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看清女人的臉時，石更的第一反應(yīng)是稱她為女孩更合適。
    女孩看上去也就是十**歲的年紀(jì)，長了一張標(biāo)準(zhǔn)的鵝蛋臉，一對柳葉眉下是一雙大而明亮的桃花眼，玉鼻小巧挺翹，嘴巴不大不小，唇紅齒白。
    石更見過的美女太多了，然而這個女孩的長相跟石更見過的那些相比，也是名列前茅的。
    不過女孩的臉上最吸引石更的還是她的眼神，無比的清澈，就像可見底的湖水，當(dāng)她眨眼時，如同春風(fēng)吹過湖面，立馬生起足以動人心魄的層層漣漪。
    石更由此判斷，女孩不是還沒進入社會，就是涉世未深，否則絕不會有這種眼神。
    “你沒事吧？”石更問道。
    女孩臉上滿是驚色，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石更，愣了愣，然后直起身子，非常有禮貌的向石更微鞠一躬：“我沒事，謝謝你。”
    “不客氣。少喝點酒吧。”石更從女孩的身上聞到了很濃烈的酒氣。
    女孩的臉蛋本來就有些紅，聽了的石更的話就更紅了，就好像輕輕一碰都能流出汁液來似的。
    女孩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需要我送你嗎？”石更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孩，他發(fā)現(xiàn)女孩不僅背影迷人，正面更加有殺傷力。尤其是上圍，二峰山高高挺立著，以石更多年的經(jīng)驗來看，正是他最喜歡的cd之間的尺寸。
    女孩連忙搖頭：“不用了不用了，謝謝你。”
    看著女孩仍舊有些搖晃的背影，石更沒什么私心雜念，而是心中一片美好，與世無爭，簡簡單單。
    石更真的好久都沒看到過像這樣清純又美麗的女孩了。
    直到女孩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石更才戀戀不舍的朝包間走去。
    白茉莉?qū)?5個科級干部全部免職，被免職的干部需要重新競爭上崗，而競爭的對象不僅來自于臺里，還有臺外人員。
    消息公布出去以后，全臺上下議論紛紛，不滿的情緒此起彼伏。然而被免職的人也只是私下發(fā)發(fā)牢騷，沒有一個去找白茉莉的，更沒有一個辭職不干的。
    一周之后，白茉莉公布了參選條件，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這是量身定制的條件。如果說被免職能忍的話，那么以這種方式讓一部分人徹底失去了正常的競爭資格，則是忍無可忍的，尤其是一些業(yè)務(wù)和技術(shù)骨干，他們直接找到了白茉莉的辦公室討要說法。
    “徐臺怎么了？”石更從辦公室里出來，看到徐達明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
    “電視臺要是這么繼續(xù)干下去，早晚有一天得讓她干黃了！”徐達明指著走廊另一頭，怒不可遏的大聲吼道：“骨干人才不用，弄來一群阿貓阿狗，她是個什么玩意兒啊！電視臺一天有她在，就沒個好”
    聽到徐達明的話，很多人都打開辦公室的門往出看，石更覺得這樣有失徐達明的身份，就把徐達明拉進了他的辦公室。
    給徐達明倒了杯水，石更說道：“消消氣，氣大傷身啊。”
    徐達明一口將杯中水全都干掉了，但仍難以澆滅他心中的怒火。
    “怎么回事啊？”石更問道。
    “那只雞公布的參選條件你都看到了，我手底下那些技術(shù)骨干，沒有一個符合參選條件的。這說明了所謂的競爭上崗就是他媽扯淡，誰給她錢，就按照誰的標(biāo)準(zhǔn)制定。公正嗎？這是哪門子的競爭啊？這明明就是比誰更有錢。”徐達明氣不過，就出頭去找了白茉莉給手下拔創(chuàng)，但無濟于事，于是兩個人就大吵了一架。
    “無憑無據(jù)的，可不能亂說啊。”石更提醒道。
    “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證據(jù)的，也不是別人沒看見，就以為誰都不知道。”徐達明指著棚頂說道：“在競爭上崗這件事上，那只雞要是沒收錢，我徐達明三個字倒著寫。我太了解她了，都鉆進錢眼兒里去了。記住我的話，她所做的每一件事的出發(fā)點幾乎都是為了撈錢，否則她絕不會干。”
