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薇疼得滿頭冷汗。
    可對上莫非墨那一雙冷若寒潭的眼，她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更別說撒潑，只能期期艾艾地捂著手腕，“莫、莫先生！你別誤會，我、我就是和她說說話而已！”
    她說著立馬轉頭，求助似的看向顧安好，“你說是不是，姐姐？”
    沈薇薇向來囂張跋扈。
    十幾年了，這還是顧安好第一次，聽到她主動叫她姐姐。
    顧安好鼻尖一酸，無端的覺得委屈，卻還是不得不忍住眼淚，順從地點了點頭，“……是的，我沒事。”
    為了媽媽，她不能和沈薇薇起沖突。
    沈薇薇一下挺直了背，“你聽！她自己都說了沒事的，我可沒有做錯什么！”
    莫非墨看她得意洋洋的神色，再看到低著頭，頂著一個通紅的巴掌印卻一言不發的顧安好，只覺得心下一把無名火越燒越旺。
    他冷下臉色，涼聲開口，“有沒有事，我沒長眼睛？不會自己看？”
    沈薇薇一時噎住。
    “誰給你的膽子，在我面前信口雌黃？”莫非墨冷笑，“另外，沒有我的允許，誰準你進院子里的！”
    沈薇薇腦子里嗡的一聲，懵了。
    “我、我……”
    她平時在家里的時候欺負顧安好早就欺負慣了，這次來莫家找她，一時也昏了頭，隨隨便便地就自己進來了。
    她急中生智，連忙轉頭，“是門衛！他們沒有攔我！”
    門衛都快冤死了，她過來的時候表現得那么理所當然，又是少夫人的妹妹，他們哪里敢攔？
    但是在莫家，解釋無益。
    莫非墨冷漠的眼神一轉過來，門衛趕緊低頭躬身，“抱歉，莫先生，是我們的失職！”
    莫非墨冷冷瞥了他們一眼，“晚些時候自去領罰，再有下次，你們可以辭職了。”
    門衛神色一凜：“是！”
    莫非墨這才挪回目光，重新看向沈薇薇：
    “沒有得到主人的同意就進門，擅闖民宅，這是其一。”
    “對我莫家的少夫人大呼小叫，動手動腳，這是其二。”他劍眉微揚，眼底全是嘲諷，“你是有幾條命，來挑戰我的權威？”
    他通身的氣勢極其迫人，壓得人喘不過氣。
    門衛們均都面色不善，大有只要他一聲令下，就能讓沈薇薇再也走不出莫家大門的架勢。
    沈薇薇這才慌了，她猛地想起，顧安好嫁的可不是什么普通門戶。
    莫家的勢力盤根錯節，扎根各界，她今日若是惹怒了莫非墨，恐怕他當場就能讓她在這個世界上無聲無息的消失。
    沈薇薇整個人抖如篩笠，“我、我就是找她串個門，看看她過得好不好而已！我真的沒想做什么！”
    “現在看這個賠錢……看姐姐過得不錯，我就放心了，先回去了。”她含著眼淚勉強笑了笑，“姐姐，對不起，打擾你和莫先生了，不過、不過你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她到底惦記著圖書館，強撐著強調道，說完轉身就跑，快得像是背后有狗在追。
    她還年輕，前途一片光明，可不能就夭折在這里！
    莫非墨冷冷地轉向查理，“再有這樣的事，腿就不必留了。”
    查理恭順地點點頭，“是，莫先生。”
    不遠處的沈薇薇嚇得腳下一個踉蹌，頓時跑得更快了。
    眼看著沈薇薇跑遠了，顧安好這才覺得臉上被甩過巴掌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她掙扎著想起身，可饑餓的身體卻完全沒有力氣，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就在她都想放棄了的時候，一只修長的手遞到了她的眼前。
    莫非墨神色依舊冰冷，卻沒有了方才那讓人望而卻步的壓迫力，只嫌棄似的看她一眼：“難看死了。”
    “說你丟人，你還不承認。”
    手卻沒收回來。
    顧安好被他說得無地自容，咬牙握著他的手站了起來，“……謝謝。”
    無論是面對那個廚師，還是剛剛面對沈薇薇。
    他已經幫她兩次了。
    莫非墨輕嗤，“不是為了你。”
    “我知道。”顧安好咬住了嘴唇。
    她有這個自知之明，莫非墨那么討厭她，怎么會為了她出面解圍，只不過是為了維護他自己的尊嚴而已。
    可即使知道如此，她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她那么快認命，莫非墨卻不禁有些煩躁地皺了皺眉。
    顧安好猶豫了一會兒，才輕聲開口，“剛剛的你都聽到了？”
    莫非墨眼簾一挑，不置可否，這表情就是一種答案。
    這是莫家，莫家對他沒有秘密。
    “既然你聽到了，那我也沒有什么好瞞著你的了。”顧安好自嘲地笑了笑，抬頭時眼眶紅成一片，卻倔強的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她望著莫非墨，語聲沙啞，“莫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媽媽。”
    看著她的淚眼，莫非墨只覺得心間發緊。
    他沉默了許久，終究壓下了答應的沖動，諷刺地笑了笑，以一種疏離的、漠然的眼神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顧安好，你以為，我是慈善家么？”
    顧安好一怔，急切的想要說點什么，莫非墨卻已經松開了她的手。
    “我是一個商人，從不做沒有利益的事情。”
    “你想我救你媽媽，可以。”
    “那么……你有什么價值，值得我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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