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解了她心頭的疑惑，為何當(dāng)時看見對方感到熟悉：對方是女子，穿著迷彩服，系著皮帶，舉手投足間便顯出婀娜身形，尤其轉(zhuǎn)身從石頭上跳下去的那個動作，更讓梁心銘感到莫名的熟悉。當(dāng)年她女扮男裝時，在李松原的指點下，可是特意練習(xí)過走路和坐姿。她發(fā)育后，胸雖不豐，臀卻是翹的，所以她一向穿長袍，邁方步，舉手投足間男兒氣度盡顯。她從不穿短打衣褲，就為了怕暴露了體態(tài)。
    王亨疑惑道：“你肯定？”
    梁心銘道：“學(xué)生肯定！”
    一面激動道：“真太好了！”
    又笑對卿陌道：“你們立了大功！”
    又對王亨道：“恩師別看他們年紀(jì)小，最是機靈聰慧的。學(xué)生先不讓他們?nèi)ィ彩巧岵坏茫滤麄冊庥鑫ｋU。沒想到，他們竟然有這樣成果。恩師可別忘了在皇上面前為他們請功。這個功勞可不能讓別人搶了去。”
    王亨笑道：“這個自然。”
    卿陌和丁丁等人聽了，高興笑了，不由看向流年和綠風(fēng)，發(fā)現(xiàn)兩女雖還板著臉，眼睛也亮亮的帶著笑意，頓時更開心了，深覺這趟出去的值，立了功不說，也顯示了他們的本領(lǐng)，也讓她們知道，他們是可以托付終身的。
    王亨將竇廣交給了白驍，命人看管起來。
    那女子則被蒙上眼睛帶下洞，帶到那間石廳內(nèi)，卿陌和丁丁一左一右夾著她，跪在中央。
    梁心銘和王亨分別在地鋪上盤腿而坐。梁心銘腰背挺直、坐姿端正，雙手放在膝蓋上，俊面不辨喜怒，杏眼深邃。王亨姿態(tài)要隨意得多，雙眼卻犀利如劍。
    梁心銘認(rèn)真打量這女子：約莫二十歲左右，鴨蛋臉面，直鼻豐唇，眼神很野性，大腿尤其修長。她被喂了藥，渾身麻軟，卿陌和丁丁架著她胳膊，正冷冷地盯著梁心銘，目光無懼無畏，甚至帶著一種了然。
    梁心銘打量已畢，笑問王亨：“恩師覺得此女如何？”
    王亨冷漠道：“臉太長，像馬臉；腿太細(xì)長，像鷺鷥腿；眼睛陰冷毒辣，墨云的眼睛也比她清透。”
    梁心銘無語，好好一個大美女楞被他批成一個丑女，這份毒舌簡直了。這是昨天圓房時未盡的邪火！
    那女子任憑他們羞辱。
    梁心銘見她這樣，心下不爽：前一個男人給她下毒，這個女人在她圓房時破壞，這兩人事先商量好的連環(huán)計？
    梁心銘從來不是大度的人，更何況是亂臣賊子，她發(fā)過誓：一定要滅了他們，現(xiàn)在是討債的時候了。
    她意態(tài)閑適地隨口問：“吊在轅門上的，是你男人吧？”
    女子垂眸，不理不睬。
    梁心銘道：“他的鮮血甚為甘美，本官現(xiàn)在回味起來，猶覺唇齒留香呢。”說的好像在評論名茶一樣。
    女子眼神微動，痛恨之色一閃而逝，依然不出聲。
    梁心銘便知道猜中了，那男人即便不是她的心上人，也一定跟她關(guān)系密切，絕非普通的上下級關(guān)系。
    她繼續(xù)道：“本官帶了十幾個人進(jìn)山，大多都中了他下的情毒。僧多粥少，本官的屬下沒福氣喝到他的鮮血，現(xiàn)在還在受罪呢。好在姑娘來了，他們就不用受罪了。”一面說，一面打量她，就像看一株珍稀藥草般。
    女子再無法鎮(zhèn)定，瞬間睜大眼睛，驚恐地看著她。
    梁心銘證實了她的猜想，道：“本官要勞駕姑娘，去幫他們‘挨個’解毒。”
    女子眼中怒火熾烈，詛咒道：“梁心銘，你不得好死！還有你”她目光轉(zhuǎn)向王亨“王家會被誅九族的！”帶著強烈恨意的話語，卻無相應(yīng)的氣勢，綿軟無力。
    王亨道：“本官現(xiàn)在就誅你的九族！”說完手一揮，吩咐一安，“筆墨伺候，本官要親自作畫，將她和轅門上掛的反賊相貌畫下來，令各州府通緝，查核其身份！”
    一安大聲道：“是！”
    立即和雙喜去準(zhǔn)備。
    那女子干瞪著眼。
    梁心銘看著她輕笑道：“恩師火氣大，姑娘說話得留心點，否則后果你擔(dān)當(dāng)不起。”
    女子竟沒有回嘴。
    她也是識時務(wù)的。
    梁心銘又問：“你們把那獵戶一家都?xì)⒘耍俊?br/>     那女子道：“沒有。我們?nèi)r，他家里就沒人，不知是打獵去了，還是走親戚去了。”
    梁心銘道：“你撒謊！”
    女子冷笑道：“本將軍殺的人多了，并不差這一家，何必隱瞞？你又要問我，又不信，不如不問。”
    梁心銘道：“姑娘火氣挺大。”
    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緘口不言。
    梁心銘道：“姑娘還在為解毒的事?lián)模咳舨辉傅脑挘竟僖膊粫銖姟２贿^，這些人都是本官得力屬下，本官是不會讓他們白白丟了性命的。姑娘既不肯，總要給個理由，不然本官憑什么饒你？你主子是誰？”
    女子緊閉嘴唇，像沒聽見一樣。
    王亨無情道：“兩條路：一是說出你的主子是誰，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一是你硬抗，送去幫他們解毒！”
    女子眼中閃過恐懼、掙扎和絕望，就是沒有松動的跡象，王亨一揮手，令卿陌：“帶她過去！”
    卿陌和丁丁架起女子就走。
    等他們出去了，梁心銘才問：“恩師是不是太急了點？”依照她的想法，還要再跟對方磨磨牙。
    王亨冷聲道：“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先讓她瞧瞧梁錦云他們的樣子，再過來好好想想。”
    梁心銘想想道：“這也好。”
    王亨道：“青云，你不可心軟！”
    梁心銘忙道：“學(xué)生不會心軟。”
    王亨劍眉一挑，顯然不相信。
    他很了解她：若是個男人，酷刑加逼問，她絕不會皺一下眉頭，但是讓眾人糟蹋一個女子，這絕對超出了她的底線。
    梁心銘解釋道：“事有起因。他們謀反不說，這毒也是他們下的，學(xué)生還沒糊涂到眼睜睜地看著大家爆體而亡，就為保住她清白。那真是是非不分了。”
    王亨道：“你知道分寸就好。”
    一刻鐘后，丁丁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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