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感覺他不是不接祁妙的電話，而是看到電話的是祁妙打來了之后才不想接的。
    ……那之前打過來的那個人是誰？
    他跟莫?dú)w暝認(rèn)識了這么多年，雖然算不上多么交心的朋友，但也從來沒有見他等過誰的電話，到底是何方神圣？
    電話那頭——
    祁妙聽著一遍又一遍的嘟嘟聲，耐心早就消耗干凈，有些煩躁地將電話按斷扔在一旁，“他到底在做什么？為什么連電話也不接？”
    一旁的助理聽著她埋怨的語氣，有些瑟瑟發(fā)抖，不敢吱聲。
    莫先生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過來看祁妙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每一次打電話過去都只說他忙。
    外人都說莫先生對祁妙很縱容，可只有她這個常年跟在祁妙身邊的人才知道，其實祁妙才是那個小心翼翼的人，生怕一個不小心莫?dú)w暝就會對她失去熱情。
    在回國之前，祁妙心里其實是沒底的，她不知道莫?dú)w暝會怎么對待自己，畢竟當(dāng)初是她做錯事在先，卻沒有想到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在等自己。
    雖然出現(xiàn)的許清嘉讓她覺得有些膈應(yīng)，但至少他也為了自己直接跟許清嘉離婚了……
    對，她現(xiàn)在一直都處于優(yōu)勢狀態(tài)，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只不過是一個許清嘉而已，她在莫?dú)w暝心中的地位要比她高多了，沒什么好擔(dān)憂的。
    祁妙這樣安慰自己，卻還是有些忐忑，摸著自己的肚子忍不住給柳茹笙打了個電話，“你確定高旭豪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我？”
    她還想再確認(rèn)一遍。
    之前本來是想趁莫?dú)w暝還沒有跟自己更進(jìn)一步的時候就去把這個孩子給打了，沒想到他的關(guān)系網(wǎng)那么靈通，她才剛剛到醫(yī)院，他后腳就跟了過來。
    祁妙沒有辦法，那個時候他們兩個還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進(jìn)展，自然是不敢跟他一起去做檢查。
    可能是肚子一天一天地大起來，根本就瞞不住。
    她也想過去黑診所看，但那段時間莫?dú)w暝突然開始黏她，基本上她去哪里他都會跟著，她抽不出任何的空去做檢查。
    眼看著就要瞞不住，祁妙心一橫，直接給他下了藥——
    那天混亂的畫面她已經(jīng)不想再回憶，分明是她期盼了很久的最美好的事情，卻因為這個意外的孩子的到來而變得充滿了算計的丑惡。
    祁妙自己也覺得自己臟，但是沒有辦法，事情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她就不可能再放手。
    她想要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就一定要抓牢莫?dú)w暝。
    還記得那天早上醒來時，男人看著她時那諱莫如深的眼眸，沉沉的眸子像是要將她吸進(jìn)去，里面滿是她早已經(jīng)看不懂的情緒，晦澀又帶著陌生。
    她當(dāng)時心虛極了。
    祁妙跟莫?dú)w暝一起長大，最了解他的性格，他最討厭別人騙他、背叛他。
    可她當(dāng)時真的沒有別的辦法，被他那樣的眼神看著，她忍不住用被子蓋住頭，看上去是羞澀，實際上是心虛。
    隨著她的動作，被單下那抹紅色透了出來。
    她企圖用這樣的小細(xì)節(jié)讓莫?dú)w暝相信，她的身心都是忠于他的。
    祁妙做了無數(shù)的準(zhǔn)備來替自己解釋和圓謊，卻沒有想到莫?dú)w暝根本就沒有問她什么，甚至都沒多看她幾眼，從來不覺得這些事情有什么不對？
    她感覺自己就好像一個全力以赴的人，卻一拳打在了輕飄飄的棉花上一樣，無力又有一種詭異的心慌感。
    她為了讓他堅信自己是身心忠誠的，做了無數(shù)的心理建設(shè)和準(zhǔn)備去應(yīng)付他，可是根本都沒有派上用場。
    這種感覺讓她對莫?dú)w暝更加虛無縹緲，覺得自己有些抓不住他。
    可分明他的行為都在告訴自己，他是在乎他的，如果不在乎的話，他就不會為了她跟許清嘉離婚，更不會為了她逼著許清嘉要打掉她的孩子。
    這些事情她都知道，她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既然莫?dú)w暝更加向往完美無瑕的愛情，那她便做出來給他看。
    柳茹笙那頭聲音嘈雜，似乎是在百忙之中才接了她的電話。
    聽到她這么問，語氣頓時就有些不耐煩，“我已經(jīng)跟你保證過無數(shù)次了，如果你再因為這樣的小事來找我，我不會再接你的電話！”
    明明之前都還是那么要好的閨蜜，卻只因為她出了國之后就變得這樣陌生。
    祁妙在心里冷笑了一聲，她在鏡頭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友好可比她現(xiàn)在這副模樣可愛多了，“你別忘記了，要是我告訴陸寒時你當(dāng)初被高旭豪……都是假的，只是你用來博取他的同情心，你猜他會怎么看你？”
    說完她停頓了一下，又加重了語氣，“你別忘了，你能夠讓陸寒時和那個女人離婚，都是因為你一步一步做的這些事情累積而來的，要是讓他知道真相，你覺得你自己受得了這個后果嗎？”
    “你在威脅我？”柳茹笙握緊了拳頭，看著正在手術(shù)中的字樣，深吸了一口氣，心里滿是焦急，“我現(xiàn)在真的有事，沒有工夫跟你扯這些……”
    她知道祁妙不是那么好打發(fā)的，聲音疲憊不堪，“寒時他現(xiàn)在在手術(shù)，這些事情我們以后再處理好不好？我保證高旭豪他絕對不會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掛了電話之后，祁妙心里還是有些不安。
    這個辦法太冒險，她只能夠騙莫?dú)w暝一時，騙不了他一世。
    就算是安全地把孩子生出來了，以后做檢查怎么辦？
    就因為她當(dāng)時的猶豫不決，還有在因為和莫?dú)w暝初次之后對他的態(tài)度有些把握不住，于是便在一次檢查中將錯就錯地跟他撒謊自己懷了孩子，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到現(xiàn)在——
    祁妙覺得自己只是開頭走錯了一步，但是到最后好像每一步都走錯了，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回頭。
    ……
    酒吧。
    手機(jī)還在鍥而不舍地響著，莫?dú)w暝已經(jīng)差不多喝了一瓶，看上去卻沒有任何醉意的樣子。
    他就一個人坐在那里喝悶酒，其他的人自然也是不敢放開了玩，只能陪著他喝。
    也許是覺得那手機(jī)過于吵鬧，他干脆倒扣在桌上，還是覺得心煩，便隨手扔進(jìn)了倒?jié)M了酒的酒杯里。
    手機(jī)響了一會，屏幕頓時就熄滅了，沒有了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