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間月垂眸將人一掃,淡淡道:“把她拖下去,尋人好好看著,別叫她死了!”
為什么別叫她死了,自然是因為方才那番話。
文若嫻和顧時夜都不敢求情,其他人更是不愿意。
青蘿一揮手,幾個宮人便將文若若拖回屋里,嚴加看管起來。
燕歸期有些害怕,她轉(zhuǎn)頭看了丫鬟一眼,丫鬟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正要尋借口之時,就聽云間月緩緩道:“方才朕來得不巧,未曾將兩位的說過的話聽清楚……”
說話間,她緩緩轉(zhuǎn)過眸子,平靜地看向燕歸期,嘴角含笑:“現(xiàn)在文若若已經(jīng)暈了,就勞煩燕小姐替朕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歸期終是叫王若華教廢了。
她根本就沒經(jīng)過事兒,這會兒不過是被云間月這樣一詢問,人就嚇壞了,膝蓋一軟,直接就跌坐在地,丫鬟扶都扶不起來。
燕歸期不敢看云間月的雙眼,慌張地移開視線,道:“臣女、臣女也不知道若若小姐為何要那般做……明明、臣女與她無冤無仇……”
“有沒有冤仇,朕不關(guān)心。”云間月一揮手,青蘿立即上前,將燕歸期拖到了她跟前。
跟著燕歸期的丫鬟忠心,剛要上前去護主,青蘿便直接將人推開數(shù)步外:“陛下問話,且有你上前份,滾!”
丫鬟咬咬牙,不敢與云間月硬碰硬,擔(dān)憂地看了燕歸期一眼,便悄悄退下,打斷叫人回京給燕夫人帶個話。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以為自己很隱秘,誰也沒發(fā)現(xiàn),哪里知道,她的一言一行,同其他下人說過什么,都被暗衛(wèi)聽得清楚,不一會兒就傳進了云間月耳里。
燕歸期就看著云間月輕輕一點頭,打發(fā)了暗衛(wèi),垂眸將燕歸期一掃,涼涼道:“你家這丫鬟倒是忠心,可惜就是心思不正。”
燕歸期莫名其妙,根本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云思回也不要她知道,蹲下身,抬起她的下巴,輕輕一笑:“朕再問你一次,文若若與你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
“若是不說,”云間月輕輕一笑,笑容惡劣,“就別怪朕對你比文若若還狠!”
燕歸期哪里是嘴硬的文若若啊,她咬咬牙,想著反正不是自己推的文若若,狠心道:“臣女有罪……臣女不該欺瞞陛下!臣女其實是知道若若小姐對公主下的手,但臣女害怕,怕?lián)?zé),所以不敢說……請陛下明鑒!”
明不明鑒的,還不是云間月一句話。
她笑了一聲,眼中笑意不明,分辨不出她是真高興還是如何。
她松開燕歸期的手,直起腰往后退開一步,輕輕道:“說謊。”
燕歸期一抖,冷汗也跟著冒了出來,連忙道:“臣女、臣女沒有說謊,陛下明鑒!”
云間月冷笑一聲:“看來自詡是新貴領(lǐng)袖的燕家門風(fēng)也不過如此!才女?燕歸期,你這才女名聲似乎有些摻了不少水分啊!”
燕歸期抖了一下:“陛、陛下?”
云間月一甩袖,轉(zhuǎn)身回了椅子上坐下,淡淡道:“來人,把那小丫頭給朕帶上來!”
她一聲令下,周圍的人都覺得有些奇怪,唯獨言庭初眉毛一擰,表情變得十分古怪。
直到青蘿輕輕一拍手,兩個宮女壓著一個小丫鬟上得前來,言庭初古怪的臉色緊跟著就變成了惱恨。
當(dāng)然在場的人無一不認得這個小丫鬟,但誰也沒出聲,唯獨錢依依這個大嘴巴叫道:“哎呀,這不是文若若那個帖身丫鬟?叫什么來著……我不記得了,武桐武桐,你知道嗎?”
武桐:“……”
現(xiàn)在什么氣氛她是缺根筋感覺不到是不是?
武桐嘆了口氣,硬著頭皮道:“就是她那個帖身丫鬟,叫/春泥。”
錢依依一臉恍然大悟,又要說話之際,忽然感覺周圍氣氛有些不對勁兒。
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同武桐咬耳朵:“為什么她會在這里啊?”
武桐搖搖頭,沒說話,暗自琢磨這個春泥小丫頭可能是知道什么。
但還不等她琢磨出個所以然來,春泥被宮女松開后的一瞬間,她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慌慌張張爬向云間月,驚恐道:“陛下、陛下您救救奴婢……奴婢說、奴婢將奴婢知道的都告訴您!”
也不知道她方才經(jīng)歷過什么,整個人都在發(fā)抖,衣衫也凌亂不堪,胸口的衣襟都被撕爛了。
云間月手往膝蓋上一搭,彎腰看著這個小姑娘,柔聲問道:“來,你告訴朕,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的柔情是鏡花水月,轉(zhuǎn)瞬即逝,但這短暫的瞬間,已經(jīng)足夠蠱惑人心了。
春泥幾乎是一下子就以為這個女皇是個好說話的主,嗚嗚哭道:“有人殺奴婢……陛下,有人要殺奴婢!方才奴婢替小姐跑了幾趟腿,最后一趟,奴婢從屋里離開的時候,就被人從后背捂住了嘴,要不是奴婢機靈,撓了她一爪子,奴婢、奴婢已經(jīng)……”
云間月拍拍她的肩膀,語氣依舊輕柔:“放心,朕在此處,會替你做主。”
春泥又哭了好一會兒,方才止住哭聲,哽咽地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她說:“昨日晚間,小姐為了能夠嫁給顧公子,將帶在身上的香囊換成了迷蘿香,又故意接近顧公子,使得顧公子對小姐……”
這話她不好意思,頓了一下,才又道:“后來被二小姐和公主撞見了,公主大發(fā)雷霆,讓梨落掌嘴,小姐就一直懷恨在心。可是……小姐也沒那膽子,真去害公主,她就是嘴上罵一罵。可是,后來,奴婢去替小姐找藥的時候,燕小姐就去找了小姐……”
沒等春泥將話說完,燕歸期就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她罵道:“你胡說,我?guī)讜r去找過你們家小姐!她那般行為不端正的人,我去找她做什么!”
“天黑,奴婢是可能看走眼,可奴婢耳朵不聾!”春泥也據(jù)理力爭,“奴婢找藥回來的時候,分明聽見你同小姐說公主是公主,我們在她跟前天生就低人一等,要是公主死了就好!還說明日言公子要邀公主去南邊的山上,要小姐早點休息,可你出了門卻在院外見了言公子,奴婢都看見了!”