴唇,趙徳柱滿眼悲傷,說道:“兩年前,吳家少爺?shù)降昀飦沓燥?,見我老婆長得漂亮,強行讓狗腿子擄走玷污,導(dǎo)致我那可憐的老婆患上抑郁癥,半個月后跳進了滾滾江水中,到現(xiàn)在還未找到尸體?!?lt;/br> 自古以來,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被視為解不開的仇怨。</br> 妻子被吳偉該死,趙徳柱因此記恨,想要借刀殺人報仇雪恨,倒也合情合理。</br> “若是你說的是實話,你的那份仇我會替你一起報;要是說的謊言,回頭在找你麻煩。”</br> 真相有待查明,陳川不會輕易相信他的片面之詞。</br> 留下一句話,帶著陳瑤和程浩離開。</br> “陳先生留步!”</br> 剛到門口,背后傳來趙徳柱的聲音。</br> “什么事?”</br> 轉(zhuǎn)過身,陳川開口問道。</br> “我的手……”</br> 指著脫臼的胳膊,趙徳柱委屈巴巴的走上前。</br> “抱歉,忘了這一茬?!?lt;/br> 握著他的胳膊,陳川熟練的將其脫臼的關(guān)節(jié)復(fù)位。</br> “多謝陳先生,吳家勢力不容小覷,你一定要加倍小心。”</br> 目送陳川等人離開,趙徳柱的表情逐漸變得詭異。</br> 片刻之后,轉(zhuǎn)身走向了二樓最末端的包間。</br> “二老爺,全按照你的意思辦了?!?lt;/br> 推開門,趙徳柱點頭哈腰的說道。</br> “辦得不錯!”</br> 正在大吃大喝的男子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掉嘴角的湯汁,說道:“趙老板,你立大功,我得好好獎賞你?!?lt;/br>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br> 來到清水縣設(shè)局前,他已調(diào)查清楚,陳川和省城程家的小少爺關(guān)系非同一般。</br> 此次前去吳家,那小子定然不會置身事外。</br> 最好將程家牽扯進來,和吳家家主斗得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翁之利。</br> “能為二老爺辦事是我的榮幸,哪敢奢求有賞賜?!?lt;/br> 搓著雙手,趙徳柱心里樂開了花。</br> “有功就得賞,哪有不要的道理?你不好意思我來替你決定,就給你一輩子花不完的錢?!?lt;/br> 站起身,男子朝一旁的保鏢使了個眼色。</br> “多謝二老爺,多謝二老爺……”</br> 突然,趙徳柱的聲音戛然而止,瞪大雙眼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br> 下一秒,倒在血泊中不斷抽搐,被割開的脖子不斷往外噴血。</br> “趙老板,對不住了,留著你遲早是隱患,到了陰曹地府,你要多少錢我燒多少給你。”</br> 將餐巾蓋在趙徳柱的臉上,男子帶著保鏢離開。</br> 省城即將有好戲上演,他可不想錯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