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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8 章 后記·沉舟側畔(下)

    袁三娘已經盯著二樓雅座外那叫老鄭的雜役小半個時辰了。
    老鄭一臉麻子,興許不到五十的年紀,瞧著卻有六十好幾。那張總是有些邋遢的面容今日格外呆滯,正撐著兩只腫眼泡、一眨不眨地盯著不遠處的雅座瞧。
    這老鄭雖說是半年前才來的船上,但自稱從前是做過這門生意的,待人接物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不像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怎么今日瞧著竟有些露怯呢?
    要么是惦記上了賞錢、要么是惦記上了人家的私財??偣簿瓦@么些小心思。
    袁三娘這般想著,邁腿上了二樓,不等對方反應過來,一把揪住往旁邊隱蔽處退了兩步。
    “瞧你這眼皮子淺的,怕是都沒見識過比縣尉大的官了吧?竟能沒出息成這樣,我這船上要是哪個都似你這般又貪又懶,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老鄭低著頭不說話,只偶爾抬下眼皮,仍是望著那雅座的方向。
    袁三娘氣樂了,扭頭望向身后。
    “我倒要瞧瞧,是什么大羅神仙值得你如此......”
    吐了一半的話頭驀地打住了,她的臉也頓住了,兩只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不遠處靠窗第二位雅座。
    那雅座中的男子一身月白衣裳、穿的很是素雅,渾身上下除了那一支玉簪再無旁的裝飾,修長的手臂半支著身子、微側著頭,眼神并不落在正中那些舞姬的妖嬈身姿上,左手在琴案上隨意撥弄著,彈出的聲音卻教人不由自主地丟了幾魂去。
    她瞧得出神,冷不丁一張臉緩緩移到了她的視線正中,卻是那男子身旁的女子。
    那女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用一對塞得鼓鼓囊囊的腮幫子、將那男子的臉擋了個嚴嚴實實。
    袁三娘莫名有些心虛,正要收回目光,下一瞬那男子一把將女子拉入懷里,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似乎示意那女子將桌上剝好的蜜柑喂到他口中。
    女子笑嘻嘻地掰開一瓣汁水飽滿的柑肉,卻在離對方半寸遠的位置停住了動作,一轉頭盡數塞進了自己嘴里,隨后耷拉著臉推開那男子,拍拍屁股站起身來,那男子見狀將琴案推開、也起身跟了過去,江上晚風吹起他月白的衣衫,襯得他身姿比那兩岸細柳還要柔軟飄逸。
    兩人離開雅座去了甲板上,袁三娘的視線便像粘了蛛絲一般跟了過去,從里挪到外,又從一邊挪到另一邊,直到那兩道身影消失在船頭的夜色中,這才一個機靈清醒過來。
    她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
    怎么回事?莫不是那沮河的河神當真顯靈了吧?
    想她做這行當也有十數年了,什么樣的人沒見過,怎地還會如此失態?定是晚上那桂花釀喝多了一盅,才教人昏了頭。
    袁三娘搖搖頭,再轉身的時候那老鄭早就不見了蹤影。她低聲罵了幾句,匆匆往船上小廚的方向而去。
    今晚的事可不能出了岔子。
    甲板上,肖南回余光瞥見袁三娘離開的身影,這才丟了手中已經捏癟的蜜柑,小心四處查看起來。
    男子聲音在她背后響起。
    “生氣了?”
    “別鬧。”
    她故意不去看他,一副正當緊要關頭、分身乏術的樣子。
    可她身后的人卻顯然沒這么好打發,將扮苦裝慘、戚戚艾艾的功力發揮到了極致。
    “她要看我,我又能怎么辦呢?你要是不樂意,下次我便將臉遮起來。若再不行,你便將我鎖在客棧吧......”
    肖南回知道她再不做點什么,對方就要徹底“構陷”她于不仁不義之地了。
    她飛快轉身,抬手覆上男子的嘴唇、示意他噤聲。
    不知怎的,方才熱鬧喧囂的絲竹聲、鼓樂聲、談笑人聲通通不見了,氣氛瞬間安靜下來,只余江水拍打船身的聲響。
    她微微從那飄蕩的紗幔后探出頭去,只見方才歌舞升平、人生喧鬧的雅座廂房,如今不見一名樂師舞姬,宴飲賓客紛紛倒伏在案前,似乎上一瞬還在沉浸酣樂,這一刻便陷入沉沉睡夢之中。
    她下意識掩住口鼻,可細細嗅了嗅又并未察覺什么異樣。
    雅座角落里隨即傳來些動靜,卻是一名腰纏玉帶的大肚子男人和一位戴著帽帷的少婦。她望著那二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雅座與雅座也是有分別的。
    只有那些給了紙花的貴客喝得是清清白白的佳釀,而其余的那些怕是摻了東西。
    肖南回正尋思著,賈翰從船舷另一側小心靠過來。樂文小說網
    “這是要開始了?”
