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末央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個瓦爾特聽起來名號響亮,還特別的牛b哄哄,結(jié)果居然發(fā)下了這么慫的命令?這算是什么?司馬懿的計策嗎?我和孔明比命長系列?
“因為贏不了,父親在千百年來,論計謀從未輸給過任何人,但是那幾年打碎了父親所有的自信心,父親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那個名叫加拉哈德的人類,比他更為聰明,計謀也比他更為毒辣。所以父親不準備和這樣的圓桌議會起沖突。或者說,父親并不是害怕圓桌議會,而是還害怕加拉哈德。”莉莉爾說道,她的神情很平靜,一點都不像血族在說自己父親的壞話,就像是她在闡述一個眾人皆知,且與她無關(guān)的事實。
“額……我倒是沒想到你的父親慫的這么直接,慫的這么坦蕩。一般這種聰明人都有一股倔脾氣,一定要證明自己世界上第一聰明啊。”林末央不由得想起了某些智斗之后輸了之后,還一副我沒輸,我要找機會贏回來的智者,這個瓦爾特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智者的目的是為了讓事情找到最輕松,收益最大的解決方案,而不是為了證明自己聰明,瓦爾特不與加拉哈德閣下正面沖突,是因為他知道加拉哈德閣下這種人類,固然天縱奇才,萬年難得一見,但是他依舊是個人類。別忘了,加拉哈德閣下今年已經(jīng)91歲高齡了。”格林提醒道,他自然比林末央這個目光短淺的家伙看的深遠,“加拉哈德閣下一死,這世界上很難再有人能夠與他抗衡,從某種程度上講,不愧是征服者瓦爾特,他選擇的也是一種能夠戰(zhàn)勝加拉哈德閣下的方法。”
“誒……慫著等加拉哈德老爺子駕鶴西去,這種方法說出來就覺得很丟人啊。”林末央還是無法相信,這個布局不僅不精妙,甚至還十分粗糙,粗糙到他都覺得丟人。
“對于血族而言,一個人類的壽命實在是太短了,父親對于加拉哈德而言,他的優(yōu)勢就是他無窮無盡的壽命。就算這樣傳出去,名聲可能會很不好聽,但是智者追求的是勝利,而不是名聲。”莉莉爾不置可否地笑道。
“……”林末央被莉莉爾這么一提醒,現(xiàn)在想來,這個瓦爾特的確是心思縝密的智者,別的不說,韓信曾受胯下之辱,司馬懿還曾被孔明贈女裝。現(xiàn)在想來這瓦爾特簡直是在加拉哈德的胯下鉆來鉆去,看起來似乎很丟人,但是這家伙一直在等著加拉哈德死呢。
“那牧狼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就算是三代種,他也不可能一個人對抗我和末央兩個人吧?”格林說道,他們這些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戰(zhàn)斗人員,在甄選的時候的標準就是能夠?qū)谷N以上的血族或者狼人,至少要達到這個強度才行。
“嗯,不可能,牧狼人的戰(zhàn)斗能力雖然比我要強許多,但是對上兩位,絕對沒有十足的勝算,即使是算上巔峰時候他的狼群,面對兩人的勝率也只有6成。你們巫師這五十年來戰(zhàn)斗里上升太多了,再也不是那些身體脆弱,只會施咒的古典巫師了。”莉莉爾點點頭,這幾年來經(jīng)過了現(xiàn)實科技的變革,以及巫師教育的改良,這群在原本只會穿著長袍用魔杖施咒的巫師們搖身一變,正面戰(zhàn)場上也能靠槍械和強化體質(zhì)之后的格斗術(shù)抗衡血族了。
“那為什么算壞消息呢?”林末央問道,他算是聽出來了,就算是一個牧狼人,別管他名頭有多響亮,現(xiàn)在科邁拉都得死在大炮導彈之下,他能有多厲害?還是那句話,大人,時代變了!
