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憶完這一段,手上的煙已經燒到了我的過濾嘴前邊,我只好再點上一根,胖子就問:“你到底在琢磨什么呢?”</br> “信息差的力量。”我道,“這個世界上,知道就是擁有,比如說我們擁有一筆財富的本質是,我們知道這筆財富在哪兒。銀行卡的號碼是一個坐標而已,我們擁有的只是一個坐標,如果沒有這個坐標,我們就等于失去了這筆財富。”</br> “你在扯什么**。”胖子道,“經濟學?”</br> “小哥說過,在張家古樓的最底層,有一個最大的秘密,這個秘密可能是張家那么強大的所在。”</br> “我個人覺得把,一個秘密不可能那么牛逼,這個世界各種各樣,你用什么秘密能讓我就范?你說說看,胖爺我就不會對任何秘密屈服。”胖子說道。</br> 我看著胖子,就道:“假如我知道如何讓云彩活過來,你會當我的走狗嗎?”</br> 胖子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不說話了。</br> 我繼續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些秘密往往可以控制這個人,但是,有些秘密確實世界上所有人都能被驅動的。”</br> 胖子嘆了口氣:“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胖爺我這樣重感情。”</br> 我道:“不是感情,而是。。。。。。”我沒有說下去,其實我心中有個答案,我隱約覺得這個答案有可能是張家古樓底下埋藏的東西,這個答案也確實是世界上所有人都在追尋和忌諱的。而且,這個東西很奇怪,這個世界有兩種人,他們有些想知道這個答案,有些人則不想知道,所以當我擁有了這個答案之后我幾乎可以控制所有人。</br> “命運。”胖子忽然抬頭看我,說道,“你的意思是命運,對不對?”</br> 這個詞語太唬爛了,我不是很喜歡,但確實我的想法和他的意思差不多。</br> “要擁有這個世界,則必須了解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對你沒有秘密的同時,你才能擁有世界。”我道,“中國古代有很多種可以預測因果的學說,比如說奇門遁甲、紫微斗數、諸葛亮卦,但所有這些學說都只能得出一個非常模糊的結果。傳說是因為這些學說失傳斷代使得很多理論不完整,就比如說《周易》這本書,傳到現在的一定不是最初的那一本,可能其中的內容被人為理解修改,重編了將近百分之九十。張家人世代盜掘古墓,也許他們能從古墓中找到這些學術的原本,那么,也許他們就能最大限度上地了解到所有事情的因果,這個世界對于他們來說是固定的,不變的。”</br> “這就是張家古樓埋藏的巨大秘密嗎?那得多大的信息量啊?那基本是無限的。”</br> 我看了一眼胖子:“這個世界上沒有無限的東西。信息量也許不會太大,因為,也許是一段封閉的信息。”</br> 胖子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忽然面色煞白,說道:“你是說,這個秘密是有結束的時候的——未來有一個終點?”</br> “是的,看來是這樣。”我嘆了口氣。</br> 胖子嘖了一聲,淡淡地說了一句:“這就是小哥說的,沒有時間了?”</br>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摸了摸臉,說道:“我們是不是扯太遠了,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嗎?”</br> “沒有時間了。”胖子沒有回答,卻忽然看了我一眼,說了這么一句話。</br> “別開玩笑了。”我說道。</br> 胖子卻忽然又抬起頭來說:“真的沒有時間了。”</br> 我忽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了。搖頭道:“你別耍我了,這個推論肯定是不成立的,我們的想象力太豐富了。”</br> 胖子忽然眼神變得呆滯起來,開始喃喃自語地抬頭看:“沒有時間了,真的沒有時間了。”</br> 我抬頭,一下就看到我們頭頂竟然變了,變成了之前在西王母城底看到的那個巨大的像馬蜂窩一樣的隕石,我看到了無數張小哥的臉,一下從那些孔洞里探出了頭來,同時齊聲對我說道:“沒有時間了。”</br> 我一下跳了起來,整個人一抖,瞬間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變成了一片昏暗。</br> 我吸了口氣,看到了一點手電光,聽到了胖子的聲音,我想動一動,但發現自己躺在自己的包上,能感覺到,但是不能動彈。胖子和張海杏在給我包扎傷口,并且在聊天。</br> “沒有時間了。”胖子對張海杏說道,“你們族長當時說的就是這句話。”</br> 你媽的,剛才是個夢。我迷迷糊糊長出一口氣,剛才是胖子和張海杏在說話,被我聽到了然后做了這個夢嗎?</br> 但我忽然很驚訝,我想起了剛才爺爺的話,為什么會想起這個?</br> 爺爺確實和我說過這樣,我完全忘記了,竟然在一個夢里回憶起來。難道,爺爺當時就已經知道了張家人的事情?</br> 沒等想明白,我再次睡了過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