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好猛地抬頭,透過墨鏡,那一張鮮明的輪廓更加的冷冽,她狠狠的忍住了呼吸,零點一秒之后,她低著頭,企圖從對方的身側穿過去,卻被對方的臂彎緊緊的給攔住了。
那個當下,別說是抬頭了,她連呼吸都不敢。
此刻的一秒鐘就好像過了一個光年那樣的久遠。
她的肩膀,都在情不自禁的顫抖著。
顧安好現在最后悔的事情不是回國參加陸向晚的婚禮,而是后悔自己來了這趟洗手間,那大半個小時都憋過來了,怎么這一會兒就憋不住了呢?
她其實,明明可以再忍一忍的。
“顧安好?!?br/>
莫非墨的語氣,帶著一些不易察覺的激動,還有幾分的冷冽,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喊出的她的名字。
顧安好一直低著頭,不敢說話,腦子里空空的,除了后悔,一點其他的東西都不能想。
“我以為你有多頑強,可以一輩子都躲在國外不回來,既然你沒有你想象的那么頑強,那為什么還要逃走?”
如果當初她不逃走的話,他的憤怒也不至于如此。
“這幾年,沒有人去追究你的責任,你是不是過得格外的舒服,每晚都能安然的入睡?”
他的語氣,越來越給人一種瀕臨憤怒邊緣的感覺。
總覺得下一秒,他的情緒可能就要大爆發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有的人因為你,這幾年來,一次好覺都沒睡過,每晚都在煎熬中度過?”
莫非墨狠狠的咬著牙,四年前從他知道顧安好已經不在國內的時候,他就對自己說過,如果她顧安好有那個能耐可以在國外度過一輩子,那算他佩服她,如果她顧安好有一天堅持不住回來了,那新仇舊恨,可以一起來了。
顧安好腦子里的那根弦已經崩得太緊了,緊到她整個人都微微的在抖。
“甜心,怎么去趟洗手間去了這么久?這位是?你也認識莫非墨莫先生嗎?”
程飛揚說完之后,熟練的將顧安好拉進了自己的懷抱里。
半張臉埋在程飛揚懷里的顧安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根本就不認識莫非墨。
程飛揚臉上有些尷尬,他看向莫非墨,耐心的解釋道:“莫先生,先跟你說聲對不起啊,我的女朋友是個啞巴,還有點輕微的自閉癥,有哪些讓您不舒服的地方還請您諒解?!?br/>
莫非墨蹙了蹙眉,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另外半張臉的弧度,有那么一些像顧安好,但卻又有些說不出來的變化。
“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程飛揚,飛揚科技的創始人,今天婚禮的主角的就是我哥哥程飛躍,這位是我的女朋友,叫冷冷?!?br/>
莫非墨瞇了瞇眼睛,再三打量了一番,冷幽幽的說道:“原來是認錯了人?!?br/>
程飛揚笑了笑,“那莫先生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帶我女朋友離開了。走吧,甜心?!?br/>
顧安好的心如鼓一般,就這樣被程飛揚攬著,上了車。
直到車子起步,顧安好繃著的一張臉才松懈了下來,她取下了墨鏡,深呼吸了一口氣。
程飛揚看了過去,她額頭上,竟滿是大汗。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br/>
程飛揚帥氣的挑了挑眉,“小事一碟,你有沒有發現哥的魅力,那么緊急的情況之下也能讓你全身而退,怎么樣?是不是要賞一次約會的機會?”
顧安好輕聲一笑,“我可沒什么心思約會了,我得買今晚最快的機票回圣彼得堡?!?br/>
她停頓了一下,突然想到,“那么多名字,你為什么會給我取名冷冷?”
程飛揚倒也是分外的直率,“因為從見到你的第一面起,你就高冷的不像話啊,不過如此高冷的您,怎么在莫非墨面前,就跟個小兔子一樣,不停的在那里抖啊抖的,搞得我不給你安個自閉癥的名頭都不適合你這種人設了?!?br/>
顧安好白了程飛揚一眼,放低了座椅,一臉懶得理會他的樣子,“送我回洲際酒店謝謝?!?br/>
回了酒店之后,顧安好把所有的窗簾都拉了起來,房間里只開了一盞特別昏黃的燈,她泡了個澡,將身子擦了個半干,拱進了被窩里,拿起手機打開買票的軟件,她不敢再這里多呆了,只能盡快就走。
可軟件上顯示著,去圣彼得堡的機票今晚都已經賣完了。
顧安好柳眉深皺,“去圣彼得堡的機票不是一直都賣得不好嗎?”
夜,靜如水的夜晚,酒店的長廊上安靜的不像話,仿若掉一根針在地上都能聽得見,身著黑色昂貴襯衣的男人拿著總卡,打開了面前的門。
房間里只開了一盞昏暗的燈光,剛好清楚的照在床上躺著的那個人身上。
她的側顏和從前還算是有些變化,多了一絲女人的柔和,少了一點稚氣感覺。
因為熟睡了的原因,她露出一條腿,纏在被子上,姿態有些放肆。
那一瞬間,站著的男人便覺得有些熱。
顧安好睡得迷迷糊糊,她做了個夢,夢里的事情讓她臉紅心跳。
她不是第一次做這種夢了,甚至連夢里的男主角都一直都是同一個人,所以她并沒有覺得詫異。
“嗯......”
她抑揚頓挫的輕哼著,企圖在這個夢里釋放自己的感情。
夢里,對方的動作很粗暴,她抬手,摟住對方的背脊,小聲的夢喃著,“輕一點...”
可那個人,卻跟發了瘋一樣的,越發的粗魯……。
甚至還發生了從前夢里沒發生的事情,對方狠狠的咬住了她的耳朵。
“嘶!”
顧安好吸了一口氣,怎么夢里還會感覺到如此之痛?
“甜心?冷冷?以為這些東西就能騙過我的眼睛嗎?你跟那個什么飛揚科技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他是不是叫你甜心?”
說著,身上的人毫不留情的扯住了她的頭發,她頭皮發麻,只好渾身松懈。
“怎么,我說錯了?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他羞辱的話就在顧安好的耳邊,貼著她的耳朵,一字一句,連語氣如何都通通灌入她的耳里。
顧安好猛吸一口氣,終于是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渾身的疼痛開始直擊腦部,眼前的景象更是不斷刺激著她的大腦。
她恍然如夢,驚訝萬分,“莫非墨!怎么是你?你是怎么......”
她想問他是如何知道她在海城的,又是如何找到這里,最后是怎么進來的。
但奈何她的問題沒有問完的機會,就被莫非墨狠狠的捂住了嘴唇,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來。
“怎么是我?不是你那個新男朋友對嗎?有了新男朋友是不是忘了前夫了?”
他冷著一張臉,用最無底線的話一直刺激著她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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