    “無論是生活中，還是工作上，不如意是經(jīng)常的，當(dāng)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時，最好的辦法就是往開了看，不然給自己氣個好歹的也解決不了什么問題。”石更站在他的立場，他除了勸導(dǎo)徐達明之外，也不好說別的。
    徐達明說他中午想喝點，問石更要不要一起？石更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
    中午出去吃飯的時候，二人在樓梯口碰到了廣告部主任沈紅玉。
    “徐臺、石臺。”沈紅玉笑著跟二人打招呼。
    石更點頭回應(yīng)，徐達明則沒什么好臉色，狠狠地瞪了沈紅玉一眼。
    石更笑了笑，心說這個徐達明還真是有意思，你跟白茉莉生氣，你瞪人家沈紅玉干嗎呀？人家又沒招你惹你的。
    到了飯店，酒上桌以后，徐達明先自干了兩杯啤酒，可見他的心情該有多糟糕。
    “你和白臺是不是之前有矛盾啊？”石更試探著問道。
    “你覺得可能沒有嗎？”徐達明冷笑著反問道。
    “怎么回事啊？”石更近一步問道。
    “咳，不提也罷，都是糟心事。”徐達明拿起酒杯說道：“來，喝酒。”
    石更很想知道，徐達明卻不愿說，搞的石更很難受，但又不好再追問。
    跟徐達明碰杯喝了口酒，石更放下酒杯，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問道：“白臺到臺里工作多久了？”
    徐達明擺擺手。
    “怎么了？”石更不解。
    “不提她，提她倒胃口。吃菜吃菜。”徐達明一副對白茉莉厭惡至極的樣子。
    石更暗自嘆了口氣，只好不再提。
    幾天后，競爭上崗的結(jié)果公布了出來，之前被免職的65個職位，近半全都換了新人。
    令石更沒想到的是，除了這65個職位之外，又新進了102人，讓本就人滿為患的電視臺變得人員更加臃腫。
    周五下班，石更去了醫(yī)院。
    下午的時候，石更接到了張悅的電話，說女兒突然發(fā)燒了，被馮桂芝帶去了醫(yī)院，經(jīng)檢查得了肺炎。石更一聽就要去醫(yī)院，張悅則說不用，下班去就行了，她也下班后過去。
    石更和張悅幾乎同一時間趕到的醫(yī)院。不同的是，石更是打車來的醫(yī)院，張悅則是乘坐她的專車來的。
    石更作為副臺長按理說是應(yīng)該給配車的，但臺里卻告訴他車輛緊張，短期內(nèi)無法配車。
    張悅在雨花區(qū)做了整五年的區(qū)長之后，已轉(zhuǎn)任春陽市婦聯(lián)主席，相當(dāng)于是接了馮桂芝的班。作為市婦聯(lián)的一把手，張悅自然是有專車的。
    “下午媽給你打電話了嗎？”石更滿臉都寫著擔(dān)心兩個字。
    “沒有。所以我覺得應(yīng)該不是很嚴(yán)重。”張悅神情嚴(yán)肅。
    “肺炎還不嚴(yán)重啊？我聽說肺炎根本無法治愈，要跟一輩子的。”
    “不能吧？”張悅一聽皺起了眉頭。
    “先看看什么情況吧。”
    女兒隨張悅姓，叫一諾，取一諾千金之意，今年已經(jīng)三歲了。
    到了病房，只見馮桂芝坐在床前，張一諾坐在床上，娘倆正在說著什么。
    張一諾看到石更和張悅來了特別高興，立馬站起來，一邊咳嗽一邊叫道：“爸爸、媽媽。”
    石更見到女兒咳嗽的厲害，心疼的不得了，來到病床前，摸了一下孩子的腦門，然后將孩子抱在了懷里。
    “想沒想爸爸？”石更問道。
    “想了。”張一諾說完緊接著就咳嗽了兩聲。
    “哪里想了？”
    “這里。”張一諾指著自己的心臟，石更一見忍不住笑了，在女兒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
    張悅看著馮桂芝問道：“孩子的肺炎嚴(yán)不嚴(yán)重啊？”
    馮桂芝搖頭：“大夫說不嚴(yán)重，有個三四天就能出院了。”
    石更看著馮桂芝說道：“不行咱們轉(zhuǎn)院去省兒童醫(yī)院吧？”
    馮桂芝笑道：“不用。又不嚴(yán)重，轉(zhuǎn)什么院啊。”
    馮桂芝隨即嘆了口氣，自責(zé)道：“也賴我。天氣涼了，我應(yīng)該給孩子多穿點衣服的，不僅沒多穿，孩子咳嗽也沒太當(dāng)回事，結(jié)果現(xiàn)在弄成肺炎了。真是老糊涂了。”
    石更趕忙勸說：“您可千萬別這么說，小孩子得病是很正常的，再說也不是什么大病，您就別放在心上了。您已經(jīng)把一諾照顧的很好了，真要由我和悅兒照顧，未必能照顧的這么好。”