“因為他既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那么就意味著,那個組織也出動了。”莉莉爾實在不想打擊林末央的積極性,她更想給林末央搖旗助威,但是這種時候還是別鼓勵他了,免得他膨脹,真把命送了。
“哪個組織?”林末央意識到這妹子一定知道某種血族內(nèi)幕。
“你們?yōu)榱藨獙ι裨拸吞K,成立了特別小組,達摩克利斯之劍。而血腥議會重組之后,血族,狼人,黑巫師,連帶著其他被人類趕盡殺絕的幻想種們,也成立了一個應對神話復蘇的組織,他們叫伊甸之蛇,黑暗社會中的誅神之劍,當然了也殺人,尤其是你們。”莉莉爾介紹道,她嘆了口氣,還不忘在這句話后面補充道,“理論上講,我也是這個組織的一員。”
“看吧,我就說了,這妹子不懷好意!咱們先把她綁了,再慢慢從她嘴里撬出其他情報來。”林末央聽得一哆嗦,這家伙想不到居然還是一個隱藏在他身邊的臥底,還好沒有陷入這妹子的溫柔鄉(xiāng)中,不然誰知道哪天這妹子就在他床邊把他手起刀落了。
“不,末央,我覺得我們可以信任莉莉爾小姐,她要是真想害我們,干嘛要把這些情報告訴我們啊?”格林在這種時候反而冷靜下來,他向林末央說道。
“那是自然!我叛變了,以后我就不是血族了,家族之類的事情關(guān)我什么事啊,現(xiàn)在血緣也無法約束我了,我就跟著末央你了。”莉莉爾點點頭,她笑了笑,表情十分地認真,不像是開玩笑,“我也學第十二始祖,家族我不要了。”
林末央心想你拍電視劇呢,怎么情節(jié)這么浮夸和狗血啊,家族幾千年的感情,說放下就放下了?
“伊甸之蛇我現(xiàn)在并不知道所有的成員都是誰,但是剩下的七孽都在里面了,單就陣容和戰(zhàn)斗力來說,和你們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比起來,估計伯仲之間,也
許格林閣下和末央的確能夠在單體戰(zhàn)斗力上勝過他們,但是不是每個達摩克利斯之劍都有你們這樣的戰(zhàn)斗力吧。”莉莉爾說道,“但我的戰(zhàn)斗力卻是在伊甸之蛇里墊底的,我主要負責情報竊取和人員的……勸降!”莉莉爾意識到在林末央面前,還是別說些容易讓他反感的詞語,聽說人類的男人最討厭的就是帶綠色的帽子。
“那就有些麻煩了,我并沒有和牧狼人戰(zhàn)斗過,所以不清楚我和他之間的實力差距,但是如果你們的戰(zhàn)斗力都這么強大的話,這件事就會變得非常麻煩。”格林說道。
“我還是不覺得哪里麻煩了。”林末央說道,在他看來,格林三階強化之后就是無敵的,只要對手不像科邁拉那樣,或者像基普林一樣能夠解除強化,他不認為格林會輸。
“達摩克利斯之劍的人員功能很雜,而且大部分人員都因為各自勢力的問題,駐守自己的國家或者領(lǐng)域,但是如果伊甸之蛇真如莉莉爾小姐說的那般人員構(gòu)成的話,他們理論上講每一次行動都能全體出動,這就是力量的差距。即使我們的實力比對方強,可是人多的時候,實力差距是可以靠人數(shù)填平的,這又不是小說,只要比對方強,那對方的數(shù)量再多也無濟于事,數(shù)量還是很重要的。”格林分析道。
“是的,我不希望看到末央受到傷害,所以我有一個提案,明天泰勒小姐去請求支援的時候,你們也和她一起出海,然后就不要再回來了。”莉莉爾中肯地建議道,這個建議看得出來她是鐵了心地為林末央著想了。
“那么你呢?”林末央好奇的問道,莉莉爾剛才說的是“你們”,而不是“我們”。
“她當然是和我們一起回去了,閣下為什么問這種傻問題呢?”一個陰冷的聲音在浴室的黑暗中響起,三人同時將目光望向了那處暗淡的陰影,這時一團人形的陰影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來。那是個黑發(fā)的英俊青年,俊俏的臉龐像是希臘廢墟里挖出的美男子雕像。但他那雙通紅的眼睛,暴露了他是一個真正的血族,一個如莉莉爾一樣的高血統(tǒng)血族。
三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個血族是什么時候潛入酒館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溜進這個浴室的,但是他現(xiàn)在如同從影子里走出,高傲地俯視著浴室里的眾人。
