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末央看這樣子,還想說自己把筆錄做了再去治療,可是茉伊拉已經(jīng)說道:“那,末央,你先去把手上的傷口處理一下,我們等下見。”
聽了這話,林末央還想說什么,娜塔莎已經(jīng)說道:“這邊的沒事了吧?那我們趕緊走,等下你的自愈能力要是開始亂長,這手部的肌肉和血管我們可沒辦法一點點給你割掉然后重新長。”
聽到這里,林末央只能嘆了口氣說道:“那,卡特和西爾貝小姐,你們能不能幫我看著茉伊拉,陪她去一趟,我等下處理完傷口馬上就過來。”
小隊長見這群人這么墨跡,說道:“放心吧,只是做做調(diào)查而已,沒有別的事,你安心去做檢查就是了,我們的駐扎辦公點就在這條商業(yè)街的盡頭,那棟兩層的房子就是了,很好認(rèn)的。”
說完這話,這個小隊長招呼著手下,手下穿著黑色制服的巫師們立刻將四周的人員驅(qū)散,并且處理起地上的尸體來。
“走吧,末央,那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馬上就能給你進行治療。”娜塔莎看了一眼手表,上面似乎傳回了什么訊息,這群朝圣者真的就全身都是高科技制品,根本一點都沒有巫師的影子。
莉莉爾則不放心地說道:“你手下的巫師靠譜嗎?真的不會給末央留下后遺癥嗎?”
娜塔莎說道:“我們在這里沒有多少人員部署,但是這些人都是直接保障閣下的精銳中的精銳,如果不是哈里森實在走不開,他這個部長本來都應(yīng)該在這里隨時待命的。來的都是縛命部門最精銳的醫(yī)療干員,任意挑一個出來,都能在哈里森死后頂上縛命星的位置,幾乎是縛命星里最頂尖的干部層。如果是他們都治不好的傷勢,你就算是讓世界上最好的醫(yī)院的所有教授齊聚一堂,那他們照樣治不好。”娜塔莎的言下之意很明確了,她對朝圣者的任何部門都有信心,更不允許其他人質(zhì)疑。
“好了好了,你們吵啥啊,手殘了的是我,你們能不能征求一下患者的意見?”林末央有些郁悶地說道,自己出來算個命,莫名其妙地就背上了一條人命,也不知道這位“阿炳”之前有沒有給自己算過命,知不知道自己今天會有這么大的血光之災(zāi)。
“娜塔莎,能幫我個忙嗎?”林末央忽然說道。
娜塔莎表情一滯,隨即反應(yīng)過來問道:“什么忙?你很少主動讓我?guī)兔Φ摹!?br/>
“幫我查一下這個人的身份,名字,家里有沒有家人,他說到底還是為我而死,要是他還是家里的頂梁柱的話,他家人該多么悲傷啊。”林末央有些悲哀地說道。
“知道了,濫好人。”娜塔莎點點頭,兩個女孩分開人群,在前面開路,林末央最后回頭看了一眼被抬走的“阿炳”的尸體,心里涌上了說不出的酸楚。
而這邊,茉伊拉則被黑衣制服的巫師們簇?fù)碇徊讲煌5爻麄儽0踩藛T的駐地走去。
這種眾星拱月般的站位倒不像是押解,倒像是保護。小隊長十分不爽,但是他也沒有說什么,畢竟背后還有兩個帶著校徽的學(xué)生在后面亦步亦趨地跟著。如果自己的手下太過于粗暴,可能就會被投訴,這群熊孩子要是跟自己的家長一說,那么這件事可能就會傳的滿巫師界眾人皆知,到時候他們這些靠名聲吃飯的雇傭巫師可就英明掃地了,畢竟巫師世界就那么大,誰不認(rèn)識誰啊?
不一會兒到了保安巫師們的駐地,這是一棟簡潔明快的二層小樓,小隊長剛到樓下,就有別的黑衣制服巫師向他開玩笑:“英明神武的休斯頓回來了?怎么樣?哪路巫師又因為講價不成,鳴槍示警了?”