    石更給張悅使了個眼色，張悅心領(lǐng)神會：“沒錯，論照顧孩子我們倆肯定不如您。小孩子抵抗力差，本來就愛得病，跟您照顧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張悅看了眼手表說道：“您在這兒照顧一下午了，肯定也累了。我把您送回去吧，晚上我們倆在這兒看著孩子就行了。”
    馮桂芝想留下，但石更和張悅堅持讓她走，馮桂芝就走了。不過馮桂芝沒有讓張悅送，她說自己走著回去就行了，反正也不遠，就當(dāng)是鍛煉身體了。
    馮桂芝走后，石更馬上就去給女兒換了間病房，他覺得在這三人間的病房太鬧了，空氣也不好，既不利于女兒的休息，也不利于他和張悅照顧。就換了一個兩人間的病房，讓女兒躺一張床，剩下的一張床他和張悅可以休息。
    把病房換好后，外出買晚飯的張悅也回來了，一家三口就吃起了晚飯。
    雖然是在病房里共進晚餐，吃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可是一家三口都很滿足，因為過去像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少的可憐。
    正吃著飯的時候，忽然從病房外傳來了吵罵聲，石更出去好奇，就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好多病房的人都在開著門往出看，走廊里也停留了不少看熱鬧的。
    石更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不遠處兩個男人正在吵架。
    “你趕緊把我的錢吐出來，否則我跟你沒完！”
    “笑話？什么叫你的錢？我拉的廣告憑什么給你錢？”
    “你拉的廣告？你他媽是在我手里搶的。我都談好了，你他媽在半路截胡，你算個什么東西？”
    “你跟誰他媽他媽的呢？你吃屎了你？”
    “我吃你媽了！”
    兩個人說著話就動起了手，好在旁邊有不少護士，馬上給兩個人分開了，才避免兩個人打在一起。
    “這里是醫(yī)院，不是你們吵架打架的地方，你們可不可以離開這里到外面去，不要影響別人好不好？”一個護士氣憤道。
    “不行，今天必須得討個說法。”一個男的看著圍觀的眾人，委屈道：“大家給評評理，看看到底是誰的錯。我和他都是省電視臺的廣告業(yè)務(wù)員，我跟一家公司談好了廣告合作，一年五十萬的廣告費，馬上就要簽合同了，這個時候他突然跳出來，以一年三十五萬的價格給搶走了。作為一個臺一個部門的同事，大家說他這么做地道嗎？是人嗎？”
    “這么做確實不太好”
    “都是同事哪能這么做呀”
    “人家談好的去搶實在不像話”
    另一個男的聽到眾人都在指責(zé)他，緊忙說道：“我不覺得我有什么錯。這就好比一個男的追求一個女的，兩個人在一起了，但只要兩個人沒領(lǐng)結(jié)婚證，女的就不屬于男的，女的就可以變心。他談的那個廣告客戶就相當(dāng)于是女的變心了，怎么就不可以呢？必須就得跟他簽合同，跟我簽就不行了？”
    眾人一聽，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你這是強詞奪理。人家兩個人分手了，你去追求沒有任何問題，人家兩個人在一起好好的，你去追求什么呀？你這是破壞人家感情。我和那個廣告客戶馬上就簽約了，你這個時候用低價出來搶廣告，你這是惡意競爭，你太不道德了你知道嗎？”
    “那是你認為，我不覺得我這么做有什么不道德的。我認為這是能力的體現(xiàn)。你要是不服氣你就去找臺長，跑到醫(yī)院來跟我這兒大呼小叫，打擾其他人，這才是真正的不道德。”
    “你少他媽跟我扯淡。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白茉莉是穿一條褲子的？你說實話，是不是她的面首啊？”
    “我面你大爺！我今天就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說著話，兩個人就扭打在了一起，護士們拉也拉不開。
    不多時，幾個警察出現(xiàn)在了走廊里，將二人分開后帶走了。
    一邊看著漸行漸遠的警察和兩個省電視臺的廣告業(yè)務(wù)員，石更的腦子一邊在飛快地轉(zhuǎn)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