“閣下,你未免對自己太自信了。”格林的聲音轉(zhuǎn)冷,他雖然是個溫柔的人,但是對于敵人,他依舊冷酷地如同寒冬里的堅冰,他說話時,就已經(jīng)抽出了說服者,說服者的金色劍鋒閃爍出光芒,照亮了在場眾人的臉。
“格林·貝因,不愧是新生的騎士之中最強的一位,這氣勢都快趕得上你的先輩了,他叫加爾德·貝因?qū)Π桑俊边@血族的態(tài)度就十分囂張了,他雖然在稱贊,甚至雙手都在鼓掌,但他眼中的嘲諷和蔑視卻沒有絲毫的改變。
“很可惜,今天我不是來打架的,我也不想和你們起沖突,父親的禁令還約束著我們,我們可不想殺死你們中的任何一個,免得引起圓桌的圍剿,這時候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不是嗎?”這個血族有恃無恐地打了個響指。
他身邊顫巍巍地出現(xiàn)了一個眼神呆滯的女孩兒,林末央仔細一看,正是剛才還在隔壁房間為他們燒熱水的夏妮小姐。這個小老板娘此時目光呆滯,而血族青年則像擺弄布娃娃一樣擺弄著這個沒有意識的少女。
“看,我還給自己找個護身符,厲害吧?”血族用自己修長白皙的手指在夏妮的臉上捏來捏去,而夏妮則沉默著任他擺布。
“普雷德,放開那個女孩子,她和我們沒有關(guān)系,我們只是借住在這里。”莉莉爾語氣冰冷地說道,這個少女此時渾身緊繃,一點沒有了她和林末央說話時那種天真可愛的神情。林末央才意識到這個少女本來就是個活了上千年的怪物,此時只是露出了本來的面目而已。
“莉莉爾,我的好妹妹,你失蹤了這么多天,父親都擔心死你了。畢竟你最后接觸的是鋒龍的傳人啊,他一點也不想看到我們血族之中再出一個叛徒。你真讓我失望,尤其是你說你要為了這個男人放棄家族的時候。”普雷德用鼻尖蹭了蹭夏妮的脖子,他語氣悲傷的說道。
普雷德的神情像是個失魂落魄的王子,如果他去演話劇一定能征服萬千少女的心,可是他那雙憂郁的雙眼下,卻是一截慘白的尖牙。他的尖牙就在夏妮的脖子上磨蹭,讓林末央和格林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還記得我們一起度過的那些浪漫夜晚嗎?我打賭你肯定沒有告訴過你這位小情人吧?告訴他我們當初是怎么渴求彼此的?這位小朋友,想不想聽聽細節(jié)?”普雷德露出一個和善親切的微笑,但是這句話卻讓莉莉爾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住嘴!普雷德,你別在末央閣下面前胡說!”莉莉爾最怕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普雷德,七孽之首,驕傲之孽,而他的原本種族更是可怕,他原本是一名惡魔,純血的惡魔。沒人知道他在地獄之中是什么樣的地位,但是血族找到他的時候,他的花言巧語和詭計甚至蠱惑了不少血族對自己的家族倒戈相向。他本就是個連血族都畏懼的存在,在瓦爾特設計將他轉(zhuǎn)化之后,被血之詛咒束縛的他至少不會對同族下手了。可是他本就是徹頭徹尾的惡魔,以前在七孽中,作為惡魔的他和作為夢妖的莉
莉爾的確最合得來。但是兩人只是從對方身上滿足自己最原始的欲望,兩人都只是互相利用。
莉莉爾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普雷德和林末央見面!
“我胡說嗎?你自己也知道吧,夢妖很難得到人類的愛情的,他們看你的眼神是什么樣的,你比誰都清楚哦。你當自己是純潔的精靈嗎?還想和人類開始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普雷德用最溫和的話說著最惡毒的話,“你才多少天沒和我同床啊?就學會說這么好笑的笑話了嗎?這個人類怎么看你的,你難道從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來嗎?你看不出來,你就好好轉(zhuǎn)頭看看,他在嫌棄你哦,你和始祖不一樣,你離開了家族,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賤貨。誰會用真愛的眼神看你啊?”