    她剛要說什么,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捂著某人的嘴,連忙放下手來。后者瞧她一眼、并未說話,卻抬起一根手指摸了摸嘴角。
    賈翰看看她、又看看那安靜的男子,突然之間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自主地踉蹌了半步。
    那兩人此刻卻異常默契起來,一左一右繞開他、并排走向前。
    “要開始了,我們走吧。”
    賈翰深吸一口氣,半晌才跟上前。
    畫舫不知何時已經停在了江面上,四周黑漆漆的,幾乎分不清水面與江岸,只船頭一盞孤燈同天上圓月相映。
    油燈下,那對孿生少女就跟在袁三娘身后,兩人抬著一只半人高的紙船,小心放入江中。
    今夜無風,江水平緩。紙船隨著江水晃蕩著卻并未飄遠,船上隱約露著半盞火油,黑黢黢的同那江水一般顏色。
    袁三娘便帶著幾名披蓑戴面具的雜役對著那江水念念有詞,隨后又是一番聽不真切的吟唱。
    肖南回一臉莫名地瞧著,終于忍不住低聲詢問身旁“高手”。
    “她念得什么?經文?咒語?還是祭詞?”
    夙未停頓片刻,如實回答道。
    “聽不明白。”
    他都聽不明白,還有誰聽得明白?八成是瞎念的了。
    她心中那緊張放下了三四分,可一旁賈翰卻不知其中門道,仍憂心忡忡。
    “這幾艘畫舫上的東家都是登記在官家的私妓,此前倒也未出過什么亂子,今日若非兩位恩公提起,當真不知同那河神一事有關。誰曾想今日一瞧......”
    肖南回擺了擺手,示意賈翰不必多說、靜觀其變。
    她也是蹲了幾天才跟到這來的,定是不能最后一刻功虧一簣。
    那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儀式終于結束了,袁三娘示意那第一位貴客上前。
    “不知貴客有何心事想請教先生?”
    只見那大肚子男人對那紫衣少女耳語一番,粉衣少女則提筆在一旁血紅的信箋上落下一行簪花小楷。
    男人語畢,在那對少女的示意下,從身后那匣子里取出三只布袋,依次放入那水中紙船里。
    肖南回瞇起眼仔細瞧著,不意外地看到那袋子內露出的一點金光。
    她身旁的人顯然也看見了,原本一直緊握著她的手終于慢慢松開來。
    沒人比他們更了解那些隱秘之事了。甭管是山里的、河里的、還是哪里的神,都是不喜歡金子的。他們想要的東西遠比金子貴重。
    而眼前這個,顯然不是這樣的。
    大肚子男人退下,那神秘兮兮的少婦又上前,如是一番操作,出手更是闊綽,那紙船越來越沉、已吃水一半深淺,不由自主地在江水中打著轉。
    終于,那紫衣少女示意下一位上前。
    “不知貴客有何心事想請教先生?”
    肖南回想了想,幾步走到對方身旁,一臉客氣地問道。
    “我想請教一下......這位河神先生是哪里人???”
