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路過的,馬上走。”桃花保持淡定,手輕輕拉開側門準備離開,那人的劍卻始終不離自己的脖子。
“讓她走吧。”屋內忽然傳出一道聲音,桃花覺得有些耳熟,可那人卻不再說話了。
黑衣人放下手里的劍,牽住自己的狗,語氣冷漠:“還不走?”
桃花腦海中的思緒閃的很快,轉頭便出去了。
大街上人煙稀少,寧翠翠和寧大壯也不見了蹤影,桃花緊了緊頭上的布巾,提步往回而去。
屋內,一白衣男子負手而立,看著桃花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二皇子,怎么就放她走了,萬一她發現了我們的事情……”之前的黑衣男子勸道。
男子搖搖頭,面上浮起些許笑意:“她不會知道的。”許久不見她,她似乎又長高了些,也更加機靈了,真是不知她腦中哪里來的那么多新奇的點子。
“那我們要不要派人盯著,萬一她知道了,我們還可以立刻滅口。”黑衣男子提議。
“不必。”他道:“你們誰也不許去找她。”
黑衣男子看著這位主子,竟有些恍惚,分明是高高在上的尊貴人兒,怎么的就為了這么個村姑窩在這農舍里呢,還處處維護于她。
桃花穿過一條街,很快到了家,因為回來遲了些,魏如林老早就在門口等著了。
“桃花,沒事吧。”魏如林匆匆迎上來道。
桃花往他身后看了看:“二嬸子回去了?”
魏如林一聽二嬸子便笑了起來:“她撞上了大慶爹,被大慶爹狠狠罵了一頓,氣得差點犯病便回去了。”
桃花也笑起來:“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先回去吧,大哥見你遲遲不回,非要去找你。”魏如林道。
桃花笑著頷首,兩人往回才走了幾步,便看到黃貴家一張從門內探出的臉,嚇得桃花和魏如林都是心尖一顫,待看清楚了才知道原來竟是梅秀。
梅秀癡癡的望著這邊,似想要出來,看到桃花又忍住了。
桃花目光微涼,拉著魏如林回了屋子,嚴嚴實實的關好了門。等到客棧修建好,她還是帶著兩個哥哥去客棧住吧。
一夜相安無事,桃花因為昨兒晚上出去受了些風寒,竟起不來床了,便聽了孫婆婆的話在家休息。
萍娘是個乖巧的,知道桃花憊懶的緊,便搬了躺椅在院子僅有的一顆高大的樹下,將桃花扶過來后,還替她拿了小被子蓋好,在躺椅邊放了張小桌子,擺了些水果和糕點。
桃花瞧著跑來跑去靈活的萍娘,笑得瞇起眼睛來:“以后誰娶了萍娘那可是有大福氣了。”
萍娘倒是一點兒不羞澀:“那是,誰有我這么勤快。”
萍娘這話聽得后面跟來的孫婆婆都笑得不行,裝模作樣的敲了敲她的腦袋:“去把繡繃子拿來,今兒太陽好,婆婆教你繡花。”
“好嘞!”萍娘很高興,替孫婆婆搬了個凳子,給自己搬了個小杌子,三人便這樣坐在小院子里說說笑笑,陽光照在人身上讓人懶洋洋的,和風吹得人也是舒服的直想撐懶腰。毣趣閱
桃花看著透過樹葉落在地上的細碎的陽光,滿足的勾起笑意。
中午魏如林回來吃了飯以后,又趕去私塾了。寧駿扶著腦袋非要搬個凳子坐了過來,跟幾人大講他外出學武的幾年外面的見聞,心酸他不提,盡提趣事,逗得幾人笑得開心的不行。
大慶遠遠的聽到院子里的笑聲,看了看手里還未劈完的半擔柴,抹了抹眼淚,咬牙又繼續了。
大慶爹今日又喝多了,睡到日曬三竿才起來,出門看到正在劈柴的大慶,啐了一口:“跟你姐一樣,都是個討債鬼,拖油瓶。”咒罵完,去廚房找了些吃的便出門去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大慶心中只有恐懼和恨意,姐姐梅秀如今這般遭遇,除了怨那黃貴,這個貪財吝嗇的爹也脫不了干系,不過大慶沒想到的是,他爹這一出去,就再也沒回來。
桃花聽到大慶爹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梅秀的大哭和黃貴的咒罵吵醒了街坊四鄰,她原以為又是黃貴在打梅秀了,孫婆婆卻拿了拉住過來,一臉擔憂的看著她:“大慶爹死了。”
“死了?”桃花并不關心大慶爹的生死,只是想起大慶多少有些同情。
孫婆婆點頭:“聽說是出去吃酒,跟人發生了爭執,被一刀捅死了,尸體如今就丟在大慶家,梅秀想去看看,結果被黃貴攔著,這會兒正鬧呢。”
“爹死了,女兒過去收拾難道不正常嗎,黃貴為何攔著?”桃花邊說已經開始邊穿衣服了。
孫婆婆嘆了口氣:“黃貴嫌死人晦氣,而且心里估摸著還在氣大慶爹生前不看好他呢。”
桃花穿好衣服,對著孫婆婆道:“我出去看看,你們就在屋子里。”她感冒已經好了,頭不暈眼不花的,若是讓孫婆婆出去她倒是不放心。
孫婆婆將手里的蠟燭交給她:“你大哥二哥已經趕過去了,你去攔著他們些。”孫婆婆擔心道。
桃花笑著點點頭,接過蠟燭便出去了。
屋外,大慶家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了,官差把尸體抬回來后便走光了,大慶不知是被嚇傻了還是悲傷過度,跪在尸體邊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倒是黃貴家門口鬧得熱鬧。
“你放開我,我要回去!”梅秀大喊,臉上已經有了淤青。
黃貴似乎喝了些酒,面色通紅:“回去做什么,沒得沾染了晦氣,我警告你,我黃貴要是從明兒開始走背運,看我不打死你!”
