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出,不是過燕歸辭早就設計好的戲罷了。
故意做給那個小皇帝看的戲。
從之前在聽雪樓聞顛發現被人跟蹤時,她就開始在布局,雖然不確定跟蹤她的人到底是旁人還是小皇帝的人,但不管是誰,她都要用這一招將人引出來。
剛才那個跑掉的小啞巴,必然會將他聽見的消息都帶回去給那個人。
到時候還能不能遇見這個人,就看這個小啞巴的功勞了。
燕歸辭眸光一掃,看了眼徐夫人,淡淡道:“對了,接下來還要徐夫人幫個忙。”
徐夫人一點都不想幫這個忙,但她拒絕不了,只能硬著頭皮道:“勞你替我給你們皇上帶個信,明日午時,聽雪樓見,我手里有他想要的東西。”
徐夫人連忙點著頭,表示一定會帶到。
燕歸辭這才帶著人離去。
出了徐家,被聞顛扛著的聽奴就醒了,他大概是從剛才的著急里反應過來了,這會兒正窘迫得不行,假裝自己是一副尸體,從來不曾醒來過。
回了聽雪樓之后,就各自下去休息了。
聞顛沒著急從燕歸辭身邊離開,特意留下來問了問她明日的打算。
燕歸辭沉默片刻后,才緩緩道:“明日什么打算,還要看小皇帝想不想要這樣東西……我并不覺得這個小皇帝是個正常登基。”
聞顛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燕歸辭這話是什么意思,愣了一下:“你是說他……謀反?”
“也不一定,現在這一切都是我猜的,沒有證據。”燕歸辭抬手在額穴上揉了揉,輕輕道,“好了,你也下去歇著,今日辛苦你了。”
晚點見她實在是疲憊地不行,想著這幾日應該是一直在趕路,所以沒來得及休息。
聞顛去打了水來,仔細替她擦手洗臉之后,這才退下。
他們一共開了三件屋子,燕歸辭一間,聞顛一間,喻霜和聽奴一間,燕歸辭住在中間,他們三個住兩邊,方便燕歸辭有什么事,也好行動。
等聞顛回去時,還沒進屋,就感覺到了屋里還有另外一個人。
聞顛一頓,只聽呼吸聲就知道了屋里的人是誰。
他有些頭痛地揉了揉,有點不太想進去。
正要悄無聲息離開,打算隨便找個地方將就一晚上時,屋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一條縫,聽奴從里面露出一個腦袋。
他眼巴巴地看著聞顛,輕輕喊了一聲:“聞大哥。”
這下聞顛不好走了。
沉默了一會兒之后,他還是推門進了屋,只是態度有些冷淡:“這么晚了,有事?”
聽奴沒說話,亦步亦趨地跟著,聞顛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終于聞顛無可奈何,嘆了口氣。
他轉身按住聽奴的肩,拉開了與他之間的距離:“好了好了,我沒事,你趕緊回屋歇著……”
話還沒說完,聽奴就掙扎著將他抱住了,依舊是一句話不肯說,什么心事都寫在了臉上。
聞顛舉著雙手,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這要是換一個人,早被他甩了出去,可面對聽奴,聞顛總覺得自己要下一些決定才行。
沉默了好一會兒,聞顛才落下手,輕輕在聽奴背上拍了一下:“你要不想走,今晚就睡在這里,只限今晚。”
聽見這話,聽奴立即將聞顛抱得更緊了。
聞顛有點無奈,只好抬手把人抱起來,像安撫剛離了娘胎一般的小孩子一樣,把人放回了榻上。
但聽奴抓著他就不肯放手,死死掛在聞顛脖子上。
聞顛實在是拒絕不得,只能跟著躺下來。
聽奴見他沒有拒絕,便越發得寸進尺,直接把整個人都埋進了聞顛懷里。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感覺到聞顛將手落在了他背上,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愿意。”聽奴小聲開口,嗓子里還帶著沙啞,“只有你對我好。閣主也對我好,喻霜也對我好,但那是不一樣的……不一樣的。”
聞顛頓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他想說這有什么不一樣?
當初燕歸辭將聽奴教到他手里,讓他好好改一改聽奴身上的壞毛病時,他確實是花了不少心思,但在聞顛看來這與后來教喻霜時也是差不多,怎么喻霜就沒生出旁的想法,偏偏他聽奴腦子清奇,在里面畫了個迷宮。
迷宮出口就是聞顛。
“有什么不一樣?”聞顛斟酌了一下,還是道,“我待你同喻霜都是一樣的,沒有別的心思。”
聽奴頓時將他抱得更緊了:“那你對閣主就有旁的心思!”
聞顛倒吸一口氣,抬手就是一巴掌不客氣地拍在了聽奴身上:“胡說八道什么!我把她當妹妹,從未有過旁的心思!”
再說了,他認識燕歸辭的時候她才多大?對一個小娃娃生出那些心思,他是禽獸嗎?
被打了一巴掌,聽奴也不生氣,反而還高高興興的。
他抬起頭看向聞顛,黑暗里那雙眼珠子干干凈凈的,里面歡喜分明,全是聞顛一個。
過了一會兒,聽奴試探著揚起頭,像是要去親一親眼前的人。
聞顛呼吸一緊,連忙抬手一把按住他的腦袋:“別亂來,要睡就好好睡,不然你就回你自己屋里!”
聽奴不高興嘟了嘟嘴,但他從來都是不甘寂寞的人,尤其是當初萬洪興還是將他從那種地方買來的,即便被聞顛調教過,可骨子里的媚意,改變不了。
只要幾他愿意,他隨時都能似水蛇一般,把人緊緊纏住。
何況,他早就料定了聞顛不會對他下重手。
聽奴舔了舔唇,然后親了親聞顛的手心,清晰地感覺到他渾身一僵,一副想要動怒,又舍不得模樣。
聽奴便抓住這一點,得寸進尺,攀著聞顛的脖子親了上去,聽他一聲一聲胡亂地喊:“聞大哥……聞顛哥哥……”
一開始聞顛還像個木頭樁子似的沒有反應,后來不知怎么的,鬼迷了心竅似的。
等他反應過來時,聽奴已經被他按在了身下。
聞顛看著身下那個神情恍惚的人,心道:“妄念真可怕!”
這樣想著,他動作輕柔地將身下之人抱住了。
一夜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