    紫衣少女沒動,她身后的粉衣少女也沒動,兩人都瞪著一雙烏黑的瞳仁盯著她看。
    終于,那袁三娘動了。只見她一把抓過那船頭的油燈,準確無誤地扔向那紙船。油燈碎裂,船身遇火、連帶著火油一起燒起來,瞬間便成了個火團,隨即發出一聲爆響,有火星子四濺開來。
    肖南回一把攬過身旁的人俯身躲過,賈翰無人照應晚了半步,衣袍被燎著一點、連忙撲打滅火。
    趁著這亂,那袁三娘瞬間便不見了蹤影,余下那少女和雜役各自奔逃,可無奈為了裝神弄鬼,沒了那盞油燈的畫舫一片漆黑,驚叫踩踏聲此起彼伏。
    混亂中,肖南回護著自己人退到船艙中,交代賈翰按先前計劃行事。賈翰趕去船尾一聲呼喝,一早便埋伏在江邊的縣役官差都點亮了火把,幾艘快船從江邊的蘆葦蕩里鉆出來,迅速向著畫舫靠攏。
    行船至江上行事自然隱秘,但出了岔子同樣難以脫身。此時此刻那袁三娘便是這甕中的一只鱉,只消靜待片刻,不愁抓不住人。
    可不知為何,肖南回心底總有些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她正兀自尋思著,突然腳下一晃,整個船身跟著一斜,一聲巨大的斷裂聲自船艙深處傳來,隨后是更多慌亂的聲音。
    不是吧?這是要同歸于盡?。?br/>     她再坐不住了,起身便要去查看,冷不丁被人一把抓住。
    她回頭,一身月白的清俊公子眼神沉沉地望著自己。
    “你要做什么?”
    她看向夙未臉色,意識到什么、寬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去看看是誰鑿了船。你在這里不要動,賈翰的人馬上就來了?!?br/>     但對方顯然意不在此,聲音里的溫度跌到谷底。
    “賈翰帶了三四十人來,差你一個嗎?你熟悉這畫舫上的布局嗎?你水性很好嗎?當初過大沨渡的時候是不是就該干脆讓你泅過去?”
    她有些語塞,但看男子疾言厲色的樣子又有些莫名。
    她只是下意識想速戰速決、弄清楚事情原委,并沒有想太多。
    “我也沒有那般不濟,當初從碧疆逃出來的時候,我還背伍小六趟過冰河呢......”
    遠處的火把還未靠近,她瞪大眼睛急聲說著,卻也看不見男子快要同黑夜融為一體的臉色。
    沉重的斷裂聲再次響起,地板傾斜得更厲害了,先前那些不知躲去哪里的樂師舞姬呼啦一下子涌上甲板,混亂中整個世界都跟著左搖右晃起來。
    抓著她胳膊的手沒有松開,反而握得更緊。肖南回也沒料到這畫舫看著花哨實則如此不堪一擊,她有些擔心身旁的人,決定先將他送去安全的地方再做下一步打算。
    她拉起他的手,一路踹開四散滾落的小幾陳設,又粗暴推開混亂的人群往高處轉移。
    眼看快到船尾了,賈翰的身影就在不遠處,她剛要出聲呼喊,冷不丁底艙的窄門里鉆出來一個人。
    對方似是極匆忙,一出門走了幾步才抬頭,看見肖南回整個人也是一愣。
    這畫舫四周出船艙的地方修得極窄,只能一人通過。
    狹路相逢,其實只要其中一人退開半步便能皆大歡喜,而她此刻其實并沒有什么心思為難這船上的小廝雜役,只想一心追那袁三娘,于是率先跨出一步準備越過對方。
    可誰知那麻臉雜役不知怎的,突然便從衣擺下亮出一把殺魚刀來,直奔她身后而去。
    肖南回聞聲而動,險險拉著夙未躲過這一招,可誰知對方又不顧死活地撲上來。
    這一回,她沒留余地。
    解甲藏在她背甲里都焐熱了,是時候見見風了。
    薄而窄的劍鋒從她后頸衣領出鉆出,干凈利落地切開對方的進攻,隨后調轉劍鋒、用劍柄擊在了對方肋下三分。
    那人踉蹌著退開半步,咳了幾聲抬起頭來,眼神卻再次落在了她身后的人身上。
    察覺對方意圖的一瞬間,一種許久不曾出現過的狂躁突然沖上她的天靈蓋。
    她熟悉那種感覺,那是她的殺心。
    經歷過那許多事后,她已變得寬容平和,但唯有一件事仍不能容忍,就是有人對他刀刃相向。
    他們能走到今天是很不容易的。若有人想要破壞這一切,她便留他不得了。
