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幾分震驚,嘴唇嚅動著,許久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而面前的女人,卻面帶微笑,執(zhí)起茶幾上的茶盞,送到唇邊,淺斟慢酌,絲毫沒有半分慌亂。
對比之下,姚淑荷握了握拳頭。
她盡力讓自己平穩(wěn)笑過,“音音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你是在開玩笑吧。”
“二伯母,戲做過了。”裴音輕道。
姚淑荷臉上勉強擺出來的笑一下就垮了。
“你想做什么?”
她一直在隱瞞別人,尤其是三房的人。
一旦是三房的人知道這件事情后,肯定會拿著這件事情去做文章!到時候她的管家權(quán)一定就要易主了!
裴音笑笑:“二伯母不用這么緊張,如果我不是為了您好的話,我也不會來跟您說合作的事了,不是么?現(xiàn)在,恐怕這消息就已經(jīng)要鬧到滿城盡知了。”
姚淑荷轉(zhuǎn)念一想。
的確如此。
現(xiàn)在還風(fēng)平浪靜,三房的人,除了裴音之外,還沒人知道。
“跟我合作?”
“是的,”裴音說,“二伯母您也知道,我三姐一直比我受重視,就別提現(xiàn)在我還有一個親弟弟了,想要在裴氏站穩(wěn)腳跟就是難上加難。”
“你還有祁斐然給你當靠山。”
“那有什么?”裴音嘆氣,“難道二伯母還不知道?男人最靠不住么,二伯父都是如此,還有什么可信的呢。”
姚淑荷臉上一訕。
裴敬冶在外面養(yǎng)過一個情婦。
要不是看在她生了兩個兒子的份兒上,而她娘家勢力對裴敬冶也是助力,恐怕她的位子早就被搶走了。
說起來,裴敬冶的毒癮也是當時染上的。
她有了張家在背后的助力——湯夫人。
可湯夫人的親兒子張禹赫現(xiàn)在卻和裴玥成為了男女朋友關(guān)系,那明顯天平已經(jīng)開始向三房那邊傾斜了。
她又看了一眼裴音。
如果能得到裴音這個內(nèi)應(yīng)的話,也會有些作用。
或許,也還能了解到湯夫人的一些動向。
裴音也不催促,不急躁,一邊隨意的翻著手機,一邊喝茶,好似是一點都沒有受到什么影響。
姚淑荷看向裴音;“我答應(yīng)和你合作,但是……”
她話鋒一轉(zhuǎn),“你二伯父不能去戒毒所。”
“為什么?”裴音好似很驚訝。
她早就想到了。
“你二伯父身體不好,如果被強制送過去,恐怕到時候會……”姚淑荷話說到了,略帶一些留白。
裴音思忖片刻,“也是,但是二伯父的癮這么大,也對身體不好啊。”
“你放心,我會請專業(yè)的人來幫忙的。”
裴音若有所思的點頭:“這樣也好,那我能問問二伯母,二伯父的毒癮,是怎么染上的么?”
姚淑荷:“他自己在外面玩兒的時候不小心染上的。”
“是么?二伯父就這樣不小心?”裴音向后靠了靠身,“我也要知道一些什么,才好為您排憂解難吧,二伯母這是明擺著并不信任我。”
“怎么會!”
裴音看姚淑荷的眼神,不像作假。
姚淑荷是真不清楚。
她幽幽的嘆了一聲氣,“小鳳仙是我二伯父養(yǎng)在外面的人吧。”
姚淑荷瞳孔猛地放大。
“你怎么……”
“我知道,這點恐怕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只是不明說而已,”裴音說,“不過,圈內(nèi)人不知,恐怕您也不知,這小鳳仙,是湯夫人的人。”
姚淑荷一下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怎么可能!”
“要不然,二伯母以為,二伯父是怎么染上毒癮的呢?”
裴音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對姚淑荷來說,卻好似是一記重磅的打擊,她整個人呆愣的站在原地。
幾秒種后,姚淑荷頹然癱軟在沙發(fā)上。
裴音站起身來,“我出去打個電話。”
她給足了姚淑荷空白的時間,讓她自己去把前后緣由想個清楚。
其實,裴音想起來查湯夫人和二房的關(guān)系,也是因為那玉簪,誰知道,一查就挖出了大料。
這位湯夫人還真的是喜歡用這種方式來控制人,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就算是用毒癮控制了裴敬冶,卻忘記了,還有一個姚淑荷。
男人自己去找女人是一回事,而自己的合作伙伴背著她自己送到自己老公床上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等了半個小時,姚淑荷才從休息室走了出來,看起來神色無異。
裴音站起身來,“二伯母。”
“我先回去了,奉縣的那個工程項目,就給你了。”
“多謝二伯母了。”
等到姚淑荷離開后,徐摩西不由得問:“裴總,就這樣?”
“那你還想怎么樣,”裴音撐著腮,“接下來就看姚淑荷能鬧到哪種地步了。”
“可二夫人不像是會鬧的人。”
“她會。”
姚淑荷吃了湯夫人好幾年的紅利,可轉(zhuǎn)頭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所吃的紅利,都是別人算計來的,她以為的沾光,也是被算計在內(nèi)的。
她當然會趁著現(xiàn)在手里還有一些實權(quán)去盡力的折騰了。
既然湯夫人已經(jīng)看上了新的合作伙伴——裴玥,那她很快手里的實權(quán)也就會被剝奪。
“她已經(jīng)想明白了。”
她現(xiàn)在要的就是裴家越亂越好。
且都不需要她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