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石更根本不給他話茬，黃建盛就猜石更應該是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可即便如此，他覺得該說還是要說，不沖別的，就沖這頓飯就必須得說，不然他憑什么花這么錢請石更吃飯啊？
    “展翼就讀于京天傳媒學院播音主持專業，是個非常優秀的節目主持人，目前正在國家電視臺實習。國家電視臺很想要他，可是他認為你們臺更適合他的發展，剛好我又在吉寧工作，他就讓我跟石省長說說。”黃建盛看了一眼明展翼笑道：“來之前我就跟展翼說了。我說石省長不僅能慧眼識英才，也是一個愛才之人，你要是見到石省長，你就算是遇到伯樂了，你想走石省長都不會讓你走的。是吧石省長？”
    黃建盛把話拋給石更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石更，等待石更的回答。
    “我確實是一個愛才之人，至于慧眼識英才的本事我還真是沒有，黃部長過譽了，所以我是真看不出來展翼有什么特殊之處。”石更看著明展翼說道：“既然國家電視臺都想要你，那我的建議是，你最好還是留在國家電視臺。那個平臺不是我們這種省級電視臺所能比的。最重要的是，我們臺是企業單位，一個蘿卜一個坑，每個人都是有用的。你要是想到我們臺來，可以肯定的是，短期之內不可能主持到節目，我們臺也不養閑人，而且關鍵是會耽誤你的發展。所以看一個平臺是否適合自己，還要綜合來看。”
    “短期內是多久啊？”明展翼問道。
    “至少三年吧。這還是少說的。我們衛視頻道有個明星歌友會節目你應該知道吧？主持人馬薇薇，在臺里等了五六年才得到機會。我們臺與別的臺不一樣，每一個節目都有艱巨的創收任務，所以主持人之間，競爭的壓力非常大。可以說不進則退。另外你去國家電視臺，可能還會搞個正式編制。而在我們臺是根本沒有的。”
    明展翼微微皺了皺眉，看向了黃建盛。
    “我永遠信奉事在人為四個字。偌大的省廣播電視臺，石省長的能力又這么大，我就不相信石省長會安排不了一個小小的主持人。我就展翼這么一個外甥，不光是他希望到你們臺工作，我也希望他能離我近一點。我的想法是，先讓展翼主持一下你們臺的春晚，混個臉熟。然后再讓他或是獨挑大梁主持一檔重量級的節目，或是參與主持一檔重量級的節目。石省長認為如何？”黃建盛壓著怒火說道。
    石更見過厚臉皮的人，可是像黃建盛這種人家都已經很直白的拒絕了，仍不放棄的厚臉皮之人，他卻是頭一回見。
    “我要說我真的很為難，省臺也不是我家的，黃部長肯定不信，估計還會生氣。但我真的確實很為難，省臺也確實不是我家開的。不瞞黃部長說，自從我當了這個臺長，我的人緣就越來越差，因為跟我打招呼安排人的實在是太多了，如果要是講情面，省臺恐怕員工都得上萬了”石更話沒說完酒杯黃建盛給打斷了。
    “石省長的意思是不想跟我講情面唄？”黃建盛看石更的眼神愈發的冰冷。
    “那當然不是。如果我不想跟黃部長講情面，今晚這頓飯我就不來吃了。現在請我吃飯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都得排號。我能過來，恰恰是說明我想跟黃部長講情面。可安排人這么大的事，黃部長總得給我一個充足的理由吧？換位思考，如果黃部長站在我這個位置，今天張部長來了，明天王部長來了，都要講情面安排人，試問黃部長都會給安排嗎？省臺畢竟不是慈善機構啊，更不是垃圾回收站，你說呢黃部長？”石更心說你以為你黃建盛是誰呀？你想安排人，我就得給你面子安排，你也太高估自己的分類了吧？我這桿秤還真就不稱你。
    黃建盛明白了，原來石更是想跟他要好處。
    “我這個人，一向是一個滴水之恩會以涌泉相報的人。咱們都在吉寧工作，而且都在春陽。來日方長的道理，石省長應該明白吧？”黃建盛敷衍道，還想跟我要好處，我讓你安排人是給你臉，你要是給臉不要，那你可就是找倒霉了。
    石更搖頭：“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黃建盛是真沒想到石更會這么不給他面子，最重要的是他的外甥明展翼在一旁看著的，看到自己身為省委常委、組織部部長的舅舅連自己的一份工作都安排不了，會怎么看他這個舅舅？
    “石省長是死活不給我這個面子了唄？”黃建盛冷笑道。