    對方再次向她沖來的瞬間,解甲化作一道流光從他的喉嚨貫出。
    那雜役捂著脖子、踉蹌著退到闌干旁,一頭栽下船身前一刻,兩只灰白的眼仍死死瞪著她。
    水花聲響起,江水瞬間便將尸體吞沒了。
    賈翰的船終于到位了,袁三娘和她那些猶豫著不肯棄船逃脫的手下一并被逮了個正著,眾人回到岸邊時,那艘畫舫大半已沉入江水中。
    賈翰的手下還在江面上巡視著,他堅信那“河神”定不會放著紙船里的金子不管??裳矍浦煲衙擅闪疗饋?,眾人還是一無所獲。
    黑乎乎的江面上看不出什么異樣,就連一只露背換氣的魚也瞧不見。就在賈翰已準備下令返回的時候,江面上終于傳來動靜。
    “逮到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江面,只見三兩官差押著一個黑不溜秋的人影往岸邊游來。
    沮水河的“河神”上岸了。
    像那落了網的河蝦、上了鉤的鱸魚、翻了盤的王八,被毫無尊嚴地五花大綁、扔到了碼頭上來。
    袁三娘起先一口咬死不知道什么河神的事,后來見最后的尾巴也被捉住便慫了起來,只是仍不承認畏罪棄船逃跑,只說自己是做偏門生意,沒干傷天害理的事。
    所有人折騰了一宿都疲憊不堪,唯有肖南回精神抖擻、看樣子還能不眠不休地奮戰個三天三夜。
    “你給我老實交代,興許還能少受點罪?!?br/>     她這些時日在地牢潛心修學,頗得李四酉真傳,審起人來一套一套的。
    矮個子蓄著八字胡的“河神”已有些萎靡不振,再也不想重復那已重復無數遍的自白。
    “姑奶奶,我說了你也不信,你放過我吧,讓我被那官差抓走不好嗎......”
    肖南回自有打算,不問個清楚明白怎敢放人?
    “那你先前要那些男童女童做什么?!說,是不是把他們......”
    “冤枉啊女俠!”八字胡就連求饒都沒什么力氣了,幾乎是在哼哼,“總共就三個小叫花子,都是我花了三兩碎銀雇來搭戲的,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啊?!?br/>     “搭戲?你一個裝神弄鬼的大騙子,還需要三個奶娃娃來搭戲?”
    “是真的,不信你差人去找那三個小兔崽子問問就知道了。雖說這河神不是啥有名有姓的,好歹也是個神仙,我若不來點真格的,誰會信我的、聽我的呢?”
    肖南回抱臂打量對方。
    除了水性確實不錯之外,她實在瞧不出對方有什么本事。可正因為如此,她心底的疑問就更深了。
    “你若辦不成事,便是活人祭搞得再紅火也不會有人信你?!?br/>     小胡子心虛眨眨眼,許久才小聲道。
    “不是我......是旁人?!?br/>     她的手臂慢慢放下,聲音沉沉。
    “什么人?”
    “沈家您知道吧?那當年何等風光啊,誰曾想今年開年便遭了禍,都說是宮里那位的意思呢。他說自己是從霍州沈家逃出來的家仆......”
    肖南回臉色一變,神色也變得凌厲起來。
    “他人呢?!”
    小胡子嚇得有些結巴,半晌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身后江面。
    “人方才、方才讓您一劍給宰了呀!”
    肖南回腦海中閃過方才那麻臉雜役和對方怪異的反應,終于有些明白過來其中原委。可不遠處的江面上,那艘歪斜的畫舫已盡數被江水吞沒,只留幾片破碎的紙花還漂在水面上。
    她與夙未對視一眼,后者已然明白了她的心思。
    “你說是他幫你做這河神,又是如何幫的?”
    小胡子瞧一眼那問他話的文靜公子,下意識就想胡扯兩句,隨即便被他一旁那兇神惡煞的女人給瞪了回去,半晌不情不愿地交待道。
    “怎么幫的我也不清楚,只是他好像有點未卜先知的本事,給人算些小事都準得很。他不喜歡拋頭露面、又想賺點大的,就叫我代勞,我就出了河神這么個主意,他也覺得行......”
    “那他......有沒有藏著些什么東西、不讓你瞧見的那種?”
