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不光洗去一身的疲憊,還洗去了兩人原本的化妝。</br> 向婉的長垂在胸前,烏黑直順,洗去鉛華之后,她的眉形淡淡的,所謂青黛娥眉可能就是指這種感覺吧,沒有劉海兒的分在兩邊,襯托出白皙的臉蛋來,以前的她是有點削瘦的,也許這些日子被巴克當成病號來使勁補充營養,有一點點嬰兒肥的臉頰,稍微一笑就顯得歐典豐滿,很可愛。</br> 最顯眼的還是她的鼻子,在國人中算是比較直挺的,原本搭配修長細眉顯得格外嚴厲或者清冷,現在紅撲撲的充滿生動氣息,很有感情的鼻翼隨著喘息不停扇動,浸泡了水分之后的嘴唇是粉紅色的,潤澤的吐出一點舌頭。</br> 完事兒之后反而有點羞澀的雙手捂著自己胸口,看著巴克直愣愣的眼神輕笑,但堅持著沒躲開,勇敢的看著巴克的眼睛:“喜歡我么?”</br> 巴克點頭很肯定:“喜歡!從你來審問我,看著就喜歡?!彼@賊心有這么早?反正姑娘是信了,陶醉的信了。</br> 向婉伸手拉巴克的手蓋在胸口:“能感覺我心跳很快么?”</br> 巴克掌心有磨蹭,就漫不經心的煞風景:“劇烈運動以后,就這樣?!?lt;/br> 向婉還不會嗔意,挺認真的按緊:“我說的是我現在很高興,我的人生就是圓滿的了,我有愛人,有愛情!”</br> 巴克還是持不同意見:“人一生還長得很,我的目標就是讓你未來都過得開心,跟現在一樣開心?!?lt;/br> 向婉倔強的搖搖頭:“不說以后,只要有這一段,我就滿足了!”</br> 巴克翻眼皮:“我們都這樣了,聽你的,還是聽我的?”</br> 向婉看他的模樣,又有些癡癡的不說話,雙眼又水盈盈的,巴克下定決心,伸手把姑娘從溫泉池里抱起來,還盤他腰上呢,抱到旁邊的榻榻米上認真的擦干凈,檢查創口沒有影響,才幫姑娘穿衣裳,可向婉又反過來要服侍他,說是意義重大,兩人折騰好一會兒才穿好衣服出去。</br> 不過就要戴上口罩頭套一類遮擋住臉了,實在是跟進去時差別蠻大啊。</br> 還好這漁村晚上也沒什么路燈,巴克背著熱乎乎不說話的姑娘回去。</br> 可到了臨海的房間里,巴克剛把榻榻米上的被褥鋪上,姑娘從壁櫥里看見一套簡單卻艷麗的和服,又來勁了,一定要換上跟巴克再來一回,還挑逗巴克說這會不會有上日本妞為國爭光的感覺,巴克雖然對國別之類沒啥興趣,更是對日本普遍看見的短腿妞很倒胃口,但這也算是制服的一種吧?特別是換上和服以后的向婉自己把頭盤上,還真有股子妖媚勁,看著嬌滴滴的歪扭著模樣就勾人,其實是她腿傷了站得不穩罷了。</br> 不管怎么說,閨房之樂多點情趣也是好的。</br> 于是原本打算在這一片窺視觀察個兩三天的行程,不得不夜夜笙歌的拖延了一周,阿怒這倒霉孩子就住了一周的海灘帳篷。</br> 但好像阿怒對這種海邊的生活還蠻感興趣的,半夜三更到退潮的海灘上揀螃蟹,第二天一早一大桶拿去找老婆婆熬粥端來給巴克兩口子吃,讓向婉覺得挺慚愧,可到了食髓知味的晚間,又把小孩子騙出去放哨。</br> 但終究巴克還是把自己的計劃付諸實施,在月黑風高的夜晚,已經跟周圍居民比較熟悉的他們租了一艘小艇出海“夜釣”。</br> 本來就不在乎帶走什么的三人,把槍支用塑料袋綁吊在艇身下,巴克只背了用防水袋裝好的骨灰包袱,包里裝的都是干糧和清水,就在半夜時分出了。</br> 向婉真不樂意結束這種荒唐的生活,還鄙視自己男人:“你認為就這點干糧和清水能活到跨越海洋回國去?這船可不是飛機,嗖的一下就過去了!”這些天啊,除了在回國這個話題上,翻來覆去的冷嘲熱諷,別的任何方面她都真是溫存有加,悉聽君便。</br> 巴克嘿嘿:“只要讓老子上了船,出了海,船員吃什么,我們吃什么,我還不知道給錢買么?再說老子還有槍啊!”</br> 唉,最近的向小妞就聽不得這種一語雙關的話,聽了就靠巴克懷里小聲:“好像真的大了點耶,你摸摸看……”</br> 還好黑夜里,阿怒跟小狗就趴在艇身船頭迎風破浪,掌舵的狗男女在后面竊竊私語也不會被聽見。</br> 木殼小艇背后掛著推進器,巴克操作得還算熟練,朝著一望無垠的大海沖過去,在遠處看著平靜,其實蠻多小浪頭的海面上顛簸沖鋒,向婉有點昏頭,阿怒也用手勢表示蠻緊張,讓這傻小子雙手緊握船頭一步都不敢挪動,反而是那條被稱為小怒的小狗搖著尾巴歡天喜地,還過來舔向婉的腳。</br> 就跟其他夜間出海打漁的漁船差不多,巴克把小艇靜靜的飄蕩在海面上,還學著扔下幾個網框偽裝漁民,直到現一艘巨大的貨輪開始朝著遠處的海港移動,準備進港了,才偷偷的跟上去,保持幾十米的距離藏在船身側面,逐漸靠近躲避各種港口外圍的引導船、港口工作人員觀察……</br> 其實對于一兩百米長的萬噸貨輪,兩三米的小舢板就好像螞蟻一樣,連動機的那點聲音都被船身乘風破浪的拍打聲掩蓋了,緬甸土包子再次被那巨大得好像城樓一樣的大船給嚇住了,勉力抬頭仰著看,還傻乎乎的想伸手去摸摸。</br> 向婉好點,但也屏息凝神的抱緊巴克,生怕給港務人員現。</br> 但在黑夜中,真沒那么復雜,也許是這座日本第一大海港城市太過宏偉復雜,每年萬艘巨輪進出的繁忙狀況下,小舢板就如同螞蟻一樣悄無聲息的爬進去。</br> 循著一個光線黑暗的角落,小艇靠上去登6,巴克讓阿怒放棄了步槍,因為之后確實沒什么用,目標還大,所以沒什么行李,向婉也能弓著腰小步跟著走,這個時間段,她反而是要保持一定的運動量,才能讓肌肉不至于萎縮,只是三人一狗在接近四十公里范圍的港區內轉悠一氣,有點傻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