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前,文若嫻雖不像云思回那般恣意妄為,但也絕不是那種任人欺負還不還手的人。
畢竟能同云思回玩得來的人,跟她一樣,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兒。
眼下,她諷刺文若若,一口一個“用”字,雖然沒明面上罵她是“婊/子”,可這比直接罵還要惡毒。
文若若氣得嘴唇都在顫抖,卻又奈何不了眼前的人。
她雙眼一眨,淚水就下來了。撲進顧時夜的懷里,凄愴地哭道:“姐夫,你看姐姐她啊……若若只是喜歡姐夫,情難自禁罷了,不是姐姐說的那樣不堪啊。姐夫,若若不是這樣的人……”
顧時夜看向文若嫻,之前對她雖有愧疚,可如今聽她如此粗鄙地說話,頓時覺得厭惡不已。
他冷哼一聲,摟著文若若道:“當(dāng)初娶你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根本就不曾喜歡你。我心里只有若若,我們是兩情相悅,我會娶她過門。你若聽話,你便還是顧家大夫人,你若不知好歹,別怪顧家容不下你!”
文若嫻笑了。
她背挺得十分直,聽了這話,也絲毫不見退縮。
“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她諷刺道,“當(dāng)初你娶我,難道不是因為你父親為了想要攀附我外祖,你才答應(yīng)娶我的嗎?還媒妁之言,笑死個人了!”
文若若的母親不過是個破落戶,能入文國公府不過是因為文若嫻的母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比起嫡女文若嫻,她差的不是一兩截。
可以說是,顧時夜娶她就是高攀!
顧時夜當(dāng)時就變了臉,很顯然是知道文若嫻說的都是真的。
文若若被戳中心事,心里更很了,咬牙道:“姐夫……”
話沒說完,就被文若嫻無情打斷了:“別一口一個姐夫的叫,惡心死人了!還有,今日之后,他便不是你姐夫,再胡亂喊一句,我撕爛你的嘴!”
她聲音不大,可話里卻滿是冷意,直接嚇得文若若肩膀一縮,鵪鶉似的埋進顧時夜懷里。
顧時夜愣了一下,有不好的預(yù)感:“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文若嫻抬手撩了撩頭發(fā),淡淡道,“你要娶文若若可以啊,但我得同你說明白,顧家有我沒她。你若要娶她,我們便和離……哦對,和離書我都帶來了,你要不要看看?”
說罷,叫丫鬟將和離書拿來。
丫鬟不顧顧時夜聽到和離時震驚和不可置信,捧著和離書走過去,遞到他眼前。
周圍路人已經(jīng)叫這一出反轉(zhuǎn),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旁邊小商販似乎看出來商機,穿梭在人群里,兜售瓜子和點心。
顧時夜目光匆匆從那和離書上掃過,怒道:“文若嫻,你吃飽了撐的沒事干了是不是?你自請和離?你難道不知你離了顧家就是破鞋,誰還愿意要你這個破鞋!”
“沒人要?”文若嫻像是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嗤道,“就憑我外祖父在朝中的地位,就算提親的人不是排隊而來,也還不至于到嫁不出去的地步。”
更何況,她外祖家小輩里全是公子,一個姑娘都沒有。
她外祖想要穩(wěn)住地位,自然會用她聯(lián)姻。
哪怕是給人當(dāng)側(cè)室,她也不至于嫁不出去。
但要她留在顧家受氣,想都不要想!
顧時夜卻慌了,他想要娶文若若,可不想同文若嫻和離。
他敢在妻子孕間同小姨子生了關(guān)系,就說明他本身就不是什么道德高尚之人,為愛拋棄一切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fā)生。
若真要選擇,他還是會忍痛拋棄文若若,選擇文若嫻。
畢竟,文若若生母的身份,根本就幫不了他什么。
但這次,文若嫻卻鐵了心要與顧時夜和離,說什么都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
文若若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慌亂地抓著顧時夜的衣襟:“姐、顧郎,你不能……”
文若嫻冷笑一聲,再次打斷她后面的話,掃了他們倆一眼,嗤道:“和離書你既然已經(jīng)看過了,那就簽了吧,回頭咱們再去祠堂,請族叔們將我的名字從你家族譜上劃去。我可不想死后,還要在你家族譜上,只想想我就覺得惡心。”
說罷,她一甩衣袖,扶著丫鬟的手走回云思回身邊,道:“沒事了,我們回去吧。今日的事,是我連累了,我請你吃酒。”
云思回垂眸想了想,掃了眼身后被拖拽的婦人,遞給侍女一道眼神,隨即翻身下馬,牽著文若嫻的手上了馬車。
從始至終,她都沒在看言庭初一眼,即便當(dāng)時言庭初看著她的眼神十分熱切和后悔。
顧家的馬車緩緩離去,顧時夜徹底慌了神,猛地一把將文若若推開,慌慌張張地追上去:“若嫻……若嫻你聽我說啊,我不和離!若嫻,我知道錯了……若嫻!”
被推倒的文若若,看著追著馬車離去的人,再看看倒在地上的自己,覺得眼前這一切仿佛一個笑話。
她苦笑一聲,爬起來準備離去時,卻發(fā)現(xiàn)眼前多了一雙腳。
文若若一愣,下意識抬起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方才那個替云思回說話的妖媚“女人”。
她直接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文若若皺眉,警惕地看著她:“你想干嘛?”
燕漓和善一笑,然后捏著她的下巴,一轉(zhuǎn)頭,要她去看行云閣靠接的那間屋子。
雖然很小,看不清楚,但文若若還是看見那里站著一個長身玉立的身影。
文若若也去過太學(xué),幾乎是瞬間就認出了那人是誰,她猛地睜大了雙眼,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燕漓捏著她的下巴,傾身在她耳邊道:“陷害小公主,膽子不小啊。文若若,你該慶幸這次出手的是我,不是太子殿下,否則……你以為你有命活著回去?”
文若若嚇得渾身都在顫抖,抖著聲音道:“你……你到底是誰?”
“你管我是誰?”燕漓還在她耳邊說道,“你要知道,你惹了不該惹的人!”
說罷,燕漓松開她,站起身對云思回侍女招招手,同方才作證的奴才道:“刁奴誣蔑小公主,壞了公主名聲,直接拖下去——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