莉莉爾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一時間有些心虛,不敢去看林末央的眼睛,她害怕從林末央的眼睛里看到真的像普雷德說的那樣的眼神。
“哈哈,好奇怪啊,你真的改變了好多啊,以前這樣說你的時候,你不是還挺自豪,挺開心的嗎?超興奮的!為什么現(xiàn)在反而不敢聽這樣的話呢?還是說,你居然有羞恥心了?你是夢妖啊!還要我提醒你第二遍嗎?你的任務就是在夢里和男人茍且,你是個做夢都得不到真愛的可憐種族啊!白日夢都沒得做哦!”普雷德說話絲毫不留情面,這話說的格林都聽不下去。
不管這話是不是事實,但莉莉爾小姐最近幾天雖然開放,但是并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或者說對林末央以外的人做過出格的事情。而騎士的禮儀不允許在他面前有這么一個不知廉恥的敗類,更別說這個敗類還挾持了一位淑女作為人質(zhì)。
“閉嘴,無論你說的是不是事實,你這么做都有違紳士之道,有違騎士之道,我不允許你再說下去了。”格林厲聲喝道,說服者的圣光大盛,普雷德往后退了退,這種圣光和陽光的效果相同,他本來就是變成血族的惡魔,對于陽光的忌憚更是強烈。
“哦?騎士大人也和我這位好妹妹有一腿嗎?”普雷德雖然忌憚說服者,但是他手中有人質(zhì),格林也不敢輕易動手,他向后退了退,笑道,“那邊那個朋友,你看到了吧,我妹妹就是這樣的女人哦,你大概也不會喜歡她的吧?”
格林一時間也看向了沉默的林末央,莉莉爾卻不敢去看林末央的眼神了,這時候林末央一個嫌棄的眼神就足以讓她曾經(jīng)波瀾不驚的心掉入更深的地獄里。
“誒?雖然現(xiàn)在不喜歡,但是我也不討厭吧……”林末央撓了撓頭,這種時候誰是隊友,誰是敵人,他又不是傻子,這種時候怎么可能被這種話說的自亂陣腳?
“……”林末央的神經(jīng)大條程度讓普雷德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么好。巫師們不是都注重榮耀之類的嗎?這個時候不是該和莉莉爾這種破鞋撇清關(guān)系嗎?
“我雖然不知道什么叫喜歡,也不知道莉莉爾是不是真的喜歡我,也不知道你們之前有過什么樣的過去。但是她對我很不錯啊。這輩子,對我好的人,除了我父母之外,就沒幾個了。我的朋友很少的,對我這么好的朋友就更少了。她說她不會騙我,她就真的沒騙過我。我這種人啊,哪有資格嫌棄她啊。”林末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她那么漂亮,放在我們學校里,比我見過最漂亮的校花都要漂亮個一百倍,你說我討厭她?少來了,我這樣的人,怎么配得上這么好的姑娘。”
林末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說,但是他說的這話,卻基本都是實話。莉莉爾太耀眼了,這樣的女孩兒的喜歡,本身就顯得很虛幻。但是莉莉爾對他很好啊,莉莉爾的過去關(guān)他林末央什么事?他林末央又沒有道德潔癖,他也沒什么追求,他只知道,對他好的人,是他朋友的人,就不能被這王八蛋這么欺負。
莉莉爾聽到林末央這話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是欣喜還是感激,至少林末央沒有厭惡她,更沒有嫌棄她。
林末央顫巍巍地伸手摸了摸莉莉爾的頭,他哄女孩子的手段真的很爛,這招還是哄小鴨子的時候特別管用,就是不知道對莉莉爾怎么樣了。
還好,莉莉爾并沒有太抵觸,就是也沒太多反應。
“哼,這份灑脫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閣下是哪一位巫師呢?好像是個生面孔,不過有這么別致的價值觀,估計也是個豪杰吧?”普雷德酸酸地說道,眼前這個人忽然看起來又傻又呆,但是他的話居然對這個完全無效。這種人真的是巫師嗎?
“哦,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林末央,鋒龍的代理人。”林末央愣了愣,乖乖地回答道。
只是普雷德在這個青年說完這話時,發(fā)現(xiàn)這個青年的臉上忽然冒出了極為憤怒的表情,就像是沒來由地忽然暴怒一樣。
“抱歉啊,我是那種特別慫的人,說不來漂亮話,也干不成漂亮事,如果不讓自己憤怒一點,我連說話都會緊張的打結(jié)吧,你就當我是無能狂怒吧,但是你讓我朋友不開心了,我這個人沒什么大志向,但是別人對我那么好,我不能看著你這么欺負她……所以……”林末央的語氣很平淡,甚至有些慫,大多數(shù)在學校里被欺負的人,都是這樣。但是出奇古怪的是,他的表情卻越來越猙獰,好似金剛怒目。
“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第二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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