“好歹是女兒,回去給老爹收尸那是應該的。”終于有人看不過眼,道。
黃貴抬眼便惡狠狠的瞪著他:“嫁出去的女兒那是潑出去的水,現在梅秀是黃家人,跟那死鬼有什么關系。”說著便猛扯著梅秀的頭發往屋子里去了,梅秀尖聲大喊,眾人只聽到里面傳來的拳頭落在身體上的聲音,都只是嘆了口氣,同情的看了眼大慶:“大慶,你去官府告吧,興許能要點銀子把你爹葬了。”
大慶木然不做聲,眾人瞧著瞧著便也都散了。
桃花看著被魏如林死死拉住的寧駿,這才上前:“大哥,你去棺材鋪子買套壽衣和棺材來吧。”說罷拿出三四貫的銅錢給他。
寧駿眼底發紅,感激的看了眼桃花便快速跑開了,桃花知他定又是想起當年爹娘去世的時候了,她們幾個不也是這般孤苦無依的。
“麻煩二哥去找人來收斂大慶爹的尸體,買些靈堂要用的東西。”桃花拿出兩貫大錢給魏如林道。
魏如林嘆了口氣,拿著錢也走了。
交代完,桃花才看著跪在院子里的大慶,大慶爹的尸體已經用白布蓋起來了,但仍有血跡冒出來。
桃花走到他旁邊,蹲下來:“生死有命,你爹此生命該如此。”
大慶聽到桃花的話,這才懵懂的抬起眼睛來,看到溫暖的燭光,驀地便大哭起來。
桃花看著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抬頭撫了撫他的后背,以前這孩子被他爹虐打也鮮少哭出聲,如今卻哭得如此難過。
桃花瞥了眼大慶爹的尸體,心中默念,大慶爹,若是你還能看到,來世還是做一個好父親吧。
等將大慶爹的尸體清理干凈換好壽衣放入棺材,天也已經亮了。
魏如林找人簡單布置了個靈堂,一大早黃貴出門的時候看到里外忙活的魏如林幾人,冷哼一聲:“到底誰才是他女婿,用得著你們這些外人在這里狗拿耗子。”
“女婿是個沒心肝的,只能我們做鄰居的來幫忙了,怎么,有意見?”桃花剛巧從里邊兒出來,見此直接懟了回去。
黃貴被她懟的啞口無言,只得發狠的盯著她:“你以后給我小心些。”
寧駿立馬沖了上來:“你要敢動桃花,我剝了你的皮!”
黃貴瞧著他,冷哼了一聲便離開了,幾人看著黃貴的家門,一把大鎖將屋門鎖得死死的,桃花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眸光淡淡。
“大哥,你去把梅秀帶出來吧,祭祀總是要的。”桃花道。
寧駿看了看不高的院墻,點點頭,不一會兒便翻進去了,回頭便帶著滿身傷的梅秀出來了。
梅秀撲在靈堂前哭得肝腸寸斷,而后抱著大慶又是一陣痛哭,幾次都差點哭得昏過去。
中午孫婆婆和萍娘也過來幫忙,不過來拜祭的人卻是寥寥無幾,下午的時候寧駿便把梅秀送回去了,叮囑她一定不能說出來過,梅秀木木的應了,桃花瞧著她那樣子,知道肯定又會說出來,只得早早讓魏如林回家了。
果不其然,黃貴回來之后先是把梅秀打了一頓,而后又在門口破口大罵,什么難聽的詞兒都有。
寧駿被桃花攔住:“讓大慶好好守靈吧。”
“現在出殯吧。”一整天沒說話的大慶忽然開口道,桃花瞧他,小小年紀神色倒是冷靜的很。
“哪有晚上出殯的……”寧駿道,大慶看了看棺材,道:“若是你們不出手,他也許就是草席一張,直接裹了就埋了,如今已經替他買了棺材設了靈堂,已經是他攢了幾輩子的福氣了,現在出殯吧。”
寧駿皺皺眉頭,朝桃花看了看,見她點頭,便也應了:“你等著,我這就去找人。”說罷便出去了,靈堂里也就只剩下桃花和大慶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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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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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