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有點長,桃花的身子還沒完全好,今日這一番顛簸早已經是累得受不了了,加之中飯也沒吃,現在再走這泥濘路,渾身都開始冒虛汗了。
寧駿嚇了一大跳:“小妹,大哥背你回去。”說罷,便把桃花背了起來,快步朝家的方向而去,魏如林也顧不得泥巴沾染衣角了,拳頭捏緊,疾步追了上去。
桃花趴在寧駿的背上,她有些恍惚。第一次有人待她如此,她不是不知好歹之人,這半個月來,寧家人待她的好她全都看在眼里,雖然她是借用了寧桃花這個身體才享受到了這些。
到家的時候,天差不多快黑了,但是寧家門口卻熱鬧的很,老遠,桃花便聽到了二嬸子尖銳的嗓子。
“你說大哥沒給你們留下錢來,誰信?你看看你,這新被子新米,這么多不要銀子吶!”寧二嬸子插著腰站在寧家門口,寧秋娘漲紅了臉卻張張嘴不知說什么。
寧二嬸子見她這般,更加得意了:“我大哥就是給你克死的,如今你還想著要克死這幾個孩子,你居心何在?”
“二嬸子,這些米和棉被都是我們拿了娘的簪子去換的,你無憑無據,在這瞎說什么!”寧駿氣得手抖。
寧二嬸子看到寧駿也不懼:“我說寧駿,你是不是腦子讓驢給踢了,你爹就是給這個外來女人給克死的,你居然還護著他,你是怎么做兒子的!”說罷便大哭了起來:“哎喲,我可憐的大哥啊,你看看,你都養了個什么兒子,我個做嬸子的還天天個擔心你這些兒女呢,他們不領情也就罷了,還來對付我啊,蒼天沒眼啊……”
看著撒潑耍橫的寧二嬸子,寧駿也是沒辦法,只得氣鼓鼓的站在寧秋娘身前,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二嬸子,我們家真的沒錢了,我還想著籌錢讓駿兒和如林今年去參加會試呢。”寧秋娘幾乎是在求著這寧二嬸子。
周圍的人依舊是在看熱鬧,半句話不說,寧二嬸子瞧見這模樣,又使了把力氣:“我說秋娘,你也別瞞我,我家那位如今在縣里頭供職,雖說只是個在鋪子里做事的,但好歹在縣里也算有熟人不是,到時候兩個子參加會試那是只有我們家才能幫忙的,你能干嘛?你還是把大哥留給孩子們的錢拿出來,省得哪一日給了你那賭鬼爹給輸了。”
寧秋娘一聽這里,又急又氣,干脆坐在身后的門檻上小聲哭了起來。
桃花看著這包子娘,心中搖搖頭。
“嬸子竟說我娘不好,且不知你又好在哪里?這么多年,我爹的錢可全貼你們家了,無底洞似的,卻不知,我爹若是真留下了錢,能不能填得了你們家那無底洞?”
一道清潤還帶著些許稚氣的聲音傳來,寧二嬸子的話都被噎在了喉嚨里:“你,你個孩子,怎么跟嬸子說話的,你爹就教了你這些?”
桃花從寧駿身后走出來,直視著寧二嬸子那雙貪得無厭的眼睛:“我爹教我禮義廉恥,卻沒教我好吃懶做,沒臉沒皮,不招嬸子喜歡課實在是對不住了。”
寧駿一聽桃花這話,噗呲一聲笑出來,眾人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
“小小年紀,這般牙尖嘴利,你娘教的真好!”寧二嬸子怨毒的看著桃花。
桃花依舊笑語盈盈,一點也不慌張:“我娘若是如我這般伶牙俐齒,也不會被嬸子逼得哭了。”
眾人看著這小女娃,很是驚訝,雖然的確是牙尖嘴利了些,可寧二嬸子這冠冕堂皇的話都叫她給戳破了,看著也是痛快。
寧二嬸子氣得不行,寧秋娘向來是不敢反嘴的,如今倒是被這個黃毛丫頭嗆得沒話說了。
寧二嬸子正說著,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瞅著為首的寧駿:“駿兒年紀也不小,也該娶一房媳婦了,你這個后娘不給你操持,我這個做嬸嬸的卻不能不管,回頭我便拿你八字去跟人家合了姻緣,替你說一門好親。”
寧駿黑著臉:“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不讓我管,我看在你死去爹娘的面子上也不會坐視不理的,你就等著娶媳婦兒吧。”說罷一扭頭便走了,手里還揣著方才從寧秋娘那兒拿的足足一斤的新米,本來她還想抱走一床棉被的,結果桃花往那一站,寧二嬸子便悻悻的走了。
“你們說那寧二嫂不會要給寧駿那小子看劉家那姑娘吧……”人群中有人小聲議論道。
此話一出,眾人都哄笑了起來,寧駿黑著臉什么也沒說,幫寧秋娘把堵在門口的米和被子都抱了進去。
“這劉家姑娘是誰?”桃花拉著魏如林問道。biqubu.net
魏如林羞澀的看了看桃花,知她的性子敷衍不過去,便也都跟她說了:“劉家門風不好,劉家小姑娘年幼是被人拐進了窯子里成了窯姐兒,倒是錦衣玉食,那大姑娘見了心也跟著歪了,也瞅著要去,接過被人騙了清白,后來還生了個女娃兒,劉家人把小孩子扔水里淹死了,之后劉老漢夫婦兩也不知怎么的就過世了,留下劉大姐一個人。”魏如林已經兩頰發熱,見桃花面上沒有絲毫的羞澀或不適之感,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后來那大姐兒便跟村里頭的各種人鬼混,儼然把家里變成了個……”魏如林實在說不下去了,咳了兩聲,便提著袍子快速走了進去。
桃花看著背影倉皇的魏如林,神色淡淡,倒是這寧二嬸子讓她覺得有些生氣,她竟不知道有些人的臉皮還可以厚到這般程度,事到如今,竟還想要弄這么個人物來她家里,若那劉大姐真過來了,寧秋娘怕是要氣得上吊,大哥二哥的前途也算是盡毀了,這寧二嬸子的心思著實歹毒啊。
不過,她豈是任人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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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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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