    “好像是有的。就手掌那么大一破瓷瓶子裝著,可他從來貼身帶著、死活不肯讓旁人沾手,我也就遠遠瞅過一眼,真不知道裝的是啥?!?br/>     肖南回打量著那狼狽的“河神”,覺得他應該是沒有說謊。
    沈家人是什么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了。對方若是想藏些什么秘密,斷然是不會讓一個外人知道的。
    只是如今,可能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那瓶子里面裝的究竟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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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頭升起,沮水江畔又是一片忙碌,瞧不出與往日有何不同。
    北上湖陵的大船今日啟航,不少船客穿梭往來,一旁的市集生意正是紅火。
    肖南回照例采買了不少東西,臨上船前突然想起來什么,匆匆交代夙未幾句便又沖回市集里。
    半刻鐘后她返回碼頭,卻不見了那人身影。
    起先她以為對方是閑的有些無聊,四周去轉轉??杉毤毣叵耄鋵嵥騺韺ε缘臎]什么興趣,便是趕上百里路,他都能一個人在馬車里端坐著。
    會不會是......遇到了什么麻煩?
    雖說這一路走來暗中一直有人打點,但難保不會萬中出錯。被逮進縣衙地牢就是前車之鑒。
    他雖然遠比她冷靜聰慧,但并不了解這江湖險惡,更沒多少混跡其中的經驗。若只是遇到些個尋常小賊也就罷了,就怕......
    她不敢往下想了,腳下的步子越邁越大、越邁越急,一頭扎進那集市里,挨家挨戶地尋覓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額頭已沁出汗來,終于在回頭張望的時候看到了他。
    三四條巷子外,他就靜靜站在一處算卦的攤子旁,月白的袴角已濕了一半。
    她推開人群、艱難走到他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聲道。
    “你一個人跑出來怎么也不告訴我一聲?叫我好找!”
    他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
    他其實早就看見她方才四處奔跑、一臉焦急的樣子了。
    但他就是沒有出聲。
    他安靜地看了她一會,才緩緩開口道。
    “其實方才你經過那殺魚的攤子時,我便看見你了?!?br/>     肖南回一愣,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但她心性簡單直率,只一眨眼的功夫便給自己尋到了一條非常合理的解釋。
    她挑起半邊眉毛,將手里方才買好的蜜柑塞到對方手中。
    “我懂......”
    不就是先前在江上的時候,她因為那袁三娘賭氣、不肯喂他吃那蜜柑嘛。
    然而男子漆黑的眼睛望著她,卻有種許久不見的隱痛。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那痛究竟是什么,便被他拉入懷中。
    “不,你不懂?!?br/>     數年前那長達月余、如同煉獄一般的煎熬,令他至今仍常常會深夜從夢魘中驚醒,倉皇握住她的手后許久才能平息。
    這不公平。
    他曾遭受的煎熬她不懂。哪怕只是那煎熬的萬分之一,他也想看一看她因為尋不到他、害怕失去他的樣子。
    她確實迷茫,迷茫中又有些好笑,下意識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
    “你又怎么了......”
    可下一瞬他便松開了她,再看向她的時候又已恢復如常了。
    “未翔那邊又來信了?!?br/>     他一打岔,她果然便忘了計較,急急接過信筒熟練拆開,一目十行地看著。
    “漳州那邊又有三個線報,說烏溪山下有狐仙化作人形、夜行千里,專擄貌□□。這我瞧著不像,倒像是采花賊。還有這個......”
    她說著說著覺察出有些過分安靜、抬起頭來。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男子一邊剝開一只她買的蜜柑,淡然自若地點了點頭。
    “聽著呢?!?br/>     肖南回又低頭念了一會,對方仍舊兀自吃的起勁,半點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她實在忍無可忍,一把奪過那剩下的半只蜜柑一股腦塞進嘴里。
    “到底你是裘家后人還是我是裘家后人?!皇上不急急太監......”
    她說到一半突然覺得不對勁,連忙止住話頭。
    但他已經笑了。眉眼生動飛揚,蜜柑橙紅色的汁水染亮了唇角的弧度。
    “皇上是誰?太監又是誰?”
    她氣昏了頭,口不擇言起來。
    “皇上是你,太監也是你!”
    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夫妻本是同船渡,偏偏你水性又不好,怕是沒得再選了。為夫倒是不介意,就怕娘子你喊得這樣大聲......”
    “你、你、你!”
    論臉皮的薄厚程度,她確實還有很大的修行余地。
    “船要開了?!?br/>     女子醞釀了許久反擊只得不了了之,拉著男子打碼頭匆匆而去。水波中掠過一雙緊緊嵌在一起的人影,驚得瞌睡的水鳥呼啦啦地飛起一片。
    沉舟側畔,白帆徐徐而過。
    船在水波中就這樣行遠、行遠,直到消失在天光水色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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