這群雇傭巫師壓根就不相信在拍賣會里會有什么大事,這群巫師已經(jīng)多少年沒在這么重大的場合里搞出過人命來了,對于他們而言,這份工作比想象中都要輕松,所以剛才聽到槍聲的時候,并不是所有人都出動了,他們的任務(wù)最重要的還是維護治安。
“講價不成個屁,弄出人命了,還不止一條。這下怕是傭金里的獎金都保不住。”休斯頓不滿地抱怨道。
那群嬉笑的雇傭巫師頓時變了表情,他們問道:“搞出人命了?怎么回事?嚴(yán)重不?”剛才聽到槍聲的時候這群人都沒有這么關(guān)注這件事,一聽說要被扣獎金,倒是一個個都湊了過來。
“就是這個小女孩兒?她弄出的人命?”某個黑衣巫師指了指被休斯頓帶回來的茉伊拉。
“不是,當(dāng)事人要去處理傷口,我就把她帶回來了,等下他們處理完傷口就會來補錄口供的。”休斯頓說道,他急著把茉伊拉帶進樓里,也懶得和這群混工資的家伙糾纏。
“開什么玩笑你?”這群巫師有些不滿地說道:“這可是關(guān)心到我們的獎金的問題,你居然還把當(dāng)事人給放走了?那要是他跑了,我們怎么辦?怕是獎金沒有,傭金也要被扣掉吧?”
這個流里流氣的巫師看了一眼有些畏懼表情的茉伊拉,不滿地說道:“這個小女孩兒明顯就是來頂包的吧?不行,得把那個當(dāng)事人找到,不管怎么說,身上背了人命,那就得調(diào)查清楚了再說別的事,他是不是重傷快死了?”
休斯頓搖了搖頭:“這倒沒有,但是他的雙手受傷很嚴(yán)重,如果不處理的話,的確可能會留下嚴(yán)重的后遺癥。”
那個巫師頓時笑了起來:“又不是威脅生命的傷勢,你就這么把人給放走了?你什么時候同情心這么泛濫了?趕緊的,把人叫回來,這個小女孩兒頂什么用?”
這個巫師還伸手推搡了一下茉伊拉,他剛才都已經(jīng)想好了拿到傭金之后怎么花了,可不想煮熟的鴨子就這么從手里飛走了。
“你給我小心點,別動手動腳的!”他這個動作頓時引起了卡特的不滿。
卡特上前一步,狠狠地推了一下這個態(tài)度惡劣的巫師。他可是受了大哥的委托,要好好照顧小茉,現(xiàn)在看這個巫師這么不尊重人,他自然是不滿意了。要是不把林末央的囑咐做好,就算是他能原諒自己,老爺子知道了,還不扒了他的皮?家里邊那老亞歷山大天天給他講英雄故事,天天念叨著的就是把他送給某個圓桌議員手底下打雜,完全沒有想過要自己的孩子繼承家產(chǎn)或者家族事業(yè)之類的。這也是卡特小時候和老亞歷山大關(guān)系比較疏遠(yuǎn)的原因,即使長大之后卡特開始理解自己的父親了,但是兩人的父子關(guān)系依舊是怪怪的。
這個巫師被這么推了一下,定睛一看,似乎是個毛頭小子,頓時火氣上來,想要和卡特動手,他魔杖掏到一半,就被休斯頓給制止了:“丟人,你不該檢討一下自己嗎?你現(xiàn)在可是安保人員,不僅歧視目擊者,還準(zhǔn)備和小孩子動手?你也不怕傳出去,以后你怎么當(dāng)雇傭兵,誰敢雇你?”
休斯頓這么一句話,立刻讓這個巫師的火氣焉了大半,他也來不了勁了,只能擺擺手說道:“算了,不跟小孩子一般計較,這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反正和我,以及我手下的人無關(guān),明白嗎?”