    “面子從來都是自己掙來的，不是別人給的。自己本來就有臉，別人再給，那豈不是成了二皮臉了嗎。”石更哈哈大笑，擺出一副死氣人不償命的嘴臉。
    黃建盛雙眼冒火，雙手在桌子底下攥拳，氣的身體直發抖，恨不得把桌子給掀了。
    再三克制，黃建盛才勉強將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壓下去。
    “石省長這么說的話我就懂了。我剛剛說我一向是一個滴水之恩會以涌泉相報的人。這句話還有下一句，誰要是跟我有仇，我也一定會以拳相報。”黃建盛舉著拳頭，殺氣騰騰地說道。
    “這么巧啊，我跟黃部長一樣，我也是這樣的做事風格。”石更滿臉不在乎地說道：“我這個人從來不主動惹事，可別人惹我，我絕不會坐以待斃。另外我不是被誰嚇大的，否則我也不會坐到今天這個位置。”
    “那咱們就走著瞧？”黃建盛挑釁道。
    “我建議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上兩個這么跟我說話的人一個叫賈政經，他現在在監獄里服刑，另一個叫孫勝武，孫省長現在跟我的關系非常要好，想必黃部長也有所耳聞。我勸黃部長盡量做后者，不要做前者。”石更與黃建盛對視了一番，雙方之間眼神碰撞出的已經非是火藥味兒可以形容了，簡直是炸藥味兒。
    石更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起身笑道：“謝謝黃部長的盛情款待，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菜還剩不少，酒也沒喝完，你們二位慢慢吃，慢慢喝，吃不了就打包，別浪費了，挺貴的。”
    石更轉身揚長而去。
    出了包間，就聽到里面傳來“哐當”一聲，石更心里別提多痛快了。
    “所有損失，要一分不少的讓他們賠償，而且必須是現金賠付，不能欠賬。”石更對站在門口的酒店副總說道。
    進入十二月，吉寧省高層陸續開始進行調整。這也是時隔不到一年，吉寧省高層的又一次重大人事調整。
    首先調整的是省委統戰部部長。原部長外調到了其他省份，然后從其他省份調過來一個，是個女的，叫劉秀榮。
    之后被調整的是董立方，他卸任在吉寧的所有職務，外調到了中部省份任省委副書記、代省長。
    空出來的春陽市委書記一職，由鄰省省會市長接任，也是個女的，叫蔣珺。
    而專職省委副書記一職由黃建盛擔任，同時繼續兼任組織部部長一職。
    對于吉寧高層的人事變化，石更一直處在密切關注之中。
    十二月對于石更來說是一個收獲的季節。好事是接二連三。
    月初，石更獲得了中宣部“四個一批”人才稱號。
    月中，石更獲得了全國廣播影視十佳理論人才稱號。
    下旬，石更成為了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
    月底，石更先后當選國家電視藝術家協會副主席、吉寧省文聯主席、吉寧大學新聞傳播學院院長。
    而石更個人最看重的要當屬在這一年最后一天公布的，被大國周刊評選為的年度封面人物。
    大國周刊有著華夏版的時代周刊之稱，每年所評選出的年度封面人物，都是對華夏在某一方面產生了巨大影響的人物，所以每一年誰都能夠當選，都會特別受人矚目。
    石更不是第一個當選的政府領導，可他卻是大國周刊創刊十年來，第一個從精神層面對全國數億人形成影響巨大影響的年度封面人物。
    “石更，他是副省級的政府高/官，也是一名商人。從初當臺長機構臃腫，負債幾千萬。到大膽改革，勇于創新，大面積精簡人員，轉制改企，將收視率和創收作為最高要義。吉寧衛視成為了國內第一個產值突破百億，并且高達五百億的衛視頻道。明星歌友會、超級星期六、語霏有約、美妙女聲、星游記一個又一個獲得超高收視率的節目，見證了石更一路來書寫的傳奇，更國人以一道又一道美味的精神食糧，讓國人在精神層面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歡愉。有人稱石更為‘娛樂教父’，有人叫他‘電視狂人’，也有人叫他‘華夏電視第一人’。而他，都無愧于這些稱號。他就是2003年大國周刊年度封面人物，吉寧省政府副省長、吉寧省委宣傳部副部長、吉寧省廣播電視總臺黨委書記、臺長、總編輯，吉寧省廣電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石更。”
