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他這個想法,沒有得到實現。
聞顛帶來的人直接將那些刺客給解決了,只留了一個活口。
那個活口有些倒霉,藏在牙齒里的毒藥叫人給打碎了,雙手和雙腿都也被人扭斷了,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垂在身側,看起來可憐極了。
燕歸辭上前,傾身將那人打量了一番,問道:“問出什么了?”
“什么也不肯說。”聞顛掃了容遇一眼,不知為何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某種敵意。
聞顛總覺得這位東梁的皇帝陛下沒安好心,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什么都不肯說啊,”燕歸辭手指頭戳了戳那人的額頭,“那便是你手段輕了。”
聞顛看了被他打碎了牙齒和扭斷的手腳,沒覺得手腳哪里輕了。
不等他換一種方式,他就見燕歸辭拿過容遇手中的匕首,然后在手指間上輕輕一滑。
匕首鋒利無比,她手里立即多了一道口子。
可燕歸辭卻恍若未聞,擠了擠手指之后,將指尖上的血跡抹在了那刺客的唇上。
雖然隔著幕籬,其他人看不見燕歸辭臉上究竟是個什么表情,但容遇瞳孔地驀地一縮,覺得十分不舒服。
他將燕歸辭扒拉到身后,剛要找她算賬,就聽身后傳來一聲慘叫——
那慘叫太過凄涼和痛苦,饒是容遇都吃了一驚,他下意識回頭看去時,就見那刺客不知道什么時趴在了地上,正痛苦地滿地打滾。
聞顛將人翻過來,饒是見慣了各種場面的人,一眼看見那刺客的嘴時,還是不可避免地嚇了一跳。
只見方才燕歸辭手指尖抹過的地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腐爛,混著血水從那人的嘴角滑落的同時,還有些肉糜……
聞顛后退一步,當場就覺得胃里一陣翻騰,差一點就吐了出來。
容遇猛地回頭,就見燕歸辭舔了舔自己方才用刀割過的手指間。
他嚇了一跳,猛地一把將燕歸辭的頭上罩著的幕籬掀開,對上了燕歸辭茫然的目光。
“怎么了?”燕歸辭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看那個嘴唇被直接腐蝕掉的刺客,反應過來了。
她擺擺手:“哦,這血對我自己沒用,對他們這樣的人有用。”
容遇不信,捏著燕歸辭的下巴,神色凝重地看了好幾眼。
燕歸辭嘴唇確實沒事,許是因為沾了血的關系,還挺紅潤的,不像有事的樣子。
燕歸辭不自在地揮開容遇的手,緩緩道:“真沒事……他們藏的毒就那么幾種,我多少能猜到一些。那毒和我的身體里的血相克,沾上一點,那個地方就會被腐蝕掉。”
容遇吃驚地看了她一眼,沒想到燕歸辭的血竟然還有這種作用。
不可避免的,他想到了之前還在東梁的時候,從岡州查案回來,燕歸辭曾用她的血給柳同舟治過。
當時柳同舟不也還好好的?
燕歸辭看了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法,擺擺手道:“大概是柳大人當時中的毒能與我的血共生,所以他才沒事。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血對普通人的傷害比較大,對身體里有毒的人,反而能共生。”
容遇竟無話反駁。
這時,身后的慘叫已經停了。
容遇回頭一掃,就見那刺客下嘴穿爛了一大塊,幾乎連骨頭都能瞧見,樣子實在是可怕。
燕歸辭重新戴上幕籬,緩步上前,在那人跟前蹲了下來:“打算說了嗎?”
那人痛苦地吼道:“你……你殺了我的吧!”
“真不聽話。”燕歸辭嘀咕了一聲,遺憾似的搖了搖頭,“本來還想著,你要是肯說,我就放了你,但你既然不肯說,那我就只好多貢獻一點血了……接下來抹在你哪里好呢?眼睛?鼻子?耳朵?還是額頭?”
她手里還拿著容遇的匕首,抵著手指尖,戲謔地看著那個刺客,只等他開口,她就割破手指,抹上血跡。
燕歸辭看著他一點一點白了臉,然后又笑了:“要不然還是給你這幾個地方一并抹上?啊,你放心,我肯定不是叫你就這樣死了,在你死之前我得讓你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分被腐蝕掉……”
她話還沒說完,刺客忽然就慘叫了一聲,像是感受到了那些痛苦一般。
他幾乎是受不了似的以頭磕地,哭道:“是……皇帝!是皇帝……”
這皇帝究竟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燕歸辭回頭看向容遇,發(fā)現他負手站在她身后,臉上竟半點不見吃驚。
“刺殺東梁長公主和北齊的攝政王,也是他的主意?”燕歸辭刀刃沒從手指上移開。
那人拿余光一掃,本來還想掙扎一下,看著這幅情形,根本就不敢掙扎:“是……是。我們的目標不是攝政王,是長公主……是他非要保護東梁的長公主,所以才墜崖的!”
容遇冷哼一聲:“看來這次來離國,給朕不少驚喜啊。”
稱呼一旦變了,容遇的表情也變了。
那人狠狠哆嗦了一下,竟是覺得他比燕歸辭還要嚇人,下意識就往身后縮了縮。
容遇冷眼將他一撇,招招手,立即又有無數人從各個地方冒了出來,這些人同燕歸辭帶來的人一比,立即分出了高下。
燕歸辭一愣,猛地回頭踹了容遇一腳:“你竟然騙我?”
這狗皇帝身邊明明那么多人,竟然還裝可憐說身邊就丁二一個?
燕歸辭氣吐了。
容遇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頭,對帶頭的那人道:“未四,你把人帶下去看著,別叫他死了,朕留著他還有些用處。”
未四輕輕點頭,把人往肩上一抗,轉頭就消失了。
燕歸辭氣得要死,最后揮揮手,讓聞顛也帶著人走了。
“怎么回事?”燕歸辭拿掉幕籬,轉頭看了容遇一下,“你來離國到底是為了什么?”
容遇垂著眼看了看她,沉默了好一會后才笑了一聲:“還能是為了什么,當然是找你啊。”
燕歸辭不屑地呸了他一臉。
容遇帶著燕歸辭找準了方向準備離開巷子,慢慢道:“此次來離國是我母親的意思,但后來我有查了一些事情,發(fā)現離國這個小皇帝同東梁還真是關系匪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