“關(guān)你什么事,劃好你的水,管好你眼前動的人就行了,你這只青蛙。”休斯頓哼了一聲,他和他的人不再和這個巫師多做糾纏,一行人魚貫而入,進入到了二層小樓里。
卡特對外面那個巫師冷哼一聲,也和西爾貝一起跟著休斯頓進了樓里。
樓里的環(huán)境還不錯,休斯頓進了樓之后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示意手下給三個學(xué)生倒上了水,這間辦公室的裝修十分簡樸,一張寬大的辦公桌,上面擺著一只水晶球,里面是整個拍賣會場的地圖。休斯頓拉出了一張椅子,對茉伊拉和卡特等人說道:“隨便坐吧,放松一點,只是走個流程而已。”
說完,他還揮手解散了手下的巫師們,本來就只是三個學(xué)生而已,就不用如臨大敵一樣準(zhǔn)備了。
“放松一點,姓名,巫師名也行。”休斯頓從抽屜里拿出羊皮紙和羽毛筆,對茉伊拉說道。
其實這個問題并沒有什么意義,不是所有巫師都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名的,巫師們大多數(shù)都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名,所以這種問詢中的對姓名的詢問,實在是沒有什么意義。
茉伊拉愣了愣,還是回答道:“茉伊拉,我叫茉伊拉。”
休斯頓一聽,頓時明白了這個女孩兒說的是真名,他笑了笑,場面也緩和下來:“不用這么拘束,沒事的,其實我不是一個兇惡的人,只是答應(yīng)了魔商會的雇傭,就一定要把事情做好,希望小姐你能夠理解。”
茉伊拉理解地點了點頭:“我能理解,您能讓末央閣下去治療手臂,就能看出您不是一個死板的人。”
“哈哈哈,你能這么想,那我們的問話就能順利一些,您的朋友是叫……末央……末……”休斯頓握著羽毛筆的手忽然停在了半空中,羽毛筆的筆尖抖得像中風(fēng)了。
“你說……他叫什么?”休斯頓拳頭忽然收緊,緊張的他啪的一聲把手中羽毛筆的羽毛管都折斷了。這個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巫師界里敢叫這個名字的,好像就只有一個人吧?
仔細(xì)回憶一下,那個男人似乎的確是個黑發(fā)褐瞳的亞洲人,他還以為是個日本人或者韓國人,哪知道是個中國人?難怪那家伙身邊的人一個個氣場都無比強大。
“噗嗤……這下知道怕了嗎?”卡特揶揄道,剛才下面那個巫師給他造成了很不好的映像,他平生最恨的就是這種沒什么本事,靠著別人賦予的權(quán)力耀武揚威的家伙。
“閉嘴!死老鼠,人家休斯頓先生是個好人,你沒看出來嗎!”西爾貝狠狠敲了下卡特的頭,“別把你那富二代的態(tài)度給我擺出來,氣死我了。”
休斯頓雙手顫抖著,去摸桌上的杯子,摸了幾下都摸了個空,細(xì)密的汗珠從鼻尖滲出來,他心里暗想道,還好當(dāng)時自己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否則現(xiàn)在腦袋還在不在肩膀上都是個未知之?dāng)?shù)。要是自己耽誤了這位閣下的手臂治療,留下了后遺癥,那自己這輩子算是完了。要知道雖然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見過這位末央閣下,但是他從嶄露頭角到現(xiàn)在,做出的都是些偉大的英雄事跡,擁簇和粉絲不知道多少。光一條幫助梅林學(xué)院的學(xué)生們逃離教廷的魔掌,就足以讓他獲得一大部分巫師的支持了,誰還沒有個孩子?
“不過,休斯頓先生,這件事情能不能保密?末央閣
下是來逛拍賣會的,不想太招搖,要是被人知道了,他估計這段時間都不會特別消停了。”西爾貝小心地建議道,她可沒有卡特那么大無畏的膽子。
“自然,這個是肯定的,請問這位女士您怎么稱呼?”休斯頓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現(xiàn)在他看這些學(xué)生都覺得臥虎藏龍,生怕里面又鉆出個大人物來。
“我叫凱琳·西爾貝,是梅林學(xué)院這次的帶隊人。”西爾貝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休斯頓松了口氣,就是個普通的學(xué)生,還好不是什么大人物,不然這問詢還怎么開始?
“那這位先生呢?”休斯頓為了保險,還是把剩下那個看起來衣著華麗的學(xué)生問了一遍。
“啊,叫我卡特就好了,剛才真是抱歉,那個,樓下那個巫師讓我心情有點不好,抱歉了,休斯頓先生。”卡特?fù)狭藫项^,所謂伸手不打笑面人,再加上這個雇傭巫師還真算得上是通情達理,為人正直,所以他也就灑脫地為自己剛才的失禮道歉了。
“哦,卡特啊,很普通的名字,但是看你的衣著,應(yīng)該是個貴族吧?”休斯頓試探性地問道,卡特這個名字的確是太過于普通了。
“嗯,我的姓氏是亞歷山大。”卡特點點頭,對于自己的出身,他從來都不怎么隱瞞,這還是老爺子的教育:“低調(diào)個屁,有錢都是自己家掙得,我們爺倆兒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愛怎么秀就怎么秀,你爹我又不是富二代,靠自己雙手掙下的家業(yè)不行嗎?”當(dāng)時卡特還在心里想:您老是白手起家,可我是富二代啊,不顧自己兒子的臉面的咯?