    坐在辦公室里，石更拿著大國周刊雜志，看著自己以省廣播電視臺為背景的封面照片，看著對自己的評價，石更是越看心里越美，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因為這是對他當臺長這些年來最好的肯定。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石更都沒看是誰，就直接把門給打開了。
    “自己躲在辦公室里偷偷美呢？”榮可欣問道。
    石更眼皮都沒抬一下，聚精會神地看著自己的照片，笑道：“是啊。得到了這么大的肯定，能不美嗎。”
    “別美了。”榮可欣一把拿過雜志，神情嚴肅道：“我告訴你，趕緊給我復職，給我恢復名譽，我現在在臺里都快沒臉見人了，好多人私下里都罵我是吃里扒外的叛徒。你要是不給我復職，我可就真辭職不干了！”
    之前為了讓鐘天意把狐貍尾巴全都露出來，承擔泄密叛徒這個罪名，榮可欣可以接受，畢竟是為了臺里做貢獻。可是如今鐘天意的犯罪事實早就已經很清楚了，石更卻仍舊不動鐘天意，也不會不做任何的說明和澄清，讓她一直處在停職的狀態，還要遭受各種的流言蜚語，這是榮可欣所不能接受的。
    “時候還沒到。不過快了。你再等等。”石更說道。
    “我不要，你必須馬上現在恢復我的職務和名譽。”榮可欣態度非常堅決。
    “必須得現在嗎？”
    “必須。”
    石更點點頭，起身走出辦公桌，來到榮可欣的身邊，伸手從榮可欣的兜里拿出手機放在了辦公桌上，然后一把將其抱起就朝休息間的門走了過去。
    “你干嗎呀？你放開我！”榮可欣掙脫道。
    “先讓我爽一爽。等我爽完了，我再給你解決問題。”石更用腳蹬開門進了休息間。
    “不要，不要，你放開我你個臭流氓”
    完事后，榮可欣嬌嗔的給了石更一記粉拳。
    “干嗎，念完經打和尚是嗎？”石更抬起榮可欣的下巴問道。
    榮可欣推開石更的手，蹙眉道：“你下次能不能戴套啊？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不愛戴套了，你就不怕我懷孕了要你負責嗎？”
    “不怕啊，要是懷孕了就生唄，我還怕我養不起你和孩子嗎？”
    “你說的簡單。你和我結婚嗎？”
    “誰說生孩子一定就得結婚了？你看人家老外，絕大多數孩子都不是婚姻的產物，而是愛情的結晶。我們還是做/愛情的奴隸吧，不要做婚姻的傀儡，你說呢？”
    “嘁！油嘴滑舌，我不要跟你談這個話題了。你還是說說你究竟要什么時候給我恢復工作和名譽吧。”榮可欣想和石更談他們接下來的關系發展，無論是工作還是感情，榮可欣都是一個喜歡做規劃的人。可是她又怕談這個，因為她看得出來，石更并不想跟她結婚。所以很矛盾，近半年來總是患得患失的。
    “我不是不想給你回復工作和名譽，我現在不動鐘天意，是為了讓一只更大的狐貍露出尾巴。如果我現在動鐘天意，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要是讓那只大狐貍警惕起來，再想收拾他就難了。”
    石更不確定周文勝有什么問題，可是直覺告訴他，周文勝一定是有問題的。可是到目前為止，谷勇跟蹤了周文勝那么長時間，卻什么都沒有發現，這倒是讓石更頗為意外。
    是周文勝隱藏的太深？還是他真的就沒有任何問題呢？
    “那我現在這樣算怎么回事啊？干脆我放假算了，回臺/灣，反正馬上也要過年了。”榮可欣噘嘴道。
    “這個主意不錯。我給你放兩個月的假，你好好休息休息，想出去度假就也行，費用我全包了。等你到時回來，沒準所有事情就全都解決了。”石更笑道。
    “你你要這么說的話，那我還不如等你什么時候解決我什么時候再回來呢。”
    “好啊。也可以。”
    榮可欣是在說反話，見石更故意不領會她的意思，就氣的不得了，伸手使勁推了一把，下床就要走人。
    “你干嗎去呀？”石更壞笑道。
    “我現在就走！”榮可欣氣呼呼地說道。
    石更抓住榮可欣的胳膊，將其順勢按趴在床上，壓上去說道：“再干一炮就讓你走！”
    榮可欣根本阻止不了石更，就半推半就的從了
    又一炮后，榮可欣紅著臉蛋走了。
    想到周文勝一事，石更給谷勇打了個電話，詢問進展。結果還是沒有任何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