咔噠一聲,水杯被碰翻在桌子上,休斯頓趕緊把水杯又扶起來,他都忍不住想在心里贊美上帝的眷顧了,還好今天他不是囂張跋扈的人,不然今天他得罪的人可就多了。林末央還好,只要心正不怕影子斜,聽說鋒龍閣下從不為難那些正直的人,他休斯頓雖說不算正直也沒做過虧心事。但是老亞歷山大是什么人?亞歷山大這個姓氏在巫師界可不是人人都能叫的,哪怕是假名也沒人用那位大帝的姓氏。那這個亞歷山大只可能是那個亞歷山大了。
魔商會榮譽會員,現(xiàn)在巫師界最有錢的幾個商人之一,商業(yè)傳奇,魔商會不少領(lǐng)導(dǎo)都還是他的粉絲,學(xué)習(xí)他白手起家的勵志過程。這個商業(yè)奇才靠著10年不到的時間,異軍突起,從無人知曉的草民一躍成為新興的貴族。
要是得罪了他的兒子,不敢想象后果。他是雇傭巫師,是看錢說話的人!這種有錢人說是他親爹都不為過!
今天簡直是諸神的眷顧,他多次在身敗名裂的邊緣左右橫跳,居然還活著,他說話的語氣頓時也軟了不少:“那個……既然是末央閣下,那我們還是不用問話了,我相信末央閣下的人品,這種事情,他肯定不會逃避的,女士你們先回去,今天真是打擾了,等末央閣下治好了手臂,讓他……不……這是我的電話,打個電話,我上門詢問一下就好了。”
休斯頓說完這話,只覺得自己滿身大汗,他起身打開了辦公室的門,說道:“那個,我先送各位回去吧。”
現(xiàn)在休斯頓只想把這群活祖宗給安全送到梅林學(xué)院的地盤,然后多派幾個手下好好看好這群祖宗,這群祖宗任何一個出了問題,魔商會都能把他的工資給扣光。
“誒?那……我們可以走了?”西爾貝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zhuǎn)給弄懵了,她遲疑地問道。
“是的是的,走吧,我也會保守秘密的,絕對不會泄露任何有關(guān)于閣下的消息的。”休斯頓發(fā)誓道。
看他這么有誠意的樣子,西爾貝也松了口氣,畢竟待在這種和警察局一樣的地方,她還是有些壓抑的,于是西爾貝向休斯頓道了謝,連卡特都對這個雇傭巫師的善解人意頻頻點頭。
三人走到辦公室門口,休斯頓長舒了一口氣,看來這噩夢很快就結(jié)束了。
“等等!你們想去哪里?”就在這時,辦公室外卻傳來了一聲怒斥聲,休斯頓原本落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休斯頓你怕是昏了頭吧?這樣你就敢放人?獎金你還要不要了?”休斯頓轉(zhuǎn)睛一看,居然是那個流里流氣,被他稱為青蛙的雇傭巫師在外面,身后還跟了不少他沒見過的巫師。
“青蛙,你想做什么?”休斯頓問道。
“哼,這里也算是魔法部的管轄范圍,既然出了人命,那么魔法部理應(yīng)也有管轄權(quán),我是來把這幾個人移交給魔法部的。”青蛙得意洋洋地說道,“這樣這件事就徹底和我們無關(guān)了。”
休斯頓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這群人算是林末央閣下的朋友,林末央閣下是圓桌議員的代理人,是個人都知道現(xiàn)在圓桌議會和魔法部關(guān)系鬧得很僵,你給自己加什么戲啊?這是想獎金的時候嗎?這是要掉腦袋的啊!
可是休斯頓還沒反應(yīng)過來,青蛙背后的魔法部執(zhí)行人員,已經(jīng)一左一右架住了茉伊拉,這群執(zhí)行人員的執(zhí)法手段可不像休斯頓一樣柔和。
“那就交給各位魔法部的執(zhí)行人員了。”青蛙一臉邪笑,在他看來,這下他的傭金和獎金